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滿庭罪該萬死……滿庭對不起你們吶……嗚嗚嗚嗚……”
氣力全失的花滿庭側躺在竹林邊的草地上,動也動不了分毫,淚水滂沱痛不欲生。
家境貧寒的姐姐、姐夫代替早故的爹孃,從牙縫省下一口吃食硬生生的把他拉扯大,這纔有他十七歲那年拜入青羅宗。
在他花滿庭的心裡,姐姐姐夫那可是堪比爹孃的親人。
正是因爲這份山高水深的親情,花滿庭對於只小他七歲的外甥女黃娟,那真是百依百順,疼愛有加,只要黃娟想做的事說得過去,他便明裡暗裡竭盡所能的滿足。
可是,千算萬算誰料到陰溝翻了小船,爲黃娟出氣算計王動失手,被人家裝瘋賣傻一舉翻盤迷倒在地不說,現在還要忍受這般奇恥大辱。
“小娟,我的小娟吶……小舅該死,小舅對不起你啊。”
花滿庭淚眼朦朧眼珠子都紅了,聽着竹林深處隱約傳來的一陣陣聲響,他若有一絲氣力,定會一腦袋碰死在地上。
那被堵着嘴悶聲悶氣的女子嗚咽聲,聲聲入耳,聲聲令他肝腸寸斷,那可是他的親外甥女啊,想必正被王動那個膽大包天的畜生壓在身上,一逞獸慾。
沒聽到嗎?那畜生時不時便會發出一兩聲嘿嘿壞笑,分明是獸慾得到了全面釋放,身心內外包括那根棒子爽快到了極點!
“小娟,你就權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別怕,小舅一定爲你做主,失身於他的奇恥大辱,小舅絕不會讓他人知道一星半點!”
花滿庭躺在地上雖然動不了,可滿布血絲的一雙眼睛裡,那股恨天恨地的怨毒卻是越積越深。
“王動!你以爲佔有了小娟的身子,便能以此作爲護身符保你平安?便可以要挾我花滿庭嗎?”
“是!我的確不敢對外聲張一個字,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此事,那樣小娟將沒臉再留在青羅,說不定還會自尋短見。”
“但是,我花滿庭一旦恢復氣力,又怎能屈從你的淫威之下?我寧可揹負殺害同門大罪,寧可擔着萬一東窗事發會被綁上剮刑臺凌遲處死的大險,也定要取你狗命!”
……
陽光斑駁的竹林深處,一塊兩人多高的大石之後,年輕女子的“嚶嚶”抽泣聲斷斷續續。
“你,你這般對我,我小舅絕不會放過你。”
披頭散髮的黃娟衣衫不整的躺在草地上,動也動不了分毫,淚眼朦朧的瞪着王動。
“是嗎?你覺着我會怕他嗎?”
一臉嘲諷的王動坐在對面,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胸膛衣衫,連連嘿笑道:“沒想到你長得一般,身上卻是很有料嘛。”
說話的時候,王動意猶未盡的打量着黃娟的周身上下。
“你?你還想做什麼?你還不滿足嗎?能給你的我全都給你了。”黃娟臉色刷白,滿眼恐懼。
“能給我的都給我了?”
王動站起身走到近前蹲下,冷笑道:“我從不主動招惹別人,可別人若敢欺我算計我,我定會十倍百倍奉還,方纔只是收了一點利息,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你。”
“你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這還不夠嗎?”
黃娟慟哭失聲,央求道:“你便宜也佔夠了,求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絕不找你麻煩,非但是我,而且還會讓我小舅不再爲難你。”
事到如今她真是被王動給搞怕了,就在方纔王動掐着她的脖子,搜過了她的身,非但搶走了她腰間的儲物袋,直接打上了神識烙印,甚至連她手腕上的一對玉鐲子都給擼了下來。
她剛剛怒罵了一句,王動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胸脯子上,女兒家的挺拔雙峰乃是脆弱要命的所在,哪能禁得住外力猛擊?王動那一巴掌險些活活疼死了她。
若是這樣倒還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王動威脅她再敢罵上一個字,立馬扒光了她。
當時王動扯着她羅裙齜牙冷笑的兇狠模樣,直到現在她都歷歷在目,毫不懷疑對方說到做到。
王動冷笑揶揄道:“我倒是願意就此收手,可是你的話我信不過。”
“你,你要做什麼?”看到王動拉開衣領探手入懷,黃娟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很簡單,只要你再配合我一把,滿足了我的要求,我自然相信你。”王動拿出核桃大小深褐色的留影石,用有着小孔的那一面對準了黃娟。
“如,如何配合你?”黃娟下意識顫聲問道。
王動神識注入留影石,看着石頭表面浮現出的小黑斑,知道錄影留形已然開始,笑道:“你把花滿庭如何坑我的事情,前前後後老老實實的說上一遍,我便相信你。”
“留影石?”
黃娟一怔之後斷然拒絕:“你休想!”
青羅法令森嚴,門規便是懸在每一個弟子頭上的利劍,其中有一條專門針對有公職在身的弟子。
各個堂口任職的弟子,無論內門還是外門,若有利用職務之便,敢於算計同門者,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情節輕者革除公職,罰到宗門以西五百里之外的千丈崖面壁思過若干年不等。
情節重者直接廢除修爲逐出師門,宗門容不下這樣的害羣之馬。
此外,如有算計同門導致對方喪命者,一旦被查出,內門外門各有一處的剮刑臺便是其歸宿,凌遲活剮不可赦。
如此門規之下,黃娟怎敢將她小舅算計王動的事情和盤托出?那是授人以柄害他小舅啊,她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又與禽獸何異?
“王動,小舅給我的儲物袋已經被你扒走了,裡面的一千塊下品靈石和一把中品法劍自然也都歸了你,我對天發誓,這件事到此爲止,若是口不應心我不得好死!”
黃娟言辭鑿鑿的發下重誓,一說到儲物袋她又一次哭了。
花滿庭辛辛苦苦攢給她的儲物袋,她掛在腰上還沒有臭美三個時辰便易了主,看這情形鐵定是要不回來了,她怎能不傷心?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自作孽不可活,爲了不被王動這個敢說敢做的瘋子繼續折磨,她毒誓都發了!
“王動啊王動,難道你是我黃娟的命中剋星麼?你修煉的時候,爲什麼沒有走火入魔一命嗚呼呢?你怎麼就不死呢?”
黃娟暗暗詛咒着王動,越想越悲哀眼淚嘩嘩地流。
王動冷笑着站起身來:“你以爲不開口,我便抓不住你小舅的把柄嗎?”
“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你……”看着逼到近前蹲下的王動,黃娟驚恐大叫。
“聒噪!”
王動從旁邊地上撿起破布塞進黃娟嘴裡,起身朝着竹林外大步走去……
……
“快!快一些!再快一些!”
竹林邊草地上,花滿庭暗暗着急,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期盼着向來珍惜的時光趕快流逝。
他多年前對付試煉谷妖獸的時候,曾經用過幾次軟筋香,知道軟筋香藥力發作的大致時間。
對於現在煉氣境五層的他來說,估計再有二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體內導致他氣力全失、靈力無法運轉的藥力便會失效。
一旦那時他一定要捏死玷~污他外甥女的王動,毀屍滅跡沒商量!
就在這時,片刻間臨近身後的腳步聲令他心頭一緊,完了,這兔崽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到了。
他所有的希望,隨着地上僅剩的兩截枯黃竹筒,被王動一把丟進篝火,瞬間破滅了。
一縷縷甜香鑽進鼻孔,第三次中招的花滿庭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負手站在他面前的王動,他的目光並不惡毒,甚至平靜的出奇,平靜的如同看死人。
他只有一個念頭,小娟既然毀在了對方手裡,那麼,什麼話都不必再說,王動不殺他,他便要王動死,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他要給姐姐姐夫一個交代,要給可憐的外甥女一個交代,更是給他自己一個交代,大丈夫錯已犯下必須有所承擔,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更何況只要手腳乾淨點,悄悄弄死王動,雖然一向鐵腕的總執事嚴剛必會徹查,但是總有幾線希望躲得過。
若是實在躲不過,也只能怨他咎由自取,不該算計與他本無過節的王動,害人害己啊。
“唉……一切,悔之晚矣……”
花滿庭緩緩的閉上雙眼,已不願再和麪前同樣沉默的王動說上半個字,他在等着藥力失效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霍然睜眼的那一刻,便是王動的死期!
王動靜靜的看着花滿庭,分明感覺到看似平靜的對方身上,透着一股鋌而走險不惜同歸於盡的決絕。
他站在對方的角度,仔細想了想方纔發生過的一系列情景,忽然笑了:“花滿庭,我並沒有毀了黃娟的清白,你想歪了。”
花滿庭猛的睜開眼睛,眼睛裡諸多情緒齊聚,有驚喜,有不信,有期盼,有嘲諷,最終化作了一片冷漠,不言不語的看着王動。
王動冷笑道:“方纔黃娟之所以慟哭失聲,是因爲她的儲物袋被我笑納了,而我嘿嘿嘿的爽朗笑聲,自然是喜獲儲物袋情不自禁所發。”
“你說的可是真的?”
花滿庭半信半疑瞪大了眼睛,看到王動從衣領中拉出來的儲物袋,他險些喜極而泣。
“小娟平安無事便好,平安無事便好,如此便不必冒着同歸於盡的風險幹掉王動了。”
但有一線轉圜的餘地,誰願意玩命?花滿庭不由地鬆了一口大氣,可下一刻便鄙夷的看着王動。
別人的儲物袋都是掛在腰帶上,可王動這廝居然將搶來的儲物袋掛在了脖子上,而且還鬼鬼祟祟防賊一般的藏在了衣服裡面,麻的,真沒見過這等猥瑣之人。
王動也沒在乎對方鄙夷的眼神,取出留影石乾脆道:“你我之間終須有個了斷,你把坑我的經過講出來我錄下,我不會告發你,只是作爲鉗制你的手段,答不答應給個痛快話。”
“當我白癡嗎?”
花滿庭怎麼可能答應?就算王動不去告發他,可把柄被人抓着,擱在誰身上也不是件愉快的事,誰能保證王動不會藉此來要挾他?持續從他身上小刀割肉?
至於儲物袋,一千塊下品靈石和那把中品法劍,花滿庭不是沒有想過一旦恢復修爲馬上出手奪回來,可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王動這廝可是個膽大陰險的瘋子,萬一得不到足夠的好處豁出去了跟他玩個魚死網破,到總執事面前告他一狀,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去。
想到這裡,花滿庭長出一口氣道:“儲物袋等物歸你了,就當我破財免災,也算是坑你的賠禮,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我絕不會答應,我信不過你。”
“你信不過我,我同樣也信不過你!”
王動冷冷一笑:“明說了吧,若是沒有你的把柄在手,我豈能安心享用這儲物袋?如果你到執法堂告我竊取此物,我一沒人證二沒物證,豈不是要被門規處置?”
花滿庭深深的看了王動一眼,道:“你的心思果然縝密,不過,我還是不會答應留把柄給你。”
“怕是由不得你!”
王動捏着留影石晃了晃,環視過不見他人的四周,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不願授我以柄,那麼我便豁出去了,咱們魚死網破,你可別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