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靜靜的趴在休息室的窗臺上,擡起手在冰冷的窗戶上寫下‘木言’兩個字,呆愣出神。反應過來時又匆匆的擦去。
打開窗戶冷冽的風吹打着他的臉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着外邊銀白色的世界發愣。是多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麼平靜的欣賞風景了,他都快記不得了。
剛開始的時候整日整日的發呆,靠着回憶度日。後來想通了,有了約定之後就每天找很多事情去做。畢業了也沒有出去找工作,偶爾跟着左胤去公司熟悉一下。忙的暈頭轉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伸出手讓白色的小精靈落在手心,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在溫暖的手掌中融化了。
在沒有生機的冬日裡,雪花和冬日的暖陽總能給這凋敝的季節帶來些許的生氣。而今天卻意外的聚集了這些美好的東西。
門咔擦被打開了,左沐沒有轉過頭去,繼續看着窗外的風景。
“別站在窗前了,省的又感冒了,鬧心。”周洋邊說着邊走到左沐的身旁,關上窗子。陪着他隔着窗戶向外觀望。
“下雪天很美吧,真不知道範月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纔會有今天這麼美的景色。”
左沐只是笑笑不說話。周洋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轉過他的身體,整了整衣服“好了,不要觀賞風景了,下去吧,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這個伴郎要不在場就不好了。”
虛無縹緲的微笑讓人感覺不真實“有什麼不好的,只要有新郎新娘在就行了。”雖這麼說,可還是往外走去。
下來的時候剛好範月從迎新婚車裡走出來,今天的她美豔的不似人間凡夫俗子,潔白的婚紗後襬和雪映在一起,遠遠望去,像雪地裡的仙子,溫柔美麗,走過的腳印不深不淺的刻印在每個人的心裡,好像所有的人都在享受着這樣一場美輪美奐的婚禮。
左沐嘴角含着笑,冬季的風好像不怎麼冷,只是看着這樣被世人所祝福的婚禮心裡涼涼的,又有點痛。
從教堂的後堂過去,正好趕上新郎幸福的在新娘父親的手中接過新娘,教堂裡靜的可怕,只有新人相視的笑容和牧師的問話,還是那樣俗套的話語,只是此時聽在在座的所有人耳中無疑成了一種誓言。
左沐沒有聽清牧師說的老套的話,只是聽着新人的那一句“我願意”便淚流滿面。周洋坐在他的旁邊,靜靜的看着左沐,沒有說話。
也許這樣的場合不應該讓他來的,只會徒增傷感。他明白,左沐是真心祝福範月的,他難過的只是怕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像範月這樣的祝福和承諾。
婚宴上左沐笑呵呵的祝福範月和沈皓,一一接過兩人的敬酒後便一言不發的悶頭喝酒。周洋看不下去,提前告知一聲說要送左沐回去。範月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囑咐路上小心便答應了。
其實左沐並沒有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周洋也沒有什麼辦法。待將人扶到牀上躺下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纔出聲“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想去當初就不要答應,看着別人的幸福折磨自己嗎。”
牀上的人默默的撤過身去,不想讓別人看到現在脆弱的樣子,有止不住眼角的淚水。
“行了,我知道你沒有醉。”點一根菸有些頹廢,這是在張睿軒離開之後養成的習慣,現在改不過來了。
“周洋,我沒事,自己一個人靜靜就好,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還想說些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來,只能站起身望了一眼牀上的人開門離去。
整個人縮進被子裡抱成一團,好像這樣心裡能好過點,但戰戰發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
當初說三年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藉口希望能慢慢的忘記,只是兩年了,這種感覺確隨着時間的沉澱愈演愈烈,他看着周圍像他一樣的人,即使相愛也無法像普通情侶那樣,心裡就漸漸的在想自己是不是錯了,即使木言三年後回來了,即使彼此還愛着,他都要重新考慮兩個人究竟要不要在一起,感情畢竟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甚至會牽扯更多的人。
只是他壓抑不住心裡的那份想念和蠢蠢欲動的情感,看着今天的婚禮,只是讓他心裡跟難受。幸福都是別人的,我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