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秦朝以爲戰爭離他遠去了。但是這只是暫時的,他只是告一段落了。36團駐守邊陲,當然要擔負邊境的巡邏任務。這對這支部隊來說是老本行,輕車熟路。但是戰爭剛剛結束,處於相當敏感時期,敵國相當的不服氣,總是想報這一箭之仇。他們的仇又要和誰去報。
秦朝不喜歡戰爭,戰爭就意味着流血,死亡,生命的終結。但是有些東西會比生命更重要,有些東西會不再允許你害怕。當戰友用他的生命換了你的生命後,你還有什麼權利再害怕呢!當祖國領土完整和名族尊嚴受到打擊時,當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威脅時,軍人都會用生命去保護,捍衛,用最強硬的態度讓敵人明白,這些是他們的底線是不可以觸碰的。只要你穿上了這身軍裝,這就是你的神聖的使命。
一個老軍人說,戰爭沒有真正的完全勝利,只要你有人員傷亡。秦朝佩服這樣的軍人,絞盡腦汁卻不妄談勝利。他只希望在勝利的同時,自己的兄弟們少死幾個。軍人不崇尚暴力,他們的暴力是被敵人逼出來,是被仇恨餵養出來的,當看到自己的一個個戰友被敵人殺死時。再沒有攻擊能力的士兵都會變得暴力。
秦朝之前愛打架,這是雄性動物從絨毛飲血時代帶來的天性。秦朝覺得戰爭和打架是相同的,卻又是不同的。相同的是,這都是用暴力達到對他人的攻擊爲目的。他們通常爲了自己打架,但是他們打仗是爲了榮譽,爲了祖國和人民,和戰友兄弟,這就是他們的不同。這都會造就出血性男兒的,不同的是打仗會造就出英雄,而打架會造就出流氓。
之前的戰爭,秦朝和閆斌沒有被當成英雄。他們沒有讓連長替他們向上級請功,這對秦朝他們來說不重要了。他們認爲能活着就不錯了,還能接着活着就是最大的幸運了。還有一部分原因,由於參戰人數衆多,傷亡較大。戰後工作組的統計工作也是十分困難的。他們兩個又沒有讓上級統一分配,而是自己來了36團。沒有找到他們也是有可能的。他們成了普通一兵,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或者正是秦朝所需要的。
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了。平靜的秦朝都不太適應了,秦朝習慣了奔波。沒有鮮血的日子只剩下了苦澀的回憶。
秦朝思念着連長,秦朝的兄弟們。
他們巡邏在祖國的大好河山上。他們走在叢林中,石崗上,走在小河旁。聞着花香,聽着燕雀啼鳴,這片景色又讓人心曠神怡了。他有權利欣賞,但是不能留戀。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是戰場。硝煙散去,雨水沖刷下血污,曾經的吶喊只能停留在心裡,一切彷彿又歸於沉寂。
他們一行三人,那兩個是秦朝班的兵。他們在一條無名的小河旁休息。吃着壓縮乾糧,喝着這條河的水。過了河就是敵國。這條河就是邊境。他習慣性的拿起望遠鏡看着遠方和對面。秦朝發現了一隊敵軍,正在往一個山坳裡走去。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帶着他們在我國境內一個山坡上埋伏了起來。秦朝觀到,敵人大約有兩個排的兵力。秦朝當時以爲敵人是有什麼軍事行動!秦朝讓這個兩個兵都跑了回去,讓他們去跟部隊報信。
一切來的太突然。
他們走到了,這個山坳裡。 秦朝潛伏在我國境內,他們對面的山坡上。他們帶來了三個人,頭上帶着頭套。秦朝從瞄準鏡看見他們穿着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裝。這是他們抓到的我軍戰俘。
雙方雖然已經偃旗息鼓,暫時停止了戰爭。但是交戰以來皆死傷慘重,皆對對方恨之入骨。剛剛開戰之際相互的殺戮是爲了民族的利益,和國家的使命。現在又加上了對戰友的個人仇恨。秦朝在猜想,這幾個應該是我軍的俘虜,他們想殺害我軍的俘虜泄恨。爲他們的戰友復仇,在這片我軍給他們造成重大傷亡的戰場上。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祭奠他們陣亡的士兵。秦朝猜想這肯定是在某個軍事指揮官的授意進行的個例事件。決不是敵國**的大規模行爲,因爲雙方在進行戰俘的互換。
在觀察敵國的地形來看,這個山坳極其隱蔽的。如果從敵國搜索,是很難發現的。但是秦朝在我國境內,是很容易看到的,距離約五百米左右,秦朝放下了望遠鏡。拿起來秦朝的56式步槍,秦朝在他的56式步槍那個不配套的瞄準鏡下看到了敵人的景象。外圍警戒,山坡上隱藏着狙擊手,約有兩個排的兵力有序地排列在這山間的空地上。這裡是一個絕佳的刑場,因爲不可能有“犯人”在這裡逃脫。
秦朝從瞄準鏡裡看到了,那三個“犯人”被推推搡搡的帶到了這個山坳的中心。他們都站的筆直,比押解他們的敵軍還要直。他們的面罩被一個個的摘下。秦朝看到了那張黝黑的臉,那個足以嚇倒鬼魅的眼神,殺氣足以令敵人膽寒的連長。他們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但是連長挺直了身軀,打量着他們。藐視的眼神看了每一個敵軍,彷彿他不是即將赴死的戰俘,而是來視察的將軍。
淚從秦朝的眼角流出,心裡想了一萬次的連長就出現在秦朝的面前。在秦朝的瞄準視線範圍內。秦朝該如何救他,我的連長和我的兩袍澤兄弟。
秦朝環顧着周圍,秦朝的的槍怎麼能把這兩個排的敵人都殺死。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秦朝每槍一個,秦朝的彈藥也是不夠的。秦朝衝上去和他們肉搏,秦朝一露頭就會被狙擊手幹掉。秦朝該怎麼辦,秦朝該怎麼救他連長,秦朝該如何救高琪的丈夫,那個可憐女人,她不能再當寡婦了。
秦朝想着各種方案,秦朝沒想過對敵國境內開槍會有什麼後果,秦朝真的沒想過,如果秦朝開了槍弄不好會引起兩國的再次戰爭。如果秦朝有好的方案秦朝肯定會開槍的,但是秦朝沒有想到。
秦朝只有一個人,秦朝該怎麼救他,還有秦朝的兩個袍澤兄弟。難道,秦朝就要這樣看着他們赴死嗎。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這個該死的山坳裡,僅僅是爲了給敵人泄憤嗎!秦朝想開槍,秦朝把槍口對準了一個軍官。秦朝打了他,再衝過去救連長和秦朝的兩個兄弟這可行嗎?秦朝不斷的假設,不斷的否定。最後的結論是隻不過再搭上秦朝這條命。秦朝等待着,秦朝只能等待支援。秦朝的心每一刻都在滴血。
他們想讓秦朝的連長和我的兩個兄弟們跪下。秦朝的連長秦朝的兄弟們怎麼能像他們下跪,向他們的敵人下跪。先是兩個人,後是四個人。一起按着秦朝的連長,想讓他們屈服,但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人到任何時候都不會向敵人屈服的。秦朝在我的瞄準鏡裡,看着秦朝的連長,秦朝的兄弟們被蹂躪,可是秦朝卻無能爲力。秦朝一個人救不了他們,秦朝恨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他們用**砸連長的腿,連長的腿像一塊上好鋼料一樣,寧折不彎。連長的腿真的折了,秦朝看了一張略顯痛苦但無所畏懼的臉。黑瘦的臉和堅毅的眼神,對着祖國的方向,跪下了自己的右腿。**打在連長的腿上和身上,秦朝感覺彷彿每下都打在秦朝的心頭,秦朝的心不停的受着撞擊,痛的秦朝吳法言喻。
秦朝的手指扣在了板機上,秦朝想救他的連長。
在這個該死的叢林裡,秦朝碰到了我的連長,他竟將付死。秦朝的授業恩師,秦朝的一身武藝都是拜此人所賜。他不僅教秦朝如何當一個兵,更讓秦朝知道了如何當一個人。秦朝感謝他,但是秦朝現在救不了他。秦朝無數次的想衝下去,但是秦朝沒有;秦朝無數次的想開槍,但是秦朝沒有;秦朝想救他,但是秦朝沒有。
秦朝沒有開槍,秦朝從開始看到完。從他們蹂躪秦朝的連長秦朝兩個兄弟。到把他們射殺,並砍下我他們的頭顱!地上只留下一堆血跡。
五連的兄弟,閆斌和李躍都來了。他們找到了秦朝,秦朝只坐在草地上,一言不發。閆斌和李躍和秦朝說話秦朝都沒有開口。宋連長就讓他們先把秦朝帶回去。
晚飯後,李躍和閆斌又來到了秦朝他們班。
“秦朝,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李躍問秦朝。
“受了他媽什麼刺激了!以前沒這毛病了啊!”
閆斌說到。
秦朝坐在地上,秦朝回憶着,回憶着連長被射殺的情景。他的眼睛沒有閉上,他望着祖國的方向,望着秦朝的方向。秦朝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
這場仗打下來,秦朝不知道流了多少次淚。比秦朝五歲之前的都多。
“秦朝,你咋跟個老孃們似的了。還掉上金豆子了。”
李躍急了。
“我看到了連長!”
“什麼?連長,然後?”
閆斌聽到連長兩個字後,上前走了一大步來到秦朝的身邊。
“敵人,在殺戰俘。他們把連長和兩個弟兄給殺了。”
秦朝不敢大聲說,秦朝知道這是個莫大的恥辱。
“他們把連長殺了。戰爭不是結束了嗎!他們怎麼能?王八蛋,狗孃養的。我當初就該再多殺幾個狗日的。”
閆斌,恨的直罵娘。
“那你呢!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他們對面的山頭看到的。”
秦朝說完,閆斌走到我的面前。抓着秦朝的領子,把秦朝從地上抓了起來。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爲什麼不救他們。爲什麼不開槍?”
閆斌的問題,秦朝無數次問過我自己。
“你怕死了嗎?啊?”
閆斌厲聲問到,說完,一拳打在了秦朝的臉上。秦朝倒在了地上,秦朝的淚水和嘴角的血融合在了一起。閆斌還要上來打秦朝,李躍上去拉着閆斌。
“閆斌,閆斌。你看他都什麼樣了。他能救他能不救嗎!只有他一個人他能做什麼?敵人肯定不少。你打他有什麼用。”
李躍邊拉着閆斌,邊和他說着。
“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連長去死。你知道那是誰嗎?你的連長,你的師傅,我們的袍澤兄弟。我們都有多少兄弟死了,你知道嗎?我們的命都是和那些兄弟們借的,怎麼,你不敢還了?”
李躍抱着閆斌的腰,閆斌不停的往秦朝這裡衝,不住的擡腳踹秦朝。李躍又叫來了好幾個兵一起按着閆斌。閆斌還是指着鼻子大聲的罵秦朝。
“你是怕死了不救他。還是因爲他娶了高琪?你說?你給我說,你他媽的要是因爲這個不救他,我他媽就斃了你。”
閆斌說完,秦朝再也承受不住了。秦朝走到了班裡的武器架上,秦朝拿起來手槍。
“我,自,己,來!”
秦朝一字一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