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內閣大學士左光斗的府內。
左光斗的書房十分的簡陋,雖然身居高位,東林黨人卻過得十分清廉。他們渴望的不是金錢和享受,他們渴望的是權利,是對這個國家的絕對控制。所以清廉的東林黨人打擊浙黨、打擊楚黨、打擊齊黨、打擊閹黨。凡是可能成爲競爭對手的,全部都要打到。
在作者看來,東林黨人很清廉,卻不夠正直,這幫B貨厚黑學都練得很好。
這時在左光斗書房內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內閣大學士楊璉,一個是內閣大學士趙南星,東林黨徒汪文言。
這四個是當代東林黨的精華,在背地裡被人們稱爲四大老。
左光斗很氣憤,很氣憤,氣憤道破口大罵:“哈大全無恥小兒,竟然真的投靠了閹黨,難道他就不知道廉恥嗎?”
其餘三位卡巴卡巴眼睛心想:“你非要收拾人家,他不設法自救,難道要等着被你彈死。”
汪文言說:“遺直莫要氣壞了身子,哈大全戰功卓著,也算是一代良將了。”
“可他是閹黨。閹黨。”左光斗怒吼着,可見他有多恨閹黨。
“可是有魏忠賢保他,他又無大過,要彈劾不容易啊。”汪文言到很現實,他這個人一直都很現實。
不同於三個同僚。汪文言不是正經的科舉出身,他最早不過是一個監獄的牢頭。因爲混得好,從地方混到了北京,最終混進了權傾朝野的東林黨,還成爲了東林黨的四大老之一。這個人的一生可謂是傳奇的一生。
汪文言也是清廉的東林黨人中,唯一一個不介意收禮送禮的人。
出身問題大家應當理解。
楊璉像他的名字一樣,也十分的清廉。不過比起左光斗,他要清醒得多,他心裡明白,哈大全是被左光斗*到閹黨一邊去的,他很不理解左光都爲什麼要這麼做。
“遺直。哈守忠一直沒有大過,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彈劾他。”
“因爲他是閹黨。”左光斗很激動。
“但在這之前,他還不是,我們需要你的正面回答。
”
“他現在是了。”左光斗還是很衝動,也許他已經意識到,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在三個人的注視下,左光斗拿出一面玉牌,上面刻着一個信字。“是這位大人安排的,哈大全與閹黨走的太近。他的岳父餘芥更是閹黨的成員,爲了防範魏忠賢插手遼東軍務,我們必須防範於未然。”
楊璉拍着桌子說道:“你好糊度啊。朝廷監軍都是閹黨,早就把手伸到軍隊裡了,何止一個哈大全。那些不識字的太監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可哈大全卻是身經百戰的邊將。魏忠賢得此人,如虎添翼啊。”
左光斗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蒼白的嚇人。
汪文言馬上出來打圓場。“別動氣。別動氣。我們不是在想辦法了嗎?”
“一定要除掉哈大全。”左光斗的性格還真狠。
“不如請孫大人出手,他在遼東,動手會方便一些。”
汪文言的提議馬上被趙南星打破了。“孫大人昨天來信問我,他覺得我們不應該動哈大全,留着此人守遼東,將來必有大用,現在此人用不了了。我可被埋怨得夠嗆啊。要孫大人動手,恐怕不可能,他心裡只有皇上。”
言下之意,我們這些人,有時爲了達到某些目的,連皇上都敢罵,只有孫大爺一心一意的爲了天啓皇帝好。
難怪連閹黨都說孫大爺是真正的“忠臣。能臣。”
左光斗在屋子裡轉悠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絕對不能讓哈大全留在遼東。調走他。孫大人年事已高,隨時都可能退下來,不能哈大全有機會繼任遼東經略。”
“附議。”“附議。”“附議。”
四個人在家裡密謀出這麼一個很無奈的決定。
同樣的決定在奉聖夫人的花房裡也做了出來。
“讓哈大全離開遼東。”
魏忠賢不理解了。“我們拉攏哈大全,不就是爲了兵權,讓他離開了遼東,這兵權不就沒有了。”
“你就不能聰明一點嗎?”客氏對這個老頭子真的很無奈,但也沒辦法,她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也只有
魏忠賢了,誰讓他們關係特殊。“只要哈大全在,哈家軍可以調防到任何地方。還怕沒有兵權嗎?別忘了以前的戚繼光,他到遼東駐守的時候,不就把戚家軍拉到了遼東。”
“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最好讓哈大全自己辭職,東林黨的那些老頭子不是在左光斗家裡開會嗎?大概也是在商議哈大全的事情,讓他離開遼東避避風頭。哈大全不是在福建有生意嘛。想辦法調他去福建守海防。有了利。不信他不對我們死心塌地。”
“高。實在是高。”魏公公萬分的佩服。
奉聖夫人客氏,不愧歷史上“客魏亂政”的威名。這個女人真的很厲害,左光斗等人的決議被完完全全的猜中了。
東林黨一直把魏忠賢當成敵人。在他們看來客氏不過是個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不足爲懼,卻不知道,他們最可怕的敵人就是客氏。
能看清楚這一點的,實在不多,只有半個。
信王府朱由檢拿着一本奏章湊在鼻子邊很仔細的聞着,在上面隱約的有一股幽香,很淡雅,讓人感覺十分的清馨,十分的舒服。
這種味道在天啓皇帝身上聞到過。一開始他以爲是皇兄後宮嬪妃摸的香粉,他專門找人去宮裡找,希望拿來給王府的女眷使用。香粉找出了幾百種,就是沒有想要的那種,可以確定不是皇兄的嬪妃在使用這種香粉。
能夠這麼接近皇兄的女人,又不是後宮的嬪妃,會是誰呢?
朱由檢猜出皇帝身邊有一個女人,卻猜不出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所有說朱由檢只猜到了一半。
要真真切切的看清一切,朱由檢還需要一段時間。
大家都猜不到,看不到也是情有可原,在明白女人的地位不高,嚴格的說實在很低,沒有任何權力。有大戶人家的女兒纔有讀書的機會,客氏出身不過是一個農婦,誰也不知道她讀過書,識得字,又十分的聰慧,更看不出她的野心。
“誰說女人不能掌控天下。”
客氏同魏忠賢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她已經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