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亮是不帶眼睛的，加上高高大大的身形，配合那北方人特有的硬朗，除了有些脫髮的光頭以外，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這是他對自己的評價。
扎針是精細活，得心細，最主要的是耐心。
在普澤醫院內，會鍼灸的人沒有數以百計，但是真正能把鍼灸能放在臺面上的，還真沒幾個。
中醫講的不是噱頭，更不是吹牛，而是療效。
這也是中醫幾千年來沒有消失的最主要的原因，因爲他切切實實存在療效。
所以，想要去挖掘出他的本職，必須要從實際出發，刨根問底，求真求源。
這一點，是白燁和王文亮比較相似的地方。
三大腦病科主任集結起來的力量是恐怖，短短兩天內，白燁收到了二十四個面癱住院患者，三十多個門診鍼灸患者。
每天，這五十人的扎針都是一個問題。
一個人三五分鐘，這下來也得兩百多分鐘，這就是四個多小時的時間，馬不停蹄的工作四個小時，對誰來說不累？
還真別說！
王文亮不累！
可能是長期健身和高強度工作的原因，王文亮似乎能保持一個良好的面對壓力的身心素質，這讓白燁十分欣賞。
白燁的身體是服用過兩次強化劑的，這身體站在那兒槓槓的，當初在麥國拉卡市地震的時候，每天晚上睡幾個小時？
而且其他時間全部都是高強度的工作，所以白燁感覺他能扎100個！
最重要的是，白燁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鍼灸治療任務。
他發現，那五十個的治療任務根本就不是扎針五十次，而是治療完成五十人，也就是治療好五十個人。
不過按照白燁的估計，也就這兩週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白燁對於這種鍼灸的研究還不夠透徹，包括鍼灸強度，針刺時間，留針時間，行鍼時間，治療週期等等這些都是需要進一步完善的。
白燁想要做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糊弄過去的東西，而是一門可以推向世界，治療病患的學科。
焦黎明把白燁和王文亮叫到辦公室。
“這段時間，壓力可能會比較大，你們多加把勁兒，文亮你多幫幫白燁，你就遞遞針，精細活、辛苦活都是白燁做，你這做老大哥的可不能偷懶啊！”
王文亮都快哭了，主任，你實在是太偏心了，我纔是那你的嫡系好不好？爲了誇白燁真是六親不認了！
想到自己還得寫病歷，還得下醫囑，王文亮都感覺自己被生活欺騙了，自己這幾年肯定是跟錯人了。
焦黎明繼續說道：“那個，我跟護士長以及科裡面的大夫商量了一下，鍼灸畢竟是你們獨立進行，並且處於研究階段，科室的貢獻並不大，所以我們不能寒了你們倆人的心，畢竟這麼辛苦的爲科室做貢獻，總得有些回報吧？”
“所以呢，對於這段時間1-24牀所有患者鍼灸治療費給你百分之五十。畢竟工號都是寫的你的，處方權等一類的東西都在你的頭上，所以在月底發獎金的時候，這些患者的鍼灸治療費百分之五十全部打到你的工資卡上了。”
王文亮一聽這話，剛纔心裡流出來的淚趕緊又流了回去！
錢啊！
人民幣！
多好的東西啊！
苦點累點怕啥？
主任對自己簡直是太好了，好的沒邊了！
治療費提百分之五十，這根本就不太現實的一件事啊，平時科裡面扎針的治療費也就提百分之十左右，那些儀器的治療費甚至只有百分之幾。
比如你開一個經顱磁刺激，一次一百多塊錢，你也就可以提幾塊錢。
而這次的鍼灸治療費竟然給提百分之五十？
王文亮心裡的小算盤啪啪啪啪的開始了計算。
一個病人每天鍼灸一次，50塊錢。目前總共六十個人，每個人鍼灸10天計算。
50x60x10=30000元！
三萬元除以2等於一萬五！
我的天哪！
這十天單單鍼灸治療費就能分給自己15000？
難以置信，主任啊，恩同再造，我一定把你當乾爹來看，不……您就是我乾爹，我以後一定任勞任怨，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不對，剛纔說累？
誰累啊？
我不累！
白燁？他肯定不累，年輕人怎麼可以說不行呢？
對，我們能扎100個，1000個，一萬個……那得是多少錢啊……
京都的房子是不是也能湊夠了！
王文亮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迎來人生巔峰了。
而且……按照這個節奏下去，一個月估計有200人不是什麼問題吧？
這樣算下來，這個月？五萬治療費！
嘶……
恐怖如斯？
鬥氣化針！
焦黎明繼續說道：“因爲這次的扎針主要是白燁的功勞，可是，小燁你還是實習期，沒有處方權，不能分系數，所以呢，這個治療費得經過文亮的卡里走一遭，這個……也就是走一遭罷了，畢竟這樣也能不讓人說閒話，對吧……”
王文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忽然如同雷劈了一樣。
什麼玩意兒？
這錢就是從自己卡里面走一趟？
我……我要這卡有何用？
原來……原來我辛辛苦苦，耗時12秒，消耗腦細胞312個，爲的就是給你算清你這個月能掙多少錢？
我……我他麼的怎麼就這麼**呢！
想到這裡，王文亮宛如心裡被掏空了，整個人失去了精神和物質的雙重支柱，就連唯一的人民幣都離他遠去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悲痛的是事情是什麼？無非就是辛辛苦苦算別人掙了多少錢，而自己卻眼睜睜的看着錢進了自己卡里然後溜走……
焦黎明繼續說道：“文亮，這兩天你去辦個新卡，到時候把卡號信息跟護士長說一說，這個月開始呢，鍼灸治療肺全部給打到這個卡上，百分之五十的治療費是給白燁的，你的那一份……百分之五吧，畢竟也挺辛苦的，對吧？我按照百分之五給你，畢竟科室也要錢，醫療資源是有限的……”
“咱們科室剛剛建設了CCU，又花錢賣了呼吸機，經顱多普勒……這些東西你也知道，挺貴的，作爲科裡的醫院，咱們還是應該同心協力，共渡難關的，對吧？”
“好了，回去工作吧，加油！”
從病房出來以後，王文亮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還好還好，不是白乾！
五千也行啊，五千也不少了！
總比一分錢也沒有強，再說五千塊塊錢夠自己花費好一段時間了吧，省吃儉用月底還能買一臺洗衣機。
恩！
畢竟房貸背在身上，省吃儉用是必須的！
其實，王文亮已經很滿足了，畢竟24張沒有人和自己搶的牀位，每天扎針就當遞針小王子就能月入五千，至於病例，這個月得好好找幾個規培生，給自己寫病歷。
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無形之中就縮減了！
忽然，王文亮反應過來一件事情，自己現在就是個小主任啊！
一個人掌控着24張病牀，每天扎針有白燁，寫病歷有實習生規培生，自己就跟着白燁查查房，這就能輕輕鬆鬆月入兩萬，嘖嘖嘖，人生贏家啊！
到時候，雖然這個扎針的撲街打工仔比自己掙的多得多，但是最多說明人家技術過硬，自己賞識他，自己分給他的錢多而已。
畢竟這些錢都是從自己卡里面划走的。
恩！
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牛逼！
想清楚之後，王文亮感覺自己也不計較了，作爲一個科主任，他覺得有必要對自己的技術工人白燁好一點。
沉思好久之後，他覺得應該花錢請白燁吃飯，畢竟這種花錢讓他掏腰包的事情，白燁看見了絕對感激的流鼻涕。
打定主意之後，他看向白燁，說道：“小燁，你喜歡吃啥？”
白燁頓了頓：“澳洲龍蝦，鮑魚，海蔘，燕窩……恩，都挺想吃的！怎麼了，亮哥，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王文亮忍不住一哆嗦，吃你大爺……
“沒……沒……沒事，我就隨便問問。我也喜歡吃澳洲龍蝦，鮑魚，海蔘，燕窩，恩，這些都喜歡，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醫院食堂十塊錢的麻辣拌好吃。”
白燁楞了一下，猶豫片刻說道：“亮哥，中午有事嗎？”
王文亮搖了搖頭：“沒事，咋了？”
白燁眼睛一亮：“一起吃個飯唄？中午有人請客，我……我一個人不太想去，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王文亮沉吟片刻，他感覺，只要和白燁一起吃了飯，就能表達出作爲領導的他對於下屬的關心，至於誰出錢，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們可是高級知識分子，談錢……太俗了，啊呸，俗氣！
誰出錢不是出錢啊？
都是國家資源，你出錢我出錢還不一樣？
打定主意之後，王文亮點了點頭：“恩，可以。”
白燁一聽，立馬高興的點頭奉承到：“多謝亮哥，亮哥就是亮哥，爲人敞亮，樂善好施，多謝亮哥了！”
王文亮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叫什麼？
“王子兵法”第一式：收買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