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龍覺得今天的姐姐有點奇怪。
原本。
他只是在房間裡玩着某種遊戲。
一打七個冷酷敵人。
正享受着與洪流對抗的滋味。
絞盡腦汁的拼殺中。
突然的。
耳邊就傳來了來自隔壁房間的尖叫聲。
當即就嚇得他一陣哆嗦。
隨即就反應過來,隔壁那可是姐姐的房間。
一般情況。
姐姐睡覺,家裡是沒人會進去的。
可現在。
難道…
進賊了?!
草!
陸小龍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操起旁邊放置的一根棒球棍。
推開鍵盤。
立馬就衝了過去。
結果。
氣勢洶洶的打開門一看。
姐姐房間的確多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在牀上。
只是。
當陸小龍定睛一看以後。
腦瓜子瞬間宕機了。
只見那張兩米三乘兩米五的大牀上。
此刻正坐着兩個蓋着同一牀被子的人。
一邊是他的姐姐,陸家大小姐陸凰。
而另一邊則是一個散落着一頭烏黑秀髮。
眉目間極爲秀麗的女孩。
等等。
那不是明生集團的姜老闆嗎?
怎麼…
怎麼好好的出現在了姐姐的牀上?
而且。
她臉上的那副茫然表情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自己也對現在的狀況感覺到疑惑?
所以…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陸小龍也是一臉懵逼。
可還沒等他開口。
就被他那暴龍般的姐姐給趕出了房間。
嗯。
出就出吧。
只是他的腦海裡。
忍不住的就浮現出剛剛的畫面。
米白色的大牀上。
同一牀被子裡面。
憤怒到一臉紅溫的姐姐。
茫然,弱小,不知所措的姜老闆。
這…
這…
等等。
剛下樓的陸小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腳步一停。
愣楞的思索了片刻。
隨即轉身。
就從樓梯上,直接滑到了書房裡。
然後一陣翻找。
終於在書架的某個夾層裡,翻到了一本封面讓他十分熟悉的書。
《性別研究學》…
這個名字…
陸小龍的眼皮子跳了跳。
隨即就聯想到自家姐姐前段時間的一些反常行爲。
再聯繫今天的這副景象。
綜合在一起。
剎那間。
陸小龍的腦海裡,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忍不住喃喃道:
“姐,姐姐不會那個了吧。”
緊接着。
當他想到今天另一方的身份,還是一家大企業的老闆時。
陸小龍心神一顫。
痛心疾首。
“姐!”
“你糊塗啊!!!”
………
此刻的房間裡。
氣氛有點說不出的古怪。
看似平靜。
但這靜寂之下,藏着不知道多少的洶涌澎湃。
其他不說。
最起碼姜姑娘這邊是的。
因爲愛好這種東西,牽扯到的東西比較敏感。
不能公佈於衆。
不然在這個年代,光塗抹就能讓姜某人天天都不用洗澡的。
其實她自己倒是無所謂。
關鍵她家那些妃嬪們。
小臉皮一個比一個薄的。
真要被公開。
那可是災難啊。
所以現在的問題很嚴肅。
該怎麼讓面前這個小妞學會閉嘴?
殺人滅口?
不至於不至於。
先不說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
就上次那一次的意外。
也讓姜姑娘不可能對這娘們下什麼狠手。
所以…
堵住嘴?
可用什麼堵呢?
拳頭?
鈔票?
還是兄弟?
越想越煩躁的姜姑娘,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等等。
姜姑娘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娘們面前,表露過吧。
就算上次的雷雨天。
那也只是一個意外…
想到這。
姜姑娘陡然硬氣了起來。
眯着眼睛。
一邊穿着長筒襪,一邊靜靜的問了一句。
“陸凰。”
“你和我說說。”
“我怎麼就比男孩子還危險了?”
此話一出。
陸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就漲紅了些許。
指喝着道:
“你,你上次…”
“下雨!在你們學校!”
“你…你…”
…
“那不是意外麼?”
姜姑娘坐在牀邊。
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長裙。
邊穿,邊幽幽道:
“你不會連這個忘了吧?”
“而且,要你這麼說,你不是更那個?”
一句話,陸凰有些語塞了。
但她並不妥協,甚至有些着急道:
“我纔不是!”
“還有!”
“我查過了!”
“你幾乎沒有任何的男性朋友!”
“甚至…”
…
“我有啊。”
“在軍校呢。”
“長的還挺帥,要不要撮合你們?”
姜姑娘說出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因爲她是真沒想到。
唯一保持關係還不錯的異性朋友,居然還有擋拆的功能。
有意思…
而相對於姜姑娘這邊的愈發從容,陸凰的狀態就有點卡殼了。
因爲她實在沒想到。
她竟然還有異性朋友…
這,這和書上說的不一樣啊!
這會。
眼看此刻的陸凰,氣憤的情緒已經出現了些許的縫隙。
姜姑娘立刻抓住了這次機會。
深深的嘆息一聲。
“陸凰。”
“其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可你在說出剛剛那句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其他的可能麼?”
“畢竟,你有證據嗎?”
這下子。
陸凰被問住了。
因爲目前她的一切結論,都是建立在書上以及自己平時的觀察上得出的。
真要說證據…
顯然。
這邊的姜姑娘也是抓到了這一點。
開始了迅猛的反擊。
“陸凰。”
“你聽過一個理論嗎?”
“就是一個人越關注什麼,她的內心就越缺什麼。”
“你說,正常人走在路上,會關注兩個女孩一起手牽手逛街嗎?”
…
??
“我…”
眼看陸凰想說話。
姜姑娘直接擡起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姿勢。
繼續開口道:
“說真的。”
“你對我有那樣的想法,其實又何嘗不是你自己沒有學會正視自己的內心?”
???
正視自己的內心?
陸凰愣了。
因爲她在書上的確看過這樣的理論。
所以說。
自己也有這個傾向?
不對不對不對!
陸凰趕緊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甩出去。
張口就想反駁。
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而這時。
面前這位美女老闆已經把衣服都穿好了。
走到了旁邊的腳桌旁。
抱起上面的衣服。
往牀上一丟。
隨即。
用一種帶着些許的情緒口吻,開口道:
“陸凰。”
“本來我今天過來是找你談一些生意的。”
“畢竟我們兩家的合作在這。”
“可你今天的反應,讓我覺得有點失望。”
“也許。”
“讓我們恢復一點時間。”
“好好考慮一下彼此的關係。”
“畢竟。”
“但有的話,可不是隨時都能說出來的。”
說完。
姜姑娘也不等那位還在發愣的睡夢人回話。
就頭也不回的,從房間裡大步走了出去。
然後。
等門關上的那一剎那。
姜姑娘的差點一軟。
趕緊扶着牆。
撐住了一會。
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肌。
小聲的嘀咕道:
“特喵的。”
“差點底褲都被扒了。”
“還好本姑娘有急智。”
“放大招才鎮住這丫頭。”
“不然哥以後在寧州城還怎麼混?”
“哼哼…”
說到這。
姜姑娘整了整自己的裙襬。
然後大搖大擺的向外走去。
結果走到客廳的時候。
正好看到陸小龍那小子在來回蹲步。
跟生小孩似的。
“姜小姐?”
“不再坐一會了?”
面對着保姆阿姨的邀請。
姜姑娘含笑着笑了笑頭。
“不了阿姨。”
“我下午還有事情。”
“就先走了。”
說完。
瞥了一眼那隻雞冠頭。
二話不說。
跑路了。
——————
此刻的陸凰。
還坐在牀上。
兩眼無神的看着攤在面前的那堆衣服。
腦海裡依舊浮現着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
講真的。
她之所以那麼憤怒。
一是因爲受到了驚嚇。
畢竟從記事以來,從未有人和她同過一張牀。
哪怕父母和那個不省心的弟弟。
也沒有過。
而第二個原因。
自然就是前兩天,意外看到的那本書。
然後從書裡。
她知道了那一類人的喜好。
隨即就聯想到了那一次在寧州大學發生的事情。
想到了對方當時的反應。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
陸凰忽然意識到了姜寧,這位學校眼中的天之驕子。
商界人士口中的天才。
其背後的愛好。
很有可能是…
在這種情緒渲染下。
陸凰這才做出了今天這麼過激的反應。
說實話。
此刻的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衝動了。
畢竟像姜寧這麼完美的女孩。
怎麼可能會是那個?
也許。
她平時只是喜歡和朋友之間做點稍微親密的行爲。
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可自己卻…
還有。
姜寧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正視自己的內心‘。
說實話。
陸凰越是不敢想,但這句話卻依舊繚繞在她的心頭。
正視自己…
正視自己…
陸凰有點慌了…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房門赫然被敲響。
隨即門外就傳來了一個試探的聲音。
“姐。”
“我能進來和你說個事情嗎?”
此時的陸凰正心亂如麻。
聽到這個聲音。
正好也想找人說個話。
乾脆就沒有吱聲。
默默的等待。
而門外的陸小龍,做了這麼多年的弟弟。
哪能不知道親姐的性格。
沒有吭聲就代表了同意。
接着就推開門。
趴在門口。
用一種說不出口吻的語氣,出聲道:
“姐。”
“我覺得你今天不對。”
聞言。
陸凰以爲自己弟弟在說自己訓斥姜寧的事情。
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
“放心吧。”
“我會跟姜寧道歉的。”
聽到這話。
陸小龍也是點了點頭。
“姐。”
“我記得你以前就經常教育我。”
“說看到喜歡的女孩,去追求沒問題。”
“但在手段上一定要光明正大。”
“這樣才能真正的征服一個女孩子的心靈。”
“而我也聽從了你的意見。”
“追求女孩子,從未用過不好的手段。”
“這點你承認吧?”
聽到這個詢問。
陸凰雖有些疑惑這小子爲什麼要說這個。
但依舊還是點了點頭。
因爲這是事實。
結果這讓陸小龍以爲姐姐也認同了自己的觀點。
徹底放開了。
正了正喉嚨。
像倒水一樣,把自己的觀念都倒了出來。
“姐!”
“你雖然不是男孩子。”
“但我覺得你也需要以身作則。”
…
“是!”
“人家姜總長的是好看。”
“身材也特別棒,堪稱絕世大美女。”
“可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
“把人家騙過來一起睡覺吧。”
“而且…”
“我們和她之間還有生意…嗯?”
正說着。
陸小龍意外發現,自己的姐姐套着一身毛絨睡衣。
就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然後一言不發的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姐,你…”
陸凰沒有搭理他。
而是直接拉開了房門。
站在門口。
靜等兩秒後。
發出了一個平靜的呼喚聲。
“陳姨!!!”
“哎?怎麼了凰凰?”
“幫我打個電話給陸炳生!告訴他!陸家今天絕後了!!!”
陸小龍:“??????”
——————
與此同時。
寧州機場。
段泳平提着一個行李箱。
穿着一身厚實的羽絨服。
從機場的出站口裡走了出來。
然後。
他回過頭。
和一旁一個戴着眼鏡的瘦弱小夥子擺了擺手。
“小馬。”
“你這人挺有想法的。”
“以後如果有什麼有意思的方案了,可以打那個電話聯繫我。”
說完。
他就和來接機的孫承宇點了點頭,一起向外走着。
而等走了幾步以後。
後者則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小夥子誰啊?”
“一個玩計算機的年輕人。”
“怎麼,你也想搞計算機?”
“不不不,只是覺得這小夥子有意思而已。”
說着。
段泳平輕輕的呼了口氣。
帶着感慨的口吻,嘆息道:
“冬天果然還是在南方舒服。”
“你是真得不知道。”
“我這剛下飛機的時候,差點沒被那迎面的一股風給吹回去。”
聽到這話。
明白剛剛那個小夥子也許真的只是段泳平口中的‘有趣’而已。
孫承宇便接過其手裡的行李箱。
笑了笑,道:
“那你就再回去住一段時間唄。”
“反正臨江這邊也沒什麼大事。”
聞言。
段泳平搖了搖頭。
“要是以前。”
“不等開春我是絕不會回來。”
“可這幾天要是不回來。”
“估計家裡得炸。”
孫承宇知道段泳平指的是什麼。
走到臨時候車點的車旁。
打開門。
把行李箱放上去以後。
然後呼了口氣,道:
“其實我也沒想到。”
“那位葛總,居然能說動何聰喜這個老傢伙爲他出頭。”
…
“說服?”
段泳平坐上車。
把安全帶往身上一綁。
“人家是‘說服’了何聰喜的女兒好麼。”
這話一出。
孫承宇頓時愣了愣。
回過頭。
問了一句。
“葛曉騰上了那寡婦的牀?”
“我去。”
“這哥們這麼勇的嗎?”
對此。
段泳平也難得的開了個玩笑,道:
“能捨身入局。”
“這姓葛的的確是個人才。”
“反正換我,我是頂不住。”
…
“廢話。”
“一天五次,日日不停。”
“連續半個多月,硬是送走了前夫的女人。”
“誰敢娶?”
“換我,我也不敢。”
話說到這。
兩個人笑了一會。
接着。
孫承宇發動了車子。
問了一句。
“現在去哪?”
“公司還是…”
…
“給個電話給那丫頭吧。”
“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和她當面聊聊比較好。”
說着。
他就拿出了手機,找出號碼。
打了過去。
結果。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得。”
“這丫頭比咱們還忙。”
“那就先回公司再說吧。”
………
另一邊。
姜姑娘的確在接着電話。
但這個電話卻是在一分鐘前,從江州剛打過來的。
原本。
她還在思考和陸凰之間的關係要怎麼處理。
是一直按在合作伙伴的這一層上。
還是想辦法用其他的方式捆綁起來?
前者是利益說話。
雖然穩當。
可要是別人出的價碼比自己高。
自己的秘密就會成了別人的交易籌碼。
這點風險太大。
姜姑娘不太能接受。
可要是後者。
可姜姑娘沒辦法強迫改變一個人。
其次。
要是再帶一個回去。
以陸小妞的這種性格,怕是很容易就和高靜怡對上。
所以…
哎。
想想其他辦法吧。
反正先把這丫頭的嘴給堵住。
這時。
一個電話來了。
低頭一看。
是大表哥的。
然後。
就聽着電話裡面的大表哥,說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馬曉麗?”
姜姑娘的眉頭皺了皺。
因爲她不記得。
自己有跟叫這個名字的人接觸過。
所以直言問了一句。
“表哥。”
“她誰啊?”
隨即。
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名字。
“合州令和食品?”
“我怎麼…等等。”
“徽商的人?”
姜姑娘有些錯愕的問出了聲。
緊接着。
她似乎想起來了。
當初自己和大表哥在定隔壁省的經銷商時。
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令和食品。
而她們那時候從一堆加盟商的申請清單中。
選擇了這家規模不大的公司。
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家公司的法人,與合州大院的某位領導是親屬關係。
而且還是最親近的直系。
可現在。
這位姐姐找自己。
是因爲什麼呢?
隱約間。
姜姑娘似乎有了一些猜測。
“行。”
“那你幫我約在這週週六吧。”
“正好我回來給老孃過個生日。”
“抽空和她見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