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他後面問話的是席婭,同樣也沒問出什麼特別內容。可能是因爲剛演完舞劇的關係,她看上去帶了點情緒。
“真是無法置信,張爲老師會被殺,難道不可能是事故嗎?”
“雖然不能排除那種可能性,但據我們調查下來,並不是事故或者因病所致。”
也詢問了她今天一天的去向,她的作息表比甘健還要緊,除了幕間休息一直在臺上。
接在席婭後面的是柳生。柳生坐下之後提到了他發現張爲的上衣溼了。
“上衣溼了?”田春達重複道。
“嗯,可能是剛上完課吧,張老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夾克發現有點溼了。”
“爲什麼會溼了呢?”
“我不知道,可能誰把什麼東西不小心灑在上面了吧。反正只是水一樣的東西,所以就準備放到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晾晾乾。”
“把衣服吊起來了?”
“是啊,第二幕排練結束的時候,貌似已經乾透了的樣子,老師就又穿上了。”
田春達和郝東對望了一眼,要是兇手對外套作了什麼手腳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
問完這個之後又提了幾個具體的問題,就允許柳生出去了。
“是誰往張爲的外套上潑了水,這點有必要查清楚。”田春達說。
“話是這麼說,不過如果這是兇手乾的話,肯定不會輕易被別人看到吧,我們應該確認一下每一個人的行動纔對。”========================================================================================================================================================================================================================================================================
響起了敲門聲。郝東應了一聲打開門,縫隙裡露出了魏玉不安的表情。
魏玉是第一個發現張爲表現有點異常的人,所以田春達們的問題就從這裡切入。她安撫了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不斷眨着眼睛開始講述起那個時候的情況來。
“張爲的訓斥聲沒有了,所以你覺得情況不太對了……是這樣沒錯吧?”
田春達停下記錄,再次確認道。
“是的,以前張老師不管覺得我們跳得多好都會有所提醒的。”
“這樣啊,那麼你在此之前都沒有往張爲那邊看吧?”
“嗯,我們一般都會把目光的焦點放在更遠的方向。”
田春達點了點頭。這麼說來,這個女孩兒的目光一直像在朝着遠方眺望,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對於張爲的死你有沒有什麼能想到的線索?”
“想到的線索……”
“不管什麼都可以。”
魏玉朝下看着,嘴脣略微顫動,搖了搖頭。
“想不出來,我們大家都很尊敬老師,雖然他對我們都很嚴厲,但是在訓練場之外他是一個很體貼很會關懷別人的人。”
“在訓練的時候,他有沒有發生過和演員之間的意見不合呢?”
“沒有過,我們一直相信按照老師說的做就肯定沒錯,而且目前爲止我們照做了之後獲得的也都是成功。對老師的死,每個人都很悲痛。”
“請問……老師的死因是……什麼?”魏玉又向田春達發問。
“對不起,我們現在不便透露。”田春達說。
魏玉又說:“噢,我記得我們開始跳的時候,老師應該是站在走道上看着我們的。”
“站着?”
“嗯,然後我再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更確切地說是倒在了椅子上面。”
“你敢肯定嗎?”
“嗯,我肯定。”
魏玉的證詞得到了其它舞者的一致認同。
“從背上傷口的位置上來看,也感覺很有可能是坐到椅子的瞬間被原先固定着的毒針刺中。相反,要從背後注射毒物的話,一直靠在椅子上倒是一種妨礙,反而不太可能。”戴着黑框眼鏡的鑑定人員親自坐到觀衆席上進行了演示說明,而田春達一行人圍在他的旁邊。此時已經過了子夜12時。相關人員先回去之後他們又開始進行一次現場勘查。
“固定毒針的話,具體是怎麼做的呢?”郝東刑警的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覺得應該還是在外套上作的文章。”
田春達發言道,“雖然也有可能在椅子上動手腳,但是在張爲坐下之前就可能被發現。兇手應該是把針藏在外套內層了吧。外套被弄溼這件事也可以完全理解成是爲了藏毒針而使用的伎倆。”
“我有同感。”安義刑警說。
田春達點了點頭,看着鑑定人員。
“在針刺的瞬間注入毒物的手法在衣服上行得通嗎?”
“我個人認爲可行。”
“這種情況下,穿上這件外套的人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嗎?”
“要看這個手法的高明程度決定,不過那件外套是夾克類型,穿上的時候衣服和背部間會產生縫隙,要是針的長度在1釐米左右的話很有可能感覺不到,而且就像剛纔田隊長說的那樣,藏在內層的裡面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設想,因爲從這個角度考慮,爲什麼會在內層裡有茶褐色污跡而在外層卻沒有這個問題也能解釋通了。”
“先不論什麼時候動的手腳,能不能知道他又是什麼時候把這個把戲給撤掉的呢?”田春達又問鑑定人員。
“這點暫時還搞不清楚。”
安義刑警說道,“在搬運屍體的時候是誰先提出把外套脫掉的,脫下來後又是誰把它放到哪裡去了,問誰都不知道,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屍體上面。”
“這就是犯人高明之舉了,不過相對而言,他地點選得卻過於草率了,這樣一來犯人就顯然被鎖定在與歌舞團有關聯的人員裡面了啊。”刑警向海洋說。
然而田春達卻不認爲這是兇手的疏忽。兇手肯定已經權衡了各種自己和張爲能接觸到的機會,覺得無論是在空間上還是人員關係上都已經是最寬泛的一次,才選擇今天這樣的狀況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