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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徵向警方報告了家人對齊寧的懷疑。警方爲此對齊寧進行了調查。但發現齊寧在案發的前一天就去承德避暑山莊旅遊了,一週後才返回。而且也沒發現他與案件直接有關的證據,所以不能對他採取任何行動。那個潑硫酸的人也沒有找到蹤影。如果他真是個民工,那流動性很大,可能已經逃竄、隱匿到其它地區了,很難查找。案件目前可以說陷入僵局。
安德烈主動提出要接送秦曉雅上下學,以防她再被傷害。爲了安全,秦征夫婦不讓秦曉雅放學回家後隨意出門。
一些日子後,秦徵看到秦曉雅整日悶悶不樂,便讓安德烈星期日陪着秦曉雅到公園散散心。他還意味深長地囑咐安德烈以後多關心曉雅,多同她接觸。
安德烈駕車帶着秦曉雅去了郊區的動植物園。
一進園門,琳琅滿目的林木花草便撲入眼簾,讓人神清氣爽。二人正在看園林瀏覽圖,一個脆脆的女聲呼喚:“安哥。”
秦曉雅擡頭一看,是那日在安德烈家門口遇到的陸露,她穿了件紫紅風衣,紫色高跟鞋、紫色皮揹包,染成金黃的大波浪捲髮披在雙肩,很是摩登。
“啊,陸露,你也來玩了。”安德烈笑說。
“啊,秦小姐也來了。”陸露又媚笑着向秦曉雅打招呼。
秦曉雅向她點點頭:“你好。”
“我是跟父母來玩的,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你們。”陸露媚氣的杏眼溜溜掃着他們笑說。
“啊,你父母呢?”安德烈問。
“他們在那邊,我看着像你,就過來看看,還真的是你。”
“今天天氣不錯,天高雲淡,金風送爽,好好玩玩吧,祝你們玩得愉快。”安德烈笑說。
“好,好,不打擾了,你們也玩好呀。”陸露嘴角掛着笑容,可眼角卻顯出些許幽怨。昨天晚上,她邀安德列今天出來遊玩,安德烈拒絕了,沒想到他今天與秦曉雅出來玩了。
看着這個風流女人的背影,秦曉雅想,她的神態裡怎麼好象摻着醋呀,酸溜溜的。她在吃我的醋麼?她看了安德烈一眼,他穿着身咖啡色條紋西服,粉紅襯衫,一頭金色捲髮,顯得那樣挺拔、瀟灑,走過的年輕女人都要溜他幾眼。這樣的男人,女人沒有不喜歡的。如果是過去,她會笑着問他和陸露是什麼關係,她是不是在追他。可現在她心情不好,沒心思玩笑。看過了遊覽圖,她默默向裡面走,安德烈忙跟在她身旁。
回到父母身邊,陸露臉色不太好看。母親已看到安德烈與陸曉雅在一起,知道猛追安德烈的女兒不高興的原因。她小聲對陸露說:“你別不高興,也許安德烈是偶然與秦曉雅出來玩呢。他是秦總經理的得力門生、干將,與秦家關係一直很密切呀。”
“我沒不高興,只是胃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剛纔吃雪糕冰着了。”
“噢,那我們走一走,讓你的胃舒散一下。”
一家三口向前走去。但陸露腦子裡總縈繞着剛纔的事,難以釋懷,遊玩也打不起精神來。
安德烈走到園中心的碧湖旁,秦曉雅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了,安德烈坐在她的身旁。秦曉雅望着寬闊的湖面,微波不興,平滑如鏡,水天相接,澄藍如洗。一對潔白的天鵝在湖面上嬉戲,相依相偎,親密無間。秦曉雅望着它們想,這是一對愛侶或夫妻吧?它們相互多麼友愛,多麼信任,多麼依戀。據說天鵝夫婦是相伴終生的,琴瑟和諧、白頭到老。如果一方逝去,另一隻會獨守一生,甚至徇情自戕。而我的愛戀呢?只一年就分崩離析。這不怨我,可我爲什麼就瞎了眼愛上個騙子呢?天鵝情侶間不會相互欺騙吧?不會的,它們都彼此坦誠,真心相對,所以能相廝相守,愛戀始終。可人爲什麼要搞欺騙呢?是因爲人的心思太複雜吧?識人識面難識心啊。
“曉雅,想什麼呢?”看着秦曉雅皺着眉想心事,安德烈關切地問。
“安大哥,我想問你一句可能不該問的話。”秦曉雅看看安德烈說。
“你問吧。”
“你的人生裡搞過欺騙麼?”
安德烈搖搖頭,“沒有。我可能有很多毛病,但我可以自豪地說,我沒搞過欺騙,沒有害過人。”
秦曉雅看了看安德烈碧藍透明的眼睛想,我相信他,這是個陽光男人,他的整個人就像他的眼睛一樣澄明透亮。看一看他怎麼對待秦麗麗和杜雨田,你就會相信他。
“可是,有的人爲什麼要搞欺騙,要害人呢?”秦曉雅又問。
安德烈想了一會兒,說:“我覺得欺騙有兩種,一種是由於被逼迫,無奈地欺騙。比如小學生被逼迫着做太多的作業,他累得受不了,可能會撒謊,沒做完說做完了。這種欺騙可以理解,可以原諒。還有一種欺騙是爲了過分膨脹的慾望而欺騙,比如爲了貪心,爲了虛榮而欺騙害人,這種欺騙就是可恥,應該斥責的了。”
安德烈看看秦曉雅又說:“還有,我們應該怎樣面對欺騙。普希金說得好:‘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鬱,也不要憤慨!不順心時暫且剋制自己,相信吧,快樂之日就會到來。’”
秦曉雅思索着安德烈的話,覺得他說得很對,很好。
安德烈拍拍秦曉雅的手,“曉雅,你那天在宴賓樓酒店對我說的話也很好:‘你要挺起身來,正視現實,繼續走好前面的路。’現在我把這句話再奉還給你。”
秦曉雅笑了,說:“你知道那天在宴賓樓是我而不是我姐了。”
“我問過麗麗了,她說那天沒有去過宴賓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了。那天我真的很難過、很痛苦,你的安慰是及時雨。曉雅,你是個善良、可愛的姑娘。”
秦曉雅看着湖面說:“那對天鵝遊得多愜意呀,我們也到湖上去遊弋吧。”
“好,我們去划船。”安德烈站了起來。
小船悠悠晃在湖面上,涼爽帶着些潮氣的微風拂過臉龐。安德烈一邊輕鬆地划槳一邊用俄語輕輕哼着俄羅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聲音柔和、動聽。秦曉雅的心情放鬆了,眼中現出安詳、舒適的柔光。她覺着,有安德烈陪伴在身邊真好,很有安全感,安祥感。
晚上秦曉雅回到家,秦徵看到她的神色開朗多了,知道她與安德烈遊玩得很好。“怎麼樣?你們玩得很好吧?”他笑着問小女兒。
“挺好的,跟安大哥在一起,讓人覺得安祥,溫馨。”
“這就好。你以後就多跟安德烈玩玩。這小夥子可比齊寧強多了,人真誠,才華相貌也比齊寧強。”
“爸,你想哪去了?我心上的傷口還沒癒合呢。”
“有了貼心的人,會加快傷口癒合的。安德烈跟我做事幾年了,他的家庭,他本人我都非常瞭解,你絕對不會再上當了。我一直想讓安德烈做女婿的,麗麗是不行了,你就接上吧。”
“爸,總得有個過程吧,你不要這樣急麼。還不知安大哥怎樣想呢,他原來可是喜歡麗麗的。”
“你跟麗麗相貌一樣,氣質、品性都差不多,安德烈會喜歡你的。”
曉雅有些害羞了,撒嬌地說:“我玩了一天,累了,要去休息了。”說罷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秦徵看着小女兒有些發紅的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