第23章 外門弟子的考覈

法術丹雖然能夠輔助修煉功法,但其功效卻不是一直都很好的,隨着修煉者修爲的逐步加深,法術丹所能發揮的功效就越微弱。像蕭天勝、上清真人這樣的修爲境界,就是服下九品法術丹,對他們的修煉也沒多大的效果。所以,到了他們這樣修爲境界的高手,一般都不會再浪費丹藥來提高自己的修爲了。

一顆九品法術丹可不容易煉製,煉製九品法術丹不但需要多種珍貴的靈藥,對丹爐、火候的要求也極其嚴格。就是劍靈門這樣的大門派,一年能煉製出一顆九品法術丹已經很不錯了,事實上是劍靈門每兩年甚至是三年才能成功煉製出一顆!所以,這樣的低的成功率,如若沒有必要,劍靈門只是留有幾顆備用的九品法術丹之後,就不會再煉製九品法術丹了,免得白白地浪費了那些珍貴的靈藥!

得了法術丹的相助,李元宵修煉出了一絲微弱的真元,心裡甚是興奮,這一個下午的苦悶和壓抑頓時一掃而空,心情大爲舒暢。他不敢粗心大意,按照功法上面所說的,一直運功七七四十九周天,這才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李元宵才發覺原來自己的身上已經全溼透了,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李元宵自然不知道這是他運功將體內的的雜質與毒素慢慢地排了出來所致,還道是剛纔自己太過興奮了,出了汗都不知道。

他皺了皺眉頭,這個身子如此惡臭,雖然這個院子裡只有他一個人,但這味道他自己也受不了!他本就是個愛乾淨的人,不然也不會一進來就將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了,現在他的身上又髒又臭,哪能忍受得了?所以,他提起前面的水桶,嘩啦啦的一聲,將桶子裡的水當頭淋了下去。

呼~李元宵舒了口氣,只覺得這感覺實在是痛快之極!他又從井裡提了兩桶水如法炮製,直覺得身上的惡臭除盡之後才停下手來,回屋去換衣服。

在他脫衣服的時候,忽然從他懷裡掉下一個小東西,那東西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李元宵低頭看去,卻正是蕭萱送給他的那個小鈴鐺!

“元宵哥哥的和雪兒這個是一對兒,你可不能把它弄丟了。”

李元宵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小巧玲瓏的小鈴鐺,耳邊響起蕭萱那柔弱的聲音,心裡一陣感動。也不知道萱兒妹妹現在怎麼了?她是不是還記得我這個元宵哥哥……

李元宵換上衣服,低下身來將鈴鐺撿了起來,重新放進懷裡,吶吶自語:“萱兒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保管好它,不會弄丟了的。”

……

李元宵知道,正如方勝所說的那樣,要想感應到水的靈性自己必須要修煉出真元才行,所以,一連幾天他都在按照功法上所指示的在修煉,而將玄冰訣擱置一邊,專心修煉劍靈門的內息功法。在六品法術丹的相助之下,五天過去了之後,李元宵終於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流轉着的那股小小的真元,這讓他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隨着運功次數的增多,他體內的污物也漸漸地被排出體外,到了最後,他排出的汗液不再是腥臭的,而是飄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這股幽香的氣味,與那顆六品法術丹所發出來的氣味一模一樣!

法術丹的功效,已經逐漸開始在發揮作用了!只是這一切的轉變,李元宵並不清楚,他只覺得自己越修煉越精神了,即使是晚上不睡覺,只要起來打坐一會兒,運功幾個周天之後,就能消除所有的疲勞!

李元宵再度來到廣場上的時候,卻見衆多外門弟子並沒有圍在那些石柱的四周修煉法訣,而是站在廣場的邊緣,駐足往山下觀望,並在議論着:

“劉師兄,聽說這次參加考覈的有一千多人,不知道能夠留下來作爲外門弟子的能有多少人?”

那個被喚作劉師兄的人故作深沉了一會兒,這纔開口說道:“三百人吧。”

“啊,才三成?這也太少了吧?”原先那人有些吃驚,顯然是有些不相信。

“你以爲這劍天峰是這麼好攀爬的?你我要不是靠着爹是劍靈門的外事堂丹錄事,現在能這麼安逸地站在這裡看他們爬山?劍靈門在外事堂做事的外門弟子的直屬親人才能夠免除這個外門弟子的考覈,不然這會兒你我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了。”劉師兄白了他一眼說着,這劍天峰高聳入雲,途中更有天險峭壁,只要一不小心,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因此,想要爬到峰頂,非能吃苦有恆心者絕不能夠爬得上來。當然,途中全程都有劍靈門的內門弟子守護着,只要一旦發生了意外,他們馬上就會御劍相救。

原來成爲劍靈門的內門弟子也還需要考覈的,可自己並不是什麼丹錄事的直屬親人,怎麼卻不用考覈就成了內門弟子呢?李元宵有些疑惑,當然,這樣的疑惑他也僅僅是在心裡想一下而已,不用參加考覈就能成爲外門弟子,那豈不是更好麼?

李元宵不知道,其實他在青州和青虹道人等人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算是一個考覈了,劍天峰雖然高峻險阻,但只要狠下心來,爬個五六個時辰,也就到峰頂了。但從青州的亡靈山到滄州的劍天峰,兩兩地的距離可是有千里之遙,一路上青虹道人都沒有使用法術趕路,完全是一路走過來的,千里之遙也僅是用了數天就趕到了,李元宵要是不能吃苦,沒有毅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況且途中翻山越嶺,那些山或許沒有劍天峰的高峻,可說到險阻卻是不讓須微的。所以,對他的考覈,青虹道人認爲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李元宵也走了過去,俯首往山下望去,只見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道上佈滿了人,那些瘦小的身影此刻正一步一步地在向上攀爬着。透過環繞着山體的稀薄雲霧,李元宵看到已經有不少的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倚在山道的邊上,他們,已經選擇了放棄。對他們來說,這座山峰根本就是不可能逾越的。

選擇放棄的人不少,但仍然在繼續攀爬的人卻更多,那些放棄了的孩子都被劍靈門的內門弟子送走了,中途不斷有人退出,然後再被送走……

“就快要到峰頂了,他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了,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放棄?”李元宵忽然自語起來。原來,他看到一個走在靠前面的孩子此刻竟然放棄了,被劍靈門的內門弟子帶下了山,不免爲他覺得可惜起來。

“哼,他可比某些人強多了,至少人家還通過自己的努力爬到現在,不像有些人那麼厚顏無恥,賴着不走!”旁邊的劉師兄不懷好意地看了李元宵一眼,陰陽怪氣地在指桑罵槐。

他的意思李元宵自然是聽明白了,他不想惹事並不是因爲他怕事,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在這裡修煉,日後好爲自己的爹孃報仇而已。但如果有人故意要跟他爲難,那他也不是怕事的主!

所以,聽了那個劉師兄的話之後,李元宵毫不猶豫地回了他一句:“是啊,某些人還真敢厚顏無恥地站在這裡對別人指指點點。”

“你在罵誰?”那個劉師兄顯然沒想到李元宵敢對他還擊,在這些外門弟子中他來的比較早,儼然成了他們的頭領人物,其他外門弟子見到他,哪個不是尊稱他一聲劉師兄的?再說,他修煉本門心法也有月餘了,早幾天練出了真元,劍靈門是一個充滿激烈競爭的地方,同輩中以實力高低來分尊卑,這就更加確立了他在這些外門弟子中的地位。現在李元宵竟然敢頂撞於他,他豈能不怒?

早幾天蕭天勝大鬧劍靈門的時候,他和一衆外門弟子也都在場,知道李元宵和蕭天勝有關係,和邪魔外道結交,那自然就不是好東西了。不只是他,現在整個劍靈門內外弟子對李元宵也都是這個看法,只是上清真人發話了,李元宵可以留在劍靈門修道習法,門主的威嚴他們還是不敢頂撞的,所以,他們也不好明着說些什麼,但暗地裡,可就沒有什麼顧忌的了。剛纔他見李元宵自己在感慨,就想出言羞辱一番,不想李元宵也不是吃素的,一句話同樣點到他的痛處。要說李元宵沒有通過考覈,他們同樣也都是沒有通過考覈的,他在罵李元宵厚顏無恥的同時,也是在罵自己。

李元宵可不像他那樣氣急敗壞,他甩了甩手:“誰認了罵的便是誰。”聲音細細淡淡,不喜不怒。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說這句話!夠膽的,就站出來!”那個劉師兄顯然是被氣得不輕,要與李元宵一較高低。

“劉師兄,門規有規定,同門師兄弟不得相殘,否則將被逐出師門。”旁邊一人小聲地提醒他。

“門規說不能師兄弟相殘,可沒有說不能互相比試較量!小子,怎麼樣,夠膽的就站出來,孬種的就給我滾開!”看來他還並沒有完全氣暈了頭,還知道鑽門規的空子。不過,他要是知道李元宵把門規直接過濾掉了,根本就不知道門規上面說的是什麼,他恐怕就要吐血了。

李元宵自然不會怕他,練出真元之後,正想找個人來練練手,這下剛好合了他的心意!所以,他右腳輕擡,正要邁出去,卻忽然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劉師兄,其他幾位內門師兄可都在,這事不如日後再說?”李元宵循聲望去,說話的卻原來是林婉茹。只見她此刻換下了一身豔麗的服飾,穿着劍靈門的白色素衣,雖然少了幾分鮮光華麗,卻多了幾分淡雅脫俗,此刻她正看向那個劉師兄,臉上笑顏如花。

那劉師兄呆了一呆,在看到林婉茹之後他的怒氣就消散了一半,“林師妹說的是,我日後在找他算賬。”這話看似是在顧忌其他幾名內門弟子在場,實則是他要賣林婉茹一個情。因爲誰都知道李元宵在劍靈門裡並不受歡迎,要是他被打了的話,其他幾名內門弟子肯定不會上報的。

雖然劍靈門的門規規定不能有凡世間的絲毫,可那都是對內門弟子而言的,他們現在還是隻是外門弟子,能不能通過考覈還不知道。況且在林婉茹的面前,也很難讓人拒絕她。

“那就謝過劉師兄了。”林婉茹對他莞爾,道了一聲謝。

那劉師兄連說不用,轉身看向李元宵,面色立時冷了下來:“這次算你好運,下回非敲斷你的狗腿不可!”

哼,你要是不走,我現在就敲斷你的狗腿!李元宵心裡冷哼着,只要別人不主動去惹他,他是不會去主動惹事的,所以那個劉師兄要走,李元宵也沒說什麼,只是有點失望自己不能找到人練手而已。

那個劉師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一走,其他的外門弟子也都紛紛離開,空曠的廣場一下子只剩下李元宵和林婉茹兩人,以及不遠處的幾名劍靈門內門弟子。

“剛纔那個人他叫劉文鏡,進門一個多月了,聽說已經修煉出真元了,所以,元宵,你以後還是少去招惹他吧。”說這話的時候,林婉茹低着頭,不敢與李元宵對視。因爲蕭天勝的事,她始終不敢與李元宵接觸的太近。現在劍靈門上下都在孤立李元宵她是看到的,她不想因爲和他走得太近也遭到同門同樣的待遇。她心中有愧,自然是不敢與李元宵對視。

李元宵也聽出來了,在來劍靈門之前的路上,她和萱兒妹妹一樣,都是叫自己元宵哥哥的,但現在卻省略了後面的兩個字。李元宵不怪她,現在劍靈門所有弟子都不待見他,林婉茹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對林婉茹的勸告,他只是笑笑,“我從來不會主動惹事。”

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意味着一味的忍讓,林婉茹知道,要是劉文鏡他們再要生事的話,李元宵肯定不會忍氣吞聲的。林婉茹嘆了一口氣,她雖然比李元宵還小一歲,但從小就跟在林泰的身邊,察顏觀色學會了不少。林泰是什麼人?商人!商人最是懂得趨利避害,所以,林婉茹會選擇疏遠李元宵一點也不奇怪。

“我回去煉功了。”林婉茹看了一會兒山下面,卻發覺自己並沒有話要說了,留在這裡也只是徒增尷尬罷了,於是就找了個藉口離開。

李元宵嗯了一聲,目光落回到那條山道上。只見這會兒已經有人爬上來了,正在不遠處的那幾名外門弟子處登記入籍。

第一個爬上山來的是一個女孩,李元宵有點意外,沒想到第一個爬上劍天峰的竟然會是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

那個女孩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了,上面還染有些許的血跡,顯然是剛纔爬山的時候磨傷了,血沾到了衣服上面。李元宵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卻是看得呆了,和剛纔劉文鏡看林婉茹時一個德性。

那個女孩好美!這是李元宵此時心裡的想法,雖然此刻她的臉上染了不少的污泥,但依然掩蓋不了她那動人的臉龐。他以爲萱兒妹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人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的容貌絲毫不輸於蕭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有點冷,沒有萱兒妹妹的那分柔弱。但也正是因爲她臉上的冰冷,李元宵感覺到她有些與衆不同。

“穆綾紫,你通過考覈了,拿着這個牌子,在這裡等一下吧,考覈完結之後會有人給你安排住處的。”負責記錄的那名內門弟子將一枚牌子遞了過去說着。

女孩接過牌子,也不道謝,徑直往東面的那些石柱走去。這一點,她倒是和李元宵一模一樣,看到石柱上刻有法訣,就情不自禁地往石柱這邊走去。

穆綾紫……李元宵記下了她的名字,第一個爬上劍天峰的人,連那些身強力壯的男孩都不如她,就只是這個,他都應該記住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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