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七次郎到底如何強悍,肖冰想象不出,昨夜玩了回帽子戲法,居然摟着歐陽思青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在頂樓旋轉餐廳吃午飯時,羅守義打來電話,說那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他狠狠扁了馬有福,又用槍頂着對方後腦勺,僅是行政記過處分,不痛不癢,在範文娟受辱的事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這已算是最輕的處分,公安廳幾位大領導顯然網開一面,不願意得罪肖冰。
馬有福提前動手,託關係調出了公安廳,去河西省第二大城市鋼城仍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這一變動出乎肖冰意料,級別沒升沒降,卻成了鋼城領導班子中的實權派人物,手中權力有增無減。
掛了電話,肖冰雙眼眯縫起來,冷意綿綿,無心享用三百八十八元一份的西式套餐,做完齷齪事,拍拍屁股就走人,真有能耐呀,什麼世道,肖冰憋着一口火氣,嘴角已泛起猙獰笑意,這是他每次含恨出手的跡象,說明他已處於要爆發的邊緣。
他也清楚混到副廳級的官,關係網之廣之深,不言而喻,小科室的主任科長都能玩官官相護的把戲,何況馬有福,說不準這馬有福還烙着某派系的印跡,或許那廝背後的渾水深的能淹死廳局級的幹部。
但是,肖冰這廝是發了狠敢拉皇帝下馬的大猛人,否則哪用在秦城監獄享福兩年,回河西這半年,他觸碰了好幾位連坤爺也忌憚的權貴,要說幾個月來河西道上中人誰最強勢,冰哥當之無愧,玩狠玩了十幾年的九爺得望塵莫及,別說一條道走到黑的李老九,坤爺碰上公安廳的頭頭腦腦,碰上萬家的人,同樣要低頭啊。
肖冰冷笑道:“跑的挺快....”
歐陽思青淡笑,放下手中刀叉,捏起餐巾,優雅地抹抹嘴脣,惹得旁邊幾個比紳士還紳士的雄性牲口連吞口水,接着歐陽思青點菸的動作更使他們感受到無與倫比的驚豔魅力,驚爲天人。
歐陽思青沒閒工夫欣賞男人爲她姿色傾倒的醜態,淡然道:“這個馬有福倒也聰明,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遲早要動他,乾脆離開是非之地,這官場...有幾人乾乾淨淨,就算他手腳乾淨,冰冰...我也能爲你把他毀了。.電腦看小說訪問.1б.”
“思青,這次不用你幫忙,我自會搞定他,如果你男人連這種貨色對付不了,那說明你走眼了。”肖冰習慣性輕揉鼻頭,一抹溫柔淡笑壓下了陰霾氣息,歐陽思青幫他很多,成功男人的背後往往有個偉大的女人,這話是被人說爛了,有多少在社會底層掙扎的男人渴望自家的婆娘有推他一把的能耐,又有多少男人巴望着做個成功的小白臉,不用苦哈哈的去拼去奮鬥。
肖冰拒絕歐陽思青的好意,興許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但更多是因爲他性子裡堅強和不服輸的意念,作爲男人,事事讓女人頂缸,自己縮在後邊,輕輕鬆鬆贏得讚譽、名利、金錢,這不叫風光,叫丟人!
真是個可愛的傢伙,歐陽思青嫵媚一笑,雙手撐着桌面,欠起身子,隔了一張餐桌,深情吻住肖冰額頭,雷厲風行強勢霸道的女強人根本不顧周圍人的反應,以及幾頭雄性牲口那咬牙切齒的醜態。
下午兩點多,肖冰才與歐陽思青離開香格里拉,香格里拉門前的音樂噴泉緊臨人潮洶涌的大街,就在這噴泉前,就面對着人潮洶涌的街頭,肖冰和歐陽思青深情長吻,可謂全心身的投入,達到了忘我境界。
街道對面,一個穿着粗布冬衣的女孩傻傻凝望兩人深情長吻,眼眸空洞洞,沒有一絲靈氣,彷彿她已失去了靈魂,僅剩下軀殼,女孩正是從大山裡走入花花世界卻不染世俗塵埃的寧秀兒。
秀兒聽劉大發老婆說香格里拉對面的華聯超市搞促銷,便急匆匆趕來,趁着促銷機會買米買油省下的錢,對於秀兒來說是無法忽略的數目,十幾年的窮苦日子,節省節約這個被城裡孩子們唾棄的詞彙,深入到她骨髓裡,下了公交車,她自然而然被香格里拉三十多層的華麗大樓吸引。
哪曾想,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心中酸楚蔓延,使向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淳樸姑娘心痛到窒息,似乎是鋼針一下又一下刺在心尖尖上,疼啊!美好憧憬瞬間化爲泡影,被殘酷現實衝擊的無影無蹤,該怪誰?秀兒咬着嘴脣,忍着落淚的衝動問自己。
怪哥花心?不能,沒讀過高中,更不知大學課本是啥模樣的秀兒清楚君子二字的含義,哥對她好,願意給她花錢,願意照顧她,卻從未有過分心思,齷齪想法,當她是親妹妹那般看待,因該算是君子行徑了。
“哥....難道你真把我當妹妹了?手機訪問:.ㄧб.”秀兒呢喃,淚流滿面。
深情長吻終於以歐陽思青的氣喘吁吁結束,兩人都沒開車,肖冰到路邊,攔出租車準備送歐陽思青回鼎盛集團,馬路對面,很熟悉的柔弱身影顫顫巍巍擠上公交車,他的心莫名一痛,忽然感到不安。
公交車匯入車流,肖冰仍舊發呆,直到歐陽思青自己攔下一輛出租車,拉他上車,纔回過神,一路上,他心不在焉,甚至跟歐陽思青說話都走神,心頭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令他煩躁。
“想她了?”歐陽思青笑問,好似漫不經心,心裡卻是一聲嘆息,這男人終究不是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
“思青...我....”肖冰不知該說什麼,怎麼說,唯有搖頭苦笑。
歐陽思青仰臉靠在肖冰肩頭,柔媚一笑,溫柔道:“你呀...我不是早說了,不做你老婆,只做你情人,不給你任何負擔,別這麼愁眉苦臉,這段時間你太忽略家裡那位了,快回去看看她,萬一人家....跟你賭氣,就是我的罪過。”
肖冰想說家裡那位,他一直當妹妹看待,但沒說出口,他無法否認心中那糾結的情愫。半路肖冰下車,又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冰冰....你真以爲我是鐵石心腸,送到半路把我丟下...我就不會心痛?”歐陽思青苦笑着點燃一支菸,抽菸的姿態仍驚豔,一顰一笑流露的傷感,看得人心酸。出租車女司機已憤憤不平,暗罵肖冰,這麼美麗的女人留不住你的心,你真是個混蛋,男人沒一好東西!
二十分鐘路程,似乎比以往漫長很多,煎熬着肖冰,付了車錢,他不顧一切衝進住宅樓,拿出鑰匙開防盜門時,竟忐忑不安,開了門,家裡一塵不染,當他走入客廳,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用菸灰缸壓住的一頁信紙,旁邊放着他給秀兒買的摩托羅拉手機,還有家門鑰匙。
肖冰忙走進秀兒臥室,臥室的牀上整整齊齊疊放了幾件衣服,秀兒的生活用品已經不在,她留下了所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走了。
返回到客廳,心情沉甸甸又悶糟糟的肖冰深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煩悶和酸楚感,拿起信紙,“哥,謝謝你這半年照顧我,年底了,我得回去跟弟弟過年,來省城這麼長時間,倒覺得生我養我的家鄉更好,夢裡常夢到那山那水,夢到和弟弟打獵的日子,一望無際的大興安嶺好美好美,或許那種生活更適合我,哥,要是咱們這輩子再沒機會相見,你會想我嗎?反正我會想你,很想很想。”
肖冰捏着信紙的手在顫抖,另一隻手用力揪扯着頭髮,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