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入地底穿過靈藥園用法術固化的泥土後,呂樂就真正進入到了黑色大沼澤二三十丈的地下,這個深度的淤泥沒有沼澤表面那麼溼滑,土質稍微堅硬了一點。
所以土遁術穿行的速度並不慢,但呂樂還是保持在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儘量減小自身的波動,以防被修士敏銳的靈覺或者神識察覺到。
築基期修士還是需要呼吸的,此地空氣不但渾濁無比還伴有濃濃惡臭,開始的時候呂樂猝不及防吸入一口,差點維持不住隱靈術,好一會才緩過起來。
最後只能用法力過濾惡臭才減少大半,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所幸修仙者體質遠非凡人可比,呂樂一刻鐘呼吸一次也問題不大。
關乎自身的性命,就算再難受也得忍受。
呂樂小心翼翼在沼澤之下穿行,神識受到重重阻礙無法觀察地面的情況,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他忌憚會有築基後期修士或者柳暗華返回,所以波動不敢太大速度快不起來。
半刻鐘的時間僅僅遁出三裡剛好出了沼澤範圍,在土遁符威能耗盡的時候,自己施展土遁術續上,保持原來的節奏穿行。
五行遁術只是一種最普通的遁術,練氣期便可以修習,但比普通的一階法術更加困難許多,也更加難以精通,所以練氣期修士能夠五行遁術的鳳毛麟角。
能夠製作土遁符的制符師,本身修爲絕對不低,一般修爲應該都在築基期,才能夠將遁術封印進靈符之中。
他並沒有直接朝着血獅古城方向前行,而是先向東方遁去,打算繞一個大圈子再返回血獅古城,這樣遭遇敵方修士的機率最小。
魔焰宗的修士加起來才一百多人,不可能太過分散,所以追殺的範圍不會太遠。
呂樂估計他們追了幾十裡就停下,畢竟此處離血獅古城不過兩個時辰的路途,援兵隨時可能到來。
除了通向血獅古城的南面敵修會比較注意外,其它三面不太可能投入太多精力,再者只要不遇到齊少安或者多名敵方築基修士圍攻,以呂樂的實力絲毫不懼。
心中做出判斷,呂樂安心的在土中穿行,此時距離靈藥園已經有二十里的時候,便不再壓制速度,
白鬚老者死亡大約一個時辰後,距離靈藥園一百里遠的東邊方向,一處高約半丈、長着雜草的小土坡上。
地面突然有了細微的抖動,隨後從地下冒出一名身穿青衫、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
此人正是潛行已久的呂樂!
重新回到地面後,他舉頭四顧同時神識全面掃視,待發現視野與神識中都沒有修士存在,這才心神一鬆。
不過呂樂沒有大意,馬上取出青風舟輸入法力往空中一拋,化爲一艘兩丈長、半丈寬的飛舟,立刻跳了上去。
認準方向往血獅古城風馳電掣般飛去,遁速竟比一般築基後期還要隱隱快出一線,這還是因爲修爲低的緣故,不愧是專門飛遁的法器。
盤坐在清風舟甲板上呂樂神識全開,一手烏蛟劍一手彎月金弓,藍色大旗放在身前,隨時準備應付可能到來的攻擊。
清風舟遁速快則快矣,但本身的防禦並不出色,若突然遇到攻擊反應不及很可能被擊毀。
而呂樂本身的遁速在築基修士中只能說一般,到那時很可能陷入危險,所以不敢大意。
以清風舟的速度,一個半時辰後血獅古城的輪廓已經在視線中遠遠出現。
到這時呂樂才心神一鬆,將幾件法器收入儲物袋,換上烏蛟劍繼續飛行,片刻後在城門前落下遁光,向城內走去。
築基期修士自然不需要排隊,直接從正面大大方方進入,守門弟子自然識得宗門師叔身份,恭敬行禮不敢阻攔。
因爲戰爭原因,金煌劍派派來前線的築基修士大約有一百人到兩百人之間,以修仙者的記憶力見過一面自然不會忘記,沒有鬧出什麼烏龍。
呂樂入城之後徑直向城主府方向走去,既然完好的回到血獅古城,自然需要去向宗門述職、彙報任務情況。
當他趕到周語琴所在那處偏殿的時候,早就有幾人在那裡等候了。
錢峰背靠牆壁,雙手抱胸低頭沉默不語,看上去有幾分挫敗之感心情什麼低落。
陳玉成面色微白傷勢不重,眉頭微皺顯得心事重重;郭念巧面色如紙、嘴脣都發白,盤坐在一張椅子上正閉目調息,一看便知其元氣大損。
除此之外還有三名築基期的同門,也在偏殿各處閉目調息,到目前爲止駐守靈藥園的十一名築基修士只有五人回到此處。
呂樂走進偏殿,眸光一掃就將偏殿情況瞭然於胸。
他注意到郭念巧一頭烏黑的秀髮上竟生出了幾縷白髮,看樣子爲了逃脫追擊應該是施展了什麼損傷元氣的秘術,代價絕對不小。
偏殿內幾人被呂樂到來的動靜驚醒,閉目調息的幾人眼睛也睜開一道裂縫,朝門口看去,見是自己人這次收回目光繼續調息。
呂樂迎向同門的一道道目光,輕輕點頭沒有說話,徑直陳玉成走去,輕聲道:
“陳師兄。”
陳玉成聞言眉頭一鬆,見呂樂完完整整站在這裡,看起來沒受多大傷勢的樣子,輕輕一嘆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是雲夢沼澤靈藥園的主事,不管什麼原因,丟掉這麼重要的一個靈藥園,還折損好幾名築基同門,一頓重罰是少不了的。
就算陳玉成有家族背景、關係人脈也沒有用,門規大於一切,在這一點上就算是屠長老也不好操作。
所以見到呂樂回來他是由衷的感到高興,因爲多存活一人那他的處罰就可能輕一些。
呂樂見此他的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也不知該說一些什麼,最終只能輕輕一嘆走到旁邊坐下,也盤膝閉目調息起來。
他入城之前已經做了一番僞裝,表面看上去面色發白氣息有些不穩,一副經歷大戰傷了元氣的模樣。
否則處在重重包圍中,他又落在最後面,一個普通的築基初期修士還安然無恙,難免會讓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