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英雄也好,狗熊也罷,你一個將死之人,也配評說?”
王動放聲冷笑,下一刻斷然喝令:“靈符出手,殺!”那真是乾脆果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北有四隻陣盤蓄勢待發,南有他帶着二十六個青羅弟子圍堵,而東西兩面,各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正好將厲川和沈巖困在了中間。
厲川和沈巖已是走投無路,所以妄圖激他單打獨鬥,他如果是一個人的話,自然會衝上去以一敵二搏殺,可如今佔盡了優勢,他除非是傻了,否則絕不會亂逞英雄意氣用事。
隨着一聲令下,王動兩旁的青羅弟子中,煉氣境修爲的六人毫不猶豫,每人摸出厚厚的一打靈符,一張緊接着一張,雪片般的激射向了厲川和沈巖。
厲川和沈巖激將不成只能拼命,二人一邊放出靈符、毒蟲反擊,一邊騎着黑虎竭盡全力躲閃。
奈何紛紛揚揚激射而來的靈符,猶如密集的鵝毛大雪,非但速度極快,而且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拼了命放出的靈符,也只是攔截下了其中的一少部分。
至於獸囊裡不會飛的毒蟲,剛剛放出去還沒等落在地上,便被無差別覆蓋式攻擊來的大量靈符殺了個乾乾淨淨。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大規模的靈符遠程打擊之下,只要不是修爲遠超過敵方一個大境界,那麼任你是煉氣境八層還是九層,個人的實力再強也是白搭,根本沒有還手翻盤的機會。
“啊……”
“天殺的劍符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啊……”
工夫不大,厲川沈巖先後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和他們**的靈獸黑虎,被“隆隆”炸響的靈符轟了個碎肉滿天飛,屍骨無存。
至此,憋憋屈屈、沒還上幾下手的二百多御獸山弟子全軍覆沒,而無一死傷的青羅宗弟子們,在王動的帶領下大獲全勝。
一簇簇零星的火光漸滅,滾滾的濃煙隨風飄遠漸漸消散。
王動騎着緩緩踱步的雪兒,瞥了一眼慘不忍睹的事發地,銀刀入鞘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半點殺人的負罪感,目光欣慰的看着身旁歡呼雀躍的二十六個年輕人。
這些由他率領的青羅弟子,別管是煉氣境的,還是鍛體境的,一個受傷的都沒有,不容易啊,也不枉他之前費心費力的設下種種佈局。
至於這次帶隊殺敵,他個人沒有展露出絕強的戰力引人注目,又有什麼所謂呢?
一衆將性命交與他手的師兄弟們平平安安即可,他自己,呵呵,沒必要出那個風頭。
遠處的密林邊上,樵夫打扮的李林四人收了四隻陣盤,大呼小叫着飛奔了過來,一個個的臉上笑開了花。
李林拍了王動一把,大拇指一挑道:“不是師兄我拍你馬屁,我是真的服了,算無遺策,帶着我等不費吹灰之力殺光了十倍於我方的御獸山弟子,太不簡單啦。”
聽他這麼說,其他煉氣境的男女弟子紛紛點頭,能跟着王動,簡直是他們的幸運,沒人希望自己有個閃失。
倒是二十個鍛體境的弟子,臉上都流露出了尷尬不自然的神情。
一個鍛體境的男弟子紅着臉道:“王師兄,我們一點忙也沒有幫上,真是沒用。”
王動一撩腿從雪兒的背上跳了下來,環視着滿臉愧色的鍛體境弟子們,搖頭微笑道:“誰說你們沒用,你們的用處大着呢。”
羅玉等鍛體境弟子面面相覷,我們的用處大着呢?真的假的?不會是寬我們的心吧?
王動面色一正道:“如果沒有你們壯大我方聲勢,剩下這十九個御獸山弟子未必會一直逃跑,很可能會和我們這十一個煉氣境的傢伙拼命,說起來啊,我們這些外門弟子,還是狐假虎威借了你們的勢呢。”
聽他這麼說,羅玉蘇櫻那些鍛體境弟子面面相覷,忽然一個個笑嘻嘻了起來,原來咱的作用這麼大啊。
李林等十個煉氣境弟子細細一想,可不是嗎,如果單單是他們和王動追殺御獸山的十九個煉氣境弟子,人家多半會和他們做過一場。
一旦那樣的話,他們之中免不了有人會受傷,缺胳膊少腿甚至喪命也是大有可能,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大獲全勝。
“好了,要笑回去再笑,趕快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
王動大手一揮喊了一嗓子,說罷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厲川沈巖的死無全屍之地,走出兩步忽然回頭補充了一句:“有點價
值的全部別落下。”
“好嘞!”“師兄你瞧好吧……”
衆人嘻嘻哈哈領命,分頭趕往了御獸山弟子們的一處處枉死之地,勤勞的程度,就好像一隻只大螞蟻……
“我就說嘛,我不可能看錯。”
王動蹲在厲川二人的葬身之地,用一把沾着鮮血碎肉的獸骨刀,從血糊糊的土地裡挑起了一小段漆黑色的繩頭,擦了擦上面的血跡,捏在指間笑呵呵。
方纔靈符亂飛之際,他遠遠的看到厲川四分五裂的身體上,那隻儲物袋光華一閃“砰”的炸開,散落的大多數物品被火焰燒成了飛灰,唯有一小截漆黑色的繩頭翻滾着的掉向了地面。
所以他下令清理戰場後的第一時間,便直接奔着這裡來了,果然找到了這條捆仙索,算上這一條,自己如今就有兩條了,這東西可是好東西。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幸虧自己沒有得意忘形,否則在不知道厲川也有捆仙索的情況下,冒然靠近很可能着了道。
然而轉念又一想,頓時安了心,近戰怎麼了?即便厲川突然用捆仙索綁住了自己,自己也有辦法出其不意脫困,將猝不及防的對方快刀斬殺,自己有迷魂術能力挽狂瀾……
正想着,身後忽然有人笑嘻嘻道:“呦,難怪你直奔這裡來了,原來早就發現了有寶貝。”
王動攥住捆仙索回頭,就見身後只站着羅玉一個人,眼睛發亮的看着自己。
我可不能招惹這丫頭,王動暗暗告誡自己,問道:“別人都去搜索戰利品了,你爲啥不去?”
羅玉懶得解釋,盯着王動的拳頭,笑吟吟伸手道:“拿來,我看看什麼好東西。”
這口氣,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王動撇了撇嘴,拳頭一收,直接把捆仙索收進了掛在腰帶上的儲物袋,不客氣道:“想要寶貝自己動手,沒人能不勞而獲。”
羅玉眼睛一瞪,然而王動轉身又在泥土裡拔拉來拔拉去,她嘟囔了一句“真小氣”,隨後湊了過去蹲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學着王動的樣子翻起了泥土。
本來她也沒抱多大指望,忽然,樹枝從泥土裡扒拉出來一小截黑黑的繩頭,和王動先前捂在手裡的一模一樣。
她頓時大喜過望,抓着泥乎乎的捆仙索欣喜道:“快看,我也找到了一條,捆仙索噯,我也有了一條。”
她找到的這條,是從沈巖被爆開的儲物袋裡掉落的,除了厲川和他,其他的二百多個御獸山弟子卻是沒有,不得不說羅玉的運氣極好。
王動失笑搖頭站起身來道:“恭喜你了。”說着話翻身騎上了雪兒,朝着北面的那片密林跑去。
密林外死了十七頭靈獸,他要挖取那些靈獸的肉丹,隨後還要趕回猿鶴城附近,那裡更有大量的靈獸屍體,那些肉丹可不能浪費了,品階雖然大部分不高,但是正好用來餵養他的三頭靈獸。
“喂喂喂,等等我啊……”羅玉站起身跺了跺腳,騎上她那頭麋鹿模樣的低階靈獸追了上去。
……
將近中午的時候,清理過戰場的青羅弟子們,三五結隊的返回了猿鶴城,一個個笑嘻嘻的走進了城主府。
端坐在上首主位的王動,隨手將茶杯放在了一側的茶几上,看着下坐兩排交頭接耳笑嘻嘻的師兄師弟,他同樣笑呵呵。
問都不用問,只看這些人每人的腰裡都掛着至少兩隻儲物袋,就知道他們收穫不小。
畢竟御獸山派來的這些弟子,每個人都會被派發不少的下品靈石,靈符,靈丹什麼的,有弟子外出公幹,四大仙門都會這麼做。
而王動也沒有勒令衆人上交個人所得,甚至看都沒有看衆人的儲物袋裡都有些什麼東西,直接宣佈了誰得到的算誰的。
這一舉動更加贏得了所有弟子的好感,煉氣境的弟子們拿着這些資源,當下便能提升修爲。
鍛體境的弟子們雖然暫時用不了這些,可提前便有了煉氣境之後的一系列資源,一個個心裡樂開了花。
又和衆人說笑了一陣,王動重新分派了人手輪流值守城中的各處防務,隨後遣散了神情振奮的衆弟子。
他一邊朝着後院走去,一邊盤算了自己的收穫。
儲物袋他沒有多取,只是從死人身上順手弄了兩隻,如今韓若雪和石虎丁勉,早就有了他給的儲物袋,沒必要再爲他們攢着了。
除了儲物袋,還有新得來的捆仙索一條
;五品以下的肉丹一百六十九顆,算是雪兒和大紅小紅一段時間裡的口糧;火符爲主的各種靈符六十多張;回靈丹八十幾粒。
其餘的下品靈石,金銀財物,金瘡散什麼的,價值倒是不大了。
要說這些在別的弟子眼裡,足能稱得上寶貝的東西,王動目前都能使用,也沒什麼過於歡喜的。
畢竟他的眼界今非昔比,早就不是當初爲了十幾塊下品靈石几張靈符,就能激動不已的時候了。
但是經此一戰,王動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威望,在和他打過交道的青羅弟子們的心目裡,已經攀升到了極致。
被大家認同,被大家尊重,被大家信服,這纔是他最大的收穫,他,收穫的是人心。
同樣被他收了心的,其實也不能算是收了心,只是被他嚇的留下了心理陰影的另有一人,便是龍首山莊的少主遊坦克。
城主府後院的地下密室,沉重的石門悄無聲息被推開,王動倒揹着手走進了青光幽幽臭氣熏天的一間石室。
見到王動進門,又被鐵鏈綁在一根石柱上的遊坦克嚇的一哆嗦,如同見了鬼。
幾天來他一直被綁在這間陰暗潮溼的石室裡,連驚帶嚇吃不好睡不好,拉屎撒尿全在屁股底下坐着的一隻木桶裡。
爲了防止他弄髒了褲子,王動也是爲了他好,根本沒給他穿褲子,就那麼光着腚。
一陣陣撲鼻的惡臭從木桶裡翻騰了上來,走到近前的王動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他之所以將遊坦克綁在這裡,是因爲不想因爲這個傢伙生出什麼變數,怕將這個傢伙帶在身邊壞了事。
不過現在大勢已定,想必遊坦克的老爹老孃近幾日肯定會過來,倒是要早做打算了,不能讓人家的爹孃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收拾的這麼慘。
“當!譁楞楞……”
一記刀芒斬的黝黑大鐵鏈斷成幾截砸在地上,王動收了銀刀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套衣衫丟在地上,看着傻愣愣坐在木桶上的遊坦克道:“站起來穿上,你很快便要自由了。”
“很快便要自由了?”遊坦克直勾勾的目光,從腳下嶄新的衣衫緩緩上移到了王動臉上,忽然悚然大驚叫喊道:“不,我不要自由,你不要殺我。”
得,這廝在別人跟前不知道怎麼樣,可在我面前,算是全毀了,都被折磨出了心理陰影。
王動暗暗好笑,取出三顆早就配置好的藥丸,一把掐住了瘋了般搖頭抵死不從的遊坦克下巴,用力捏開了他的嘴巴,三顆藥丸一股腦拍進了對方喉嚨裡,之後倒退兩步站定。
連番白眼的遊坦克雙手反掐住自己的脖子連連作嘔,失聲驚呼道:“哇,你給我吃了什麼?我不想死,我還有大好的人生要走,我不想死……”
“閉嘴!”石室裡鬼哭狼嚎聲嗡嗡震耳,王動一聲斷喝嚇的遊坦克沒了動靜,沉聲道:“這是拔除噬心蠱的解藥,我沒打算要你的小命。”
遊坦克捂着脖子愣了片刻,半信半疑道:“真的?”
王動冷笑着點頭。
遊坦克頓時大喜,光着屁股噌的站了起來,撫掌大笑道:“哈哈,我遊少自由啦。”
冷不丁對上王動陰森森的目光,這廝猛的回過神來,點頭哈腰道:“王兄,便是沒有噬心蠱,弟對你的忠心耿耿也是海枯石爛不容置疑。”
王動譏笑一聲,能信他纔怪了。
就在這時,光着腚的遊坦克面色大變,捂着“咕嚕嚕”直響的肚子一屁股坐回了木桶上。
王動捂着鼻子一皺眉,就聽遊坦克的屁股底下“噗噗砰砰”一陣山崩地裂的響動,稀里嘩啦排泄出的腌臢之物砸的木桶都在發抖。
片刻之後,一臉舒坦的遊坦克撅着光腚回頭看了眼木桶裡面,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嚇的“嗷”的一聲捂着屁股蹦了起來。
“這下子放心了吧。”王動捂着鼻子問了句。
“放心啦,放心啦。”遊坦克滿臉驚懼一個勁點頭。
“穿好衣裳,跟我走。”王動瞪了眼遊坦克,轉身走向石門。
遊坦克舉着黏答答的兩隻手掌,衝着王動的背影央求道:“王兄,方纔弟情急之下,捂了兩手粑粑,而且幾日來也無有草紙擦拭菊門,能否找個僻靜所在,容弟洗洗乾淨再行穿衣。”
王動頭也不回的丟過來一句話:“後院的井臺僻靜,跟我來,我親自爲你打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