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新田和齊濱說話之際,王琳獨自跑到客廳、廚房兼餐廳、臥室巡視。
“找到了什麼沒有?”齊濱問王琳。
王琳問呂新田:“這屋子裡被認爲是兇器並做過路明諾反應的都有哪些東西?”
“我們都做了記錄
呂新田把記錄的複印件給王琳看。
“我出去一下。”王琳看了一下,突然說道。說罷,她獨自走了。
齊濱一時不知所措,竟忘了跟她出去。
“王琳小姐是不是經常採取突然行動?”呂新田問道。
齊濱爲難地答道:“她從來沒有不打招呼就走,要走,總要說一聲。”
30分鐘後,王琳還沒有回來。齊濱再也坐不住了。
“我去找她一下。”
他剛要起身,王琳回來了。
她手裡拿着一隻大紙袋。
打開一看,原來是隻陶器的狸。
齊濱睜大眼睛,不知王琳要做什麼。
齊濱生氣了。“你要幹什麼,特意去買了這麼個玩意兒來?”
“這是陶器的狸。”
“這個我知道。我問你爲什麼去買這東西來?”
“你生氣了嗎?”
“當然。你來這兒不是爲了尋找殺人兇器嗎?”
“那當然是嘍。”
“可是,你買這玩意來又有什麼用處?”
“爲了做實驗。”
“什麼實驗?”
“犯人作案時用的兇器,我也想來試驗一下。我不能殺人,就拿這狸做替身。如果砸下去,狸碎,那麼人的腦袋也差不多了。”王琳對呂新田和齊濱說。
“這可以當試驗材料?你怎樣試驗?”呂新田問。
王琳正要說明時,田春達和郝東刑警進來了。
“怎麼回事?”田春達問道。
他們擔心王琳不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特意來看一看。
呂新田對田春達說:“王琳小姐馬上要做實驗。”
王琳將陶器的狸放在殺人現場那間16平方米的房間裡。
“現在請各位到走廊上去,看仔細,我沒有從這房間帶出任何東西來。”
王琳攤攤手,自己先走出房間。
門關上了。
王琳將手提包交給齊濱。
“我此刻扮作兇犯進屋去。”王琳對站在走廊上的四位男士說。
“看!我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我也不會使用室內任何登記可做兇器的東西。看我怎樣把這陶器的狸砸碎了。”
王琳空手推門進去。
在房間外的四位男士面面相覷。
田春達擔憂地朝齊濱看了一眼。
“沒事兒吧了
齊濱也不太有信心
“陶器如果砸在地板上砸碎了,那對破案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因爲人畢竟不同於陶器的狸。”呂新田說。
“她不會糊弄人的。她有充分自信,才提出做這個實驗的。”
齊濱話音未落,只聽得“咣噹”一聲,接着門開了。王琳出現在門口說道:“做完了。”
齊濱和田春達他們一齊擁向房間。
他們穿過客廳,進入那間16平方米的房間。只見那陶器的狸被砸得粉碎,撒了一地。
“這可不是砸在地板上砸碎的。”
王琳看穿了衆人的心思。
齊濱點點頭。如果砸在地板上,不可能砸得那麼碎的。他相信王琳不會撒謊。
田春達和呂新田他們的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朝房間裡掃視一番。
陶器的狸已被砸得粉碎,必須是比陶器更硬的東西。
廚房裡有瓷器的咖啡杯、盆子。這些東西不可能砸的,用不着試,因爲砸下去,咖啡杯和盆子首先碎了。
此外,煤氣竈上的鐵框架,看來這也砸不碎陶器,即使能砸碎,鐵框架上的油膩肯定會沾在碎片上。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擦拭過的痕跡。
“我弄不懂,向您認輸。”呂新田首先舉手。
齊濱和田春達歪起了腦袋。
“王琳,你用什麼東西砸的?”齊濱問道。
王琳並沒有表現出勝利者驕傲的神情。“因爲你們是男人,所以弄不懂。”
田春達等人還是迷惑不解。
王琳跑進廚房,隨手從架子上拿下一卷塑料的食品包裝紙來。這是市上賣的家庭用中最粗的一種。
“用的這個了。”王琳把它放在桌上。
“可是,這玩意兒不太重啊!”田春達說。
“Yes。因爲男士們平時不用這些東西,不知道它的芯特別硬,砸東西很有力。同時,中間是空的,用力砸下去,其速度更會增加它的威力。”
王琳把它拿在手中,回過頭來,從冰箱裡拿出一個捲心菜來。
“啪”的一聲,捲心菜正中間,被砸了一個大窟窿。而塑料紙卷紋絲不動。
“青銅花瓶或小錄音機份量重,砸起來需要力氣,不像這玩意兒可以使勁。拿人作比方,人從桌子上跳下來,沒事兒。假如從大樓上跳下來,砸在地面上衝擊力大,非死不可。”
王琳說着,走出房間,拿了一隻全新的陶器的狸回到房間。
“不瞞你說,我買了兩隻,這一隻先藏起來了。”王琳像個十分淘氣的孩子似的說。
將這隻陶器的狸放到地板上,王琳拿起塑料紙卷使勁地砸。陶器的狸立刻粉碎,碎片濺向四處。
塑料紙卷紋絲不動。
王琳把塑料卷交給田春達。
田春達拿在手裡打量。
這塑料卷份量不重,但令人吃驚的是它的芯特別硬。
“我還有一個證據,證明兇犯使用這塑料紙卷當兇器。”王琳朝田春達看了一眼說道。
“什麼證據?”
“就是沒有血跡和指紋啊!用球棒或菸灰缸肯定會沾上血跡,即使洗了也會出現路明諾反應。用這塑料卷,不用洗,也不用擦拭,用過後,即便沾上血跡,只要剝掉幾層就行了。爲了防止留下指紋,大伏天戴手套太費事,只要仔細地剝掉幾層,絲毫不會留下指紋
王琳隨手剝下幾層,放在手掌中,捏成一團,因爲是塑料紙,體積格外小。
“兇犯把這團塑料紙放在口袋裡帶走了,塑料紙卷仍放回原處。回到家裡,再把這團塑料紙扔進垃圾箱裡。”
“原來如此。”田春達點點頭。
對兇犯來說,這是最最方便的兇器了。
“太棒了,王琳小姐,你勝利了。”田春達說。 王琳高興地微微一笑。
“因爲我是女人,平時常在廚房裡使用這玩意兒。這芯不是紙做的,是一種合成化學物,特別硬。用完後,我常常想,這芯做什麼用?用它捶捶背最合適不過了。我在這屋子裡轉了一下,就發現了它。”
“這樣,兇器的謎解開了,偵破工作前進了一大步。”田春達說。
呂新田刑警卻不服輸,說道:
“兇器雖找到了。但這是誰幹的呢?現在還毫無頭緒。”
“這四名犯罪嫌疑人中平時經常使用塑料紙卷的,根據剛纔的實驗,不進廚房的男士可以排除在外。”
“那四人中只有於眉是女人,她常進廚房用塑料包裝紙,可惜她已經死了。”
“不,她雖是個女人,但家務事全交給女傭,她想不到的。還有住在父母家的趙川,他不做家務。也不會是他。”
“說的有理,那麼……”
齊濱正要說下去時,田春達接道:“剩下的只有高雄和袁和了。
王琳點頭。
田春達又說:“經過思索和分析,我想到了揭開亮麗美髮城玻璃室密室之謎的方法。下面我們可以去揭開這個謎,就更能接近發現兇手了。”
17
到了亮麗美髮城大門口, 田春達指示傳達室的三位小姐一起過來。
田春達站在玻璃房間門前,從傳達室小姐手中接過鑰匙,打開房門,又將鑰匙還給她們,朝衆人看了一眼。
“現在房門打開了。這門不像旅館房間那樣能自動上鎖。必須從外面用鑰匙開關,否則門也關不死。”
田春達把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其他人默默地觀察,點點頭。
“可以認爲是在這樣狀態下,被殺害的沈邦彥在這玻璃房間裡和兇手會面。當然,沈邦彥沒想到自己會被殺害,只想在這裡和兇手見面。”
“這一點,我們已經確認。”呂新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