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維界。
華夏村。
廢棄的廠房。
格局類似CS的倉庫圖，或者絕地求生的二層大倉。
中心區域是訓練場，2樓沿圈是一間間宿舍，牆壁上各種現代後現代抽象再抽象的塗鴉，間夾着五花八門的標語。
“風裡雨裡，訓練場等你。”
“農藥練不出精神氣，特訓才能提高戰鬥力。”
“裝病毀一生，偷懶窮三代，刻苦來訓練，必成高富帥！”
…………
水靠屋頂的一座水塔，得定期去現實中提；電由村裡統一供電，定期交費；網有接口，前人拉的……
總的來說，牆皮挺薄，設施陳舊，說實話有些寒酸。
但沒辦法。
這是剛建村時最早的一批集體宿舍，當時篳路藍縷，什麼都沒有，只能如此將就。
後來人慢慢減少，有的出走，有的淘汰，就瀕臨廢棄了，成了新人的訓練場地。
陳璐場中站定，掃視着三位新人，餘光斜瞟角落捧筆記本的葉寒。
一米四八的身高，愣是站出了一米八四的氣場。
她緩緩開口：“你們當中，誰最能打！”
蘇星眸高一本忍不住瞟莊威。
他們這隊人很極端，論魅力蘇星眸當之無愧第一，論聰明葉寒當仁不讓，論經驗高一本遙遙領先，論能打，肯定就是莊威了。
“你嗎？”陳璐小小的指頭戳向莊威，“那你出列，咱們比劃比劃。”
覆盤立不了威，那就只能靠實戰了！
莊威應聲出列，但臉上不免猶豫。
陳璐一米五，體重目測不到六十，還是斤。
而自己呢，八十五公斤，170斤，快有陳璐三倍了。
不管拳擊、散打還是柔道、泰拳，都是按重量分級的……
越級幾乎不可挑戰，這是公認的。
雖說眼前的女子已經歷了六輪比賽，無論屬性、經驗還是什麼，提升都相當大。
可自己轉職警察，肉1體維度+11，配合之前加點，力量94，神經反射94，免疫89，恢復82，五感76，意志95……
絕對很彪悍了。
這……有得打嗎？
正嘀咕着。
“啪！啪！”
只是稍一分神，兩道身影迅雷不及掩耳欺到蘇星眸、高一本身前，然後兩個響亮的腦瓜蹦。
人影晃動，陳璐迴歸原位，彷彿從來沒有動過。
只蘇星眸、高一本捂着紅腫的眉心呻呤，眼淚都下來了。
剛纔這下，彈的可是着實不輕。
陳璐豎起牙籤一樣的手指：“特訓規則第一條，時刻保持警惕，當自己在實戰！”
指指二人：“如果是實戰，剛纔一瞬間，你們已經把隊友出賣了！”
別人一問，他們瞬間看向莊威。這就是一種出賣。
二人想了好幾秒鐘，疼了好幾秒鐘，纔回過氣來，點頭表示明白。
這真是猝不及防，又印象深刻的教訓啊。
莊威目光凝重，徹底收起了輕視之心。
雖然他屬性很高了，經過試煉關，非正常領域的戰鬥經驗也算有一些了，可剛纔那一瞬間，他愣是沒看清陳璐怎麼動手的。
甚至，她究竟動了還是沒動？
她是用本體的嗎？還是使用了技能？爲什麼看起來分身了兩個？
如果是分身，她怎麼做到的？如果不是分身，她又是怎麼做到的？
臉上漸漸露出興奮表情。
每一個警察——喜歡警察這行的警察——血都是熱的，骨子裡都是好勝的，不論是智商的領域，還是肉1體維度。
要麼警察抓罪犯叫鬥智鬥勇呢？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掄着鉢大的拳頭，莊威就衝了上去。
開始他還有點擔心，刻意放慢了速度。
然而隨着陳璐左閃右躲，他的揮拳不斷落空，速度不自由住加快，不斷加快。
從三分力到六分力，八分力，十分力，十二分力，吃奶的力……
觀戰的蘇星眸高一本漸漸張大了嘴巴，一個能吞下鵪鶉蛋，一個能吞下鴨蛋。
他們都看到了什麼？
莊威已經拼盡全力，拳頭虎虎生風，哪怕隔着好幾米，都能聽到氣流攪動的聲音，看到他手臂還有兩腿揮掃的殘影。
可是，竟完全打不中。
而且不是一般的打不中……
開戰以來，陳璐都沒挪過地方。
原地不動，就是偶爾跳起躲避踢腿，其他時間，只靠左右騰挪，持續閃躲着莊威一拳快似一拳，一拳猛過一拳的進擊。
輕鬆寫意，遊刃有餘！
其實，觀戰的蘇星眸高一本驚訝，身在其中的莊威，纔是最驚訝的那個。
因爲在他看來，陳璐簡直就像未卜先知……
自己想揮哪隻手，動作還沒出，她就先行躲避了。
等自己終於發力，調動胳膊掄過去，她早躲過了鋒芒。
中途轉向沒有用，警察格鬥技的假動作同樣無效，甚至自己合身撞去，想好歹讓她動兩步，都能讓人家風扶荷葉一樣從身邊擺過去……
“你，你會預知？”越打越心驚，越打越膽寒，莊威忍不住就問。
猛然邊上一陣笑聲。
“拉普拉斯信條早被量子力學推翻了，無所不知的妖怪是不存在的！”
“未來不可預測，因爲萬物都是彌散的波，是概率的雲，只有當事件發生的時候，纔會坍縮成爲確定的點……”
捧着筆記本的葉寒突然插嘴。
滿篇都是讓人不懂的話，只是大致能明白，他在說預知什麼的是不可能。
可如果不可能……
“這又是什麼？”莊威忍不住指陳璐。
或許六輪經驗的陳璐，屬性比他更高，反應比他更快，但是……
自己跟隊友可是試煉關打到了附加賽的，一關就算頂不了別人的四五關，抵兩三關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屬性的差距，真的不應該有這麼大。
這已完全不是差距，而是單方面吊打了……
“其實很簡單，因爲我們每時每刻看到的，感受的，都是過去，而非現在？”
（；′⌒`）
（?í_ì?）
（°ー°〃）
這是要……討論哲學嗎？羣臉懵逼。
這種場面，也是經常的。
斜眼一瞅，葉寒稍稍降低了閱讀理解的難度：“我們看到的月亮，是一秒鐘之前的；看到的太陽，是八分鐘之前的；看到的比鄰星，是4.22年之前的……”
因爲光線傳播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人類所認知的世界，從來都不是現在，而是過去，也只有過去。
這段話不難理解，大家都聽懂了，但又更加不明白了。
星球那麼遠，有認知延遲還好理解，搏擊格鬥就在手邊，難道也有延遲？
“當然有！”葉寒推推並不存在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