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噗嗤”的一聲,郟致炫一口獻血噴灑在地,雙腿瞬間軟了下來,跪倒在地。
乍一瞧,皇上眉間緊皺,怒睜圓眸,吃驚道:“你爲何要這樣?”
“兒臣……在母后臨終前,曾許諾過,會永遠保護父皇的。”
“如今,父皇卻讓兒臣離開,無疑是把兒臣推向絕境,那兒臣,便無法完成母后的遺願,與……死並無差別。”
僅見郟致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欣慰道。
說到這裡,皇上愣了一下,他放下長劍,走到了郟致炫的面前,半蹲了下來。
揪着郟致炫,既憤怒又無奈道:“你別以爲這樣,父皇就會原諒你!”
頓時,郟致炫睜着微弱的雙眸,躺在皇上的懷裡,欣慰道:“不需要了,即便父皇……想要兒臣死,兒臣也絕不苟活。”
“朕命令你,不準死,你要是敢比朕,先去見皇后,朕定會殺了你。”
眼前的這個皇上,終於後悔了,抱着郟致炫的身軀,緊緊地拽住他的手,甚至都出現紅印了。
“原來,只有兒臣要死了,父皇纔會在意我,呵呵!”
說着,從郟致炫眼角處,流出了淚水,而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一聽,皇上似乎有些崩潰了。
不料,落洋雨卻驚歎道。
“王妃知道的可真多!沒錯!這月冰心,確實宮裡沒有,可本王,也不是在宮裡得到它的呀!”
“之前,你說見過玉酌蘭,可是跟這月冰心來自同一處?”落洋雨一臉疑惑地問道。
“哼哼,你猜對了!”郟致炫微笑道。
一聽,落洋雨撫摸着下巴,沉思道:“不知這玉酌蘭,可會被人盜去?那可是能治好勤王血病的良藥啊!”
“不會的,因爲沒人敢去那裡。”
瞧着落洋雨那副擔心的模樣,郟致炫露出一絲絲笑容,哼笑道。
“哦~爲何?”落洋雨問道。
“那裡,可是……母后修煉的地方,名爲竹緣山莊,已經被劃爲禁地,父皇派了禁軍,在那裡日夜看守,所以,沒人敢去那裡。”
“他們都擔心,要是闖進來了,那可是要坐牢的,兒時,經常帶本王去,所以,每到母后的忌日,本王都會去那裡。”
“上次去了,竟意外發現了後山那裡,有許多非常罕見的藥草,所以,本王就順帶摘了幾株回來。”
緊接着,郟致炫眼角處,偶有溼潤的痕跡,周圍顯得有些紅潤,眼白處,透着一根根樹枝狀的血絲。
一股清淚環繞在周圍,似有冒出淚珠,卻並沒有流出來。
“王爺,擦擦吧!”
瞧着他這般模樣,落洋雨有些無奈,一揮手,就取出了一方手帕,遞給了郟致炫。
頓時,郟致炫露出一臉懵懂的模樣,直視着她,微笑道:“謝謝王妃!”
說着,便微微地低下了頭,嘴角稍稍上揚,流露出一絲絲微笑。
另一邊,皇上前往御書房的途中。
恰好,路經御花園,剛走到這裡。
放眼望去,無意間,發現郟致炫跟一名女子,在亭子中談笑。
乍一瞧,他故意遣散了太醫們,只留下奴人緊隨在後,卻走到了一棵樹蔭下,以樹葉遮擋住了自己,暗中偷偷地注視郟致炫。
頓時,郟致炫身子一顫,回眸一瞟,卻恰好注意到了這一點。
與此同時,還發現在另一處的草叢中有異動,他喘了一口粗氣,微微地咬着下脣,臉上流露出一絲絲怨恨之氣。
面色一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而去,拳頭緊握,指尖直插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手背上,冒出一根根樹枝狀的青筋,稍顯突出,一直延伸到手肘。
瞧着他那般嚴肅的模樣,落洋雨有些不解,便問了一句:“王爺,你怎麼了?”
朝郟致炫的方向,放眼望去,孫宥同樣也發現了那處草叢的異動,他內心出現了一陣慌亂。
郟致炫回過頭來,收回了嚴肅的神情,臉上恢復了笑容,微笑道:“哼哼,沒什麼!”
“不對,你在說謊!”
落洋雨眼神中,透着一股懷疑的氣息,她以犀利的眼神,注視着郟致炫。
頓時,郟致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這裡,瀰漫着一片濃郁的迷霧,但勉強可以看清,此地就是皇宮門口。
只見皇上面目猙獰,眉間緊皺,咬牙切齒,還透着一股憤怒的氣息。
手持長劍,劍尖對準郟致炫,身後還站着一大批侍衛。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郟致炫滿目驚恐,渾身顫抖不已,就連半點玄力,也使不出來。
“兒……兒臣知錯了,求父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不要……不要逐我出宮……”
“父皇想要如何罰我,兒臣都毫無怨言,只求父皇……不要逐兒臣出宮。”
額角直冒冷汗,哆嗦地跪在地上,他微微地揚起了頭,緊緊地拽着皇上的衣角,苦苦地哀求道。
可皇上,卻惡狠狠地甩開衣袍,憤怒道:“逆子!你休要在朕面前,提及你母后!”
“父皇……”
說着,郟致炫內心一顫,一絲隱痛也隨之而來。
“虧得朕,悉心栽培你多年,到頭來,你竟對朕動起了殺心。”
“若不是皇后臨死前的囑咐,朕定會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孽障。”
話音剛落,皇上擺出那副既端莊又嚴肅的姿態,“哼”了一聲。
聽到“孽障”這個詞,郟致炫內心都在打顫。
瞧着皇上那般決絕的模樣,他眸光呆滯,眼神中透着一股渴望的氣息,仰視着皇上的雙眸。
從傷口及劍尖的縫隙處,流出了一滴滴血液,順着衣袍,滴在了自己的手肘上。
郟致炫怒目圓睜,他強忍着身上的傷痛,坐了起來,扶着中了箭傷的皇上。
“父皇!你怎麼樣了?”
他緊握着皇上的雙臂,驚訝道。
“唉~如今,看來,朕可能要比你先行一步了。”
皇上睜着那微弱的雙眸,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龐,微笑道。
皇上剛開口,就不由得地連咳了幾聲,中箭的傷口處,流着源源不斷的血液,順着衣袍,浸透了地底下去。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郟致炫急促地叫了一聲:“父皇!”
“還記得在母后臨終前,囑咐兒臣的話,母后說,讓兒臣保護好父皇,不讓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