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求生有道

藍雲雙目清明,此時已是精神飽滿,疲態一掃而光,坐於馬車之上時,藍雲疲憊的幾欲立馬睡去,但是一直以來堅持在雪地中修煉殺着心法使藍雲形成習慣,昏睡瞬間,藍雲默運殺着心法,雖然體內再無真氣流動,但是意志堅持下,藍雲卻是發現一件怪事,自己的心神好像隨着這心法不斷流轉,心靈深處,有種奇妙的感覺若隱若現。

這感覺直到藍雲被馬車震動之聲打斷,這才醒轉過來,只覺渾身舒泰異常,身體輕鬆之極,雖然沒有真氣運轉,但是藍雲卻是感到比之並差不多少。入眼處,便是風行與陽長老的目光,尷尬一笑,卻不知風行與陽長老爲何有此一問。

藍雲疑惑的看着兩人,風行與陽長老看藍雲不似欺騙,兩人又是相視一眼,片刻,陽長老咳了一聲這才說道:“千行步法,乃是肉身修煉的頂級步法修行,數十年前,一位神秘人多次在公共場合出現,所用的步法詭異,場中高手無數卻是無法擒住此人,當時在場的高人事後記下此人的步法蹤跡,赫然發現了一些怪事,原來這人千步之內竟然走遍了場上每個地方,毫無遺漏,而且步法之間千步毫無雷同之處,這是從來沒出現過的,是以,此套功法被冠名爲千行步法。而我劍宗之中自然存放着千行步法的草圖,以備那莫名之人突然行事而我們有無法防範,但是最後拿奇怪之人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藍雲一愣,很難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麼情形,接着瞬間想到昨晚自己與衆位劍俠帶路時心神專注在觸感之上的情形,陷入回憶中,陽長老與風行一直看着藍雲,此時猜測藍雲必然想到了什麼,都是止住話聲。片刻,藍雲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這才醒轉回來,對着兩人說道:“當時我走衚衕時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指引一般,卻又是隻有心神專注在觸感的感覺,只是最後感到出奇的累。”

藍雲心中卻是想起另一種可能,會不會他們口中的神秘人也修煉的殺着肉身心法,但是藍雲卻是沒有說謊,現在藍雲回想起來確實隱隱感覺有種東西指引着自己,只是當時一心去就韓光和那老婦人的兒子,故此沒有留意到此處,但是此時一經回憶,卻是發現了那種若有如無的感覺。

陽長老與風行點點頭,當時藍雲一臉蒼白猶在眼前,風行點了點頭卻是突然沉聲問道:“藍雲,你說你現在有了觸感?”

藍雲點頭,不知風行爲何有此一問。

陽長老眼中卻是充滿興奮的神色,“藍雲,你師承何人?”

藍雲卻是心中暗道,先是韓光,又是這劍俠長老問自己師父,但是自己確實沒有師父,倒是那本殺着,既然一開始沒告訴劍俠們,此時藍雲提起此事怕只會令人生疑。不過腦中靈光一閃,想到爺爺教與自己的口訣總讓自己危難之際脫險,雖然藍雲至今不知那些口訣到底何用有沒有心法配合,倒是靜心有着異常大的作用,是以,想到這裡,藍雲乾脆回答:“是我爺爺!”

風行與陽長老相望一眼,風行沉聲問道:“你爺爺現在何處,怎麼稱呼?”

藍雲不知風行爲何有此發問,卻是看到風行與陽長老緊張的神色,又想到失蹤了已是近一年的爺爺,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我也不知我爺爺在哪裡,我一直再找他,爺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風行正要再問,陽長老卻已先發問了:“你爺爺是幹什麼的?”

藍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他不明白這陽長老和風行對自己爺爺這麼感興趣,不過轉而一想,卻是笑着說道:“我爺爺是個樵夫,偶爾會採些藥材,我爺爺大約這麼高”藍雲說着站起身來,手舉過頭頂,又是比劃了一下嘴巴下方,“有這麼長的鬍子,”又想要說些什麼。

風行與陽長老卻是相視一眼,呵呵笑道:“小子,好了,不要厭煩,我們只是好奇是什麼人能讓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變成一個二階肉身高手,現在看來,怕是你體質驚人了!”

藍雲看着陽長老說道:“怕我不是肉身二階吧,我聽人說,肉身二階有人數十年不能練成。”

藍雲自然想到殺着之上的心法解說,不過卻不便明說,只能這般說了。

風行與陽長老卻是沒有懷疑,風行點頭說道:“若你生出觸感,必然是二階了,只是你並不會三階肉身的金身動,所以我們才說你只是二階,至於你聽人所說的也是事實,即使我劍宗之上,百年間也是沒出過多少肉身高手了。”

藍雲點了點頭,卻是想到爺爺不知現在何處,而且,一心掌的事,風舞,等人在腦海中開始慢慢閃現,當時身在險境,尚能繃緊心絃,不讓自己做其他像,現在心神一鬆,尤其剛纔好像惡作劇的事情發生之後,心中寬鬆許多,壓抑的心事也是慢慢顯現出來。

風行與陽長老看藍雲臉色黯然,不知在想些什麼。陽長老又是咳了一聲,輕聲說道:“孩子,說你會千行步法只是沒想到那日你的步法竟然與我劍門中千行步法草圖如此相近,我們不會懷疑你的,問你爺爺,也是我們兩人的好奇心,你不要在意。”

風行也是點點頭,看向藍雲。

藍雲卻是咬着嘴脣說道:“風大俠,陽長老,我不能加入劍宗!”

風行與陽長老一臉怪異,面面相覷,心道莫不是這子的自尊心強到這種地步,或是另有內情。

藍雲看着陽長老與風行說道:“兩位不要誤會,只是我命不久矣,所以我才說我不能加入劍宗,劍宗那位劍俠的信箋我已帶到,接下來我就要去找我爺爺了。”

風行與陽長老看藍雲一臉嚴肅,雙目清澈之極,不似說謊。

風行眼中猛然暴起亮芒,低聲說道:“藍雲,你若是進了劍宗,即使離火,百花,天機等重國都不會輕易惹你,更不要說那些宵門小道黑火城之類的。”

藍雲聽得這話想起被自己折斷長刀的那名兵士身上大大的黑字點點頭,卻又是不明這離火,百花,天機怎麼會是重國,只是此時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藍雲感激的看了風行一眼,又是看向兩人說道:“只是我目下生命無多,”正要接着說下去,陽長老卻是打斷了藍雲的話語,“秦峰一事,劍宗欠你一個人情,而且以你的天資,劍宗也不會看你這般死去的,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症,不妨說出來。”

藍雲搖搖頭,卻是摸了下胸口,只覺感覺無異,偏偏胸口之處一股若有若無不聽自己使喚的真氣不斷盤旋着,藍雲直覺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當時一心掌打在自己身上,只是有了一塊浮腫,莫非現在已經化爲一股真氣隱藏在自己心中。

“是一心掌!”藍雲輕輕說道,看向面前兩人。

只是奇怪的是,兩人面色並無震驚之情,而是在思慮着什麼。藍雲不知什麼原因,靜靜的看着二人。

片刻,陽長老輕聲說道:“一心道人的一心掌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功夫,若是我那不問世事的師兄出馬,一年之後,你必然可以痊癒。”

藍雲只覺心臟砰砰跳了兩下,激動異常,這無異於告訴一個窮光蛋突然有了百萬黃金一般。藍雲仍然有些理智,眼睛看了看風行,又是看了看陽長老。試探的問道:“真的嗎?”

陽長老笑道:“真倒是真的,只是怕你見不到我那師兄。”

藍雲急忙問道:“這是爲何?”事關生死危機,藍雲又是想到那日風舞與風婆婆對話,一心道人及其難尋,眼下竟然有了求生之道,卻是有道而不能行,怎麼能讓藍雲平靜呢。

風行卻是拍了拍藍雲肩膀說道:“萬事沒有絕對,我師叔是個極重情意之人,雖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卻是一個對於恩情大於天的人。”

陽長老點點頭,眼神一亮,看着風行說道:“還是你小子聰明,老朽竟然沒想到,老夫認爲,此事有八成能讓師兄於藍雲治療一心掌。”

風行卻是奇怪的問道:“爲何是八成?”藍雲也是露出奇怪的神色。

陽長老卻是嘆息道:“風行,你忘了,你師叔每年都要閉關兩月,而且每年閉關皆是對應天機五行之術,所以他認識的古怪之人最多,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的成就怕是你我一生都難企及的。”

風行點點頭,眼中充滿了崇拜的神色,藍雲卻是奇怪,是什麼劍俠,能讓師弟,師侄如此敬重!

風行此時看了藍雲一眼,沉聲問道:“藍雲,你此時可願意加入我劍宗。”

藍雲眼神清亮,點頭說道:“求之不得!”

陽長老大笑道:“好,真性情,好一個求之不得!”

風行,藍雲也是跟着笑道。

藍雲此時心情大好,腦筋也是轉的飛快,好奇心重新回來,想到了那被劍俠們稱爲上古之人的奇異高大之人,因爲藍雲總感覺那高大之人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陽長老,風大俠,那上古之人什麼意思,而且聽你們說什麼龍鱗戰甲!”藍雲看着正自笑着的兩人說道。

風行,陽長老面色一整,陽長老一聲低吟,這才輕聲說道:“至於這一切,要從我們祖師楚南說起,祖師雖是劍俠之首,卻是有着一個古怪的名號,名曰血狂!”

藍雲心中一驚,嗜血而狂,這怎麼會是一代正道先鋒的名號。卻是不好當場提出,因爲眼前陽長老與風險那飄渺的眼神中滿是敬意,如同凡人對神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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