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韓飛,纔算是趕到了一陣震徹心扉的恐懼。
是誰!到底是誰在暗算我?他到底想要怎麼樣?他又是如何對我下手的?
韓飛心中有無數個問題,卻已經都來不及問出來了,水下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但是肌肉羣體性痙攣卻依舊在愈演愈烈,最終,韓飛的身體在水下縮成了一個團,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最可悲,也最可怕的是,此時的韓飛生命體徵明顯,意識清楚,他將要在肌肉痙攣的疼痛,和水下的窒息之中,度過人生最後的若干分鐘。
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也將會是一段猶如煉獄的痛苦煎熬。
沙漠綠洲之中的水,都是經過了淺表地層過濾的,所以越是在這種乾旱地帶,地面的泉眼就會顯得愈發的清澈。
此時此刻,站在綠洲泉水的岸邊,就可以清晰的看見水下韓飛的樣子,林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喃喃說道:“雪狼,我總算是幫你出了一口氣。”
說着,林松慢慢的走上前去,他剛纔躲藏在樹木後方的時候也沒有閒着,他用水塘裡面找到的樹皮搓成了一根繩子,在上面打了繩結,還在上面加上了石頭作爲墜子。
將繩結扔進水中,很快就 套在了韓飛的屍體上面,事實上,韓飛的身體現在縮成一團,看上去圓滾滾的,目標非常明顯。很快就將屍體拖到了岸邊。
林松打開了韓飛的揹包,就在裡面找到了一部三防手機,他的嘴角輕輕揚起,打開手機之後對着韓飛的屍體照了一張照片。
“任務完成。”林松喃喃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林松毫不客氣的奪去了韓飛身上所有的裝備,就連他的沙漠靴也沒有放過,林松的那一雙,早就在穿插迂迴的過程中,連鞋底都磨破了。想不到韓鬆的鞋碼,居然跟林松差不多,這一次林松索性就毫不客氣的拿來穿了。
林松在茫茫戈壁之中,跋涉了整整兩天的時間,總算是重新見到了第一條國內的公路。站在公路上,此時的林松已經耗盡了大部分的給養,他一屁股坐在公路邊上,擺出了一個大字,呼呼的睡了起來。
大約兩個鐘頭之後,一輛巡邏車找到了林松,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在解決了目標任務韓飛之後,林松也索性的拋棄了所有警惕,巡邏隊員降臨送擡上救護車,那麼大的動靜,林松自己居然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過。
第三天清晨,林松是在醫院病房裡面睜開眼睛的,面對着自己的戰友們,林松張口只說了一句話;“任務完成了。”
錢東路一臉的啼笑皆非,他拿出一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之後交給了林松:“你小子自己闖禍,這個暴風雨你好好感受一下。”
電話接通,林松只是喂了一聲,就聽見了一陣疾風驟雨式的臭罵。
“你想幹什麼?嗯!林松我問你想幹什麼?你是特戰隊的隊員,不是流氓!你以爲你是古代的無情殺手呢?爲了給雪狼報仇,千里追殺?
之前出去的時候我說過沒有,一切以國境線爲邊界,到了國境線,行動即宣告結束,在沒有做好與他國溝通之前,絕對不能擅自進入境外區域執行任務!”
林松笑了:“大隊長,我錯了。”
大隊長的語氣還是很差:“少給我來這套!我承認,你的任務完成的不錯,這個韓飛的資料,我們也已經通過有關部門的同志確認了,他的確是沙狐僱傭兵之中,在我們國內的總負責人,你這一次,算是將沙狐僱傭兵,從我們國內徹底連根拔起了。
這份功勞,我給你記着,但是你擅自越境作戰 的事情,我同樣也給你記着。等身體好一點,就給我滾回來!”
說完,大隊長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松笑着轉述了大隊長的意思,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吳猛,也開始了不依不饒的追問:“之前那麼多事情都神神秘秘的不肯說,現在你總肯告訴我們了吧。”
林松微微一笑,就在這時候,田震推門進來:“好了,林組長太累了,大家想知道,我給大家一個說法。這件事情簡單說來,就是沙狐僱傭兵,不只是表面上的那幾個人而已。
我們通過排查基本確定了韓飛的身份,就是這樣。對了,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今天負責情報的同志從海外傳來消息。
沙狐僱傭兵已經向所有僱主,以及潛在僱主宣佈,無限期終止在華夏的所有行動。看來這一次,他們算是讓你們給打怕了。”
“該!誰讓他們那麼囂張,公然在華夏境內從事破壞活動,居然還仗着侵入了警方的通訊系統,竟然利用這一點來嫁禍我老大!”吳猛說道。
錢東路也點點頭說道:“沙狐這一張聲明,基本上算是斷了他們在東亞區所有的財路,付出的代價,的確已經夠慘痛了。”
之前林松只是疲勞過度,而並沒有受什麼傷。休息了一天之後,林松就直接帶隊返回了利劍特種大隊。
回到部隊之後的事情,跟林松料想的差不多,免不了捱了一頓狠批,甚至還被關了整整兩天的禁閉。
關禁閉的日子當然不好受,每天一大清早起來,打掃衛生之後就是坐在椅子前寫檢討,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每天只有清粥小菜,過得那是相當的清苦。
最要命的是,這次大隊長沒說明,到底要關林松多長時間,林松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眼看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照舊還是一個年輕的戰士前來了一隻飯盒,林松意興闌珊的走過去,剛剛打開蓋子,一下子就矇住了。
小小的一隻飯盒裡面,油燜大蝦,紅燒肉,滷雞腿,火爆腰花,醬牛肉,各種各樣的硬菜塞得裡面滿滿當當,林松伸手去抽旁邊的筷子,就看見筷子上,纏着一張字條。
上面寫的整整齊齊的:“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