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夫人,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到底老大的媳婦有沒有事?我現在不敢去,心還碰碰地亂跳呢!”
趙長更拿準了自已的媳婦不敢對他怎麼樣,她那個沒落的小世家,還等着自已來解救她家的一幫人呢,所以平時他在外面怎麼玩,只要沒有玩出火,林寶珠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着不知道。
“什麼人不好,爲什麼偏偏是她?”
林寶珠氣的其實還不是趙長更在外面玩女人,畢竟這麼多年來,趙長更玩是玩,倒也每夜按時回家點卯,沒有出現來路不明的女人抱着孩子在她家大門口哭的情形。所以,她今晚上氣的是,趙長更這隻豬,居然這麼飢渴,連老大家那個嚇跑丈夫的醜女也要!這讓好歹也有幾分姿色的林寶珠臉面往哪擱?
不過當下人命關天,如果蘇琳真地出了什麼好歹,兇手還是自已的丈夫,那麼蘇家雖然當初是帶着交結趙家的緣故,所以與趙家聯姻,平素裡對蘇琳不管不問,但碰到這樣的大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到時候,自已丈夫的麻煩可就大了。
林寶珠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拎得清的,所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趙長更之後,還是板着臉往屋外走去。
趙長更眼巴巴地看着老婆略帶豐腴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口,心裡期望着她能帶回些好消息,哪怕是受傷啊、變殘了都行,只是別死人!
誰想,還不到五分鐘,趙長更又看到林寶珠迴轉的身影。
“怎麼又回來了?”
“唉呀,沒事了。我剛出門,就看到老大媳婦進了自家院子,還有那個小丑怪小童。”
林寶珠確信那個身影是蘇琳無疑,爲了怕自已判斷失誤,她還等蘇琳拉亮了東院子裡的燈,確信是蘇琳後,她纔回身的。
“噓,嚇死我了。”趙長更一抹額頭上的冷汗,心知這件事也許就這樣暫時揭過去了。
老大媳婦既然選擇了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家院落,那說明她也不想聲張此事。
呃,人沒事就好,否則麻煩就大了。想到如果父親知道這件事的後果,趙長更真的後怕起來。要不是仗着大哥趙振業外出多年,甚少過問家裡的事,家裡直系的子嗣只有他一個人,父親早就對他冷落不理了。
在父親眼裡,值得寵愛和栽培的兒子只有趙振業一個人。而他,永遠都是趙振業的替補隊員。
……
東院落裡……
“媽媽,你真的沒事吧?”小童一直擔心着媽媽的傷情,剛纔在古董屋裡,媽媽一臉的鮮血真地嚇壞她了。
“沒事,你等等,媽媽洗把臉,你幫媽媽察看一下傷口,就知道沒事了。”
蘇琳在洗手間裡接了盆熱水,然後用毛巾把臉細緻地洗了乾淨,果然,洗淨臉上早先留的鮮血之後,在小童的幫助檢查下,她發現自已全身上下竟沒有一個傷口
。
但蘇琳也確信自已的確是被花瓶碰傷過,否則就不會留出滿面的鮮血。但是現在頭上,甚至身體的其它部位都沒有傷口也是事實。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蘇琳只能把這歸倃於也許傷口不大,快速癒合了?
只不過,在頭上被花瓶砸中的部位,蘇琳摸到了一個指節般大的疙瘩,看來,是被花瓶砸中的產物。相信過幾天這個疙瘩就會消失吧,蘇琳也不以爲意。
受到驚嚇後的蘇琳,卻不得不再次思考起自已和女兒的前途命運來。
指望趙振業,那是不可能的。他在南雲這麼多年,除了年節,一般都不回家。平時瑣碎的家事,蘇琳也不可能在他回來的有限幾天裡一一說得清楚。並且那些小事,雖然對她們母女倆平時的生活影響很大,但在沒有親眼看到其發生的趙振業眼裡,可能不值一提,甚至會認爲她是小題大做。
雖然蘇琳靠着自已的嫁妝,還能夠支撐起自已的生活,不至於要在趙家寄人籬下討口飯吃,但是隨着這幾年小童生病開銷的日益增長,蘇琳在經濟上也日漸吃力。而且,根據全國最權威醫生的診斷,小童最好明年就要進行心臟手術,否則,醫生不敢保證她能活到了13歲。屆時,小童的手術費又將是一筆鉅額開銷。
雖然趙家的大家長趙碩會承擔起這筆花銷,但蘇琳卻覺得,如果自已能夠獨立承擔最好了,不用擔心會遭到趙家人議論紛紛的白眼和輕視。但是要她以出嫁之身,再回到孃家找父母親討要這筆款項,那家裡那邊的一大家子人也肯定會有所不滿的。
思前想後,蘇琳長嘆了口氣,把那股想要離開趙家,帶着小童到外面生活的念頭愈發強烈起來。
其實,這個念頭早已有之。以前,是因爲久候趙振業不歸家的失望,現在,則是被趙長更今晚的不齒行爲激化了!
哄了小童睡覺,蘇琳也已經是疲累不堪了,她一頭躺倒在小童的身邊,然後便沉沉扎入黑甜鄉。
蘇琳睡着之後,她頭上的那塊拇指般大小的疙瘩,慢慢地融進她的體內,就好象她的身體給了它營養讓它復甦似的。
蘇琳並不知道,砸中她的那個花瓶大有來歷,是趙碩一次在海外拍賣會上購得的心愛之物。據說,這個花瓶來自於歷史上大有名氣的唐朝皇室
。
無巧不成書的是,由於趙長更的孽行,讓被封印在花瓶浮凸圖案裡的木系異能,與蘇琳的身體產生了融合。
一道道的綠芒以肉眼可見的光線閃過蘇琳的全身,一遍又一遍……蘇琳在睡夢中,只聞得滿室的草木芳香,雖然現在是冬末,卻好似春天來了一般,睡得比平時還要舒服安穩。
在睡夢裡,蘇琳好象又回到了自已從前在燕大中醫繫上學的日子,課堂上,陳教授拿起一株奇異的植物,向大家講解它的藥理,只是突然,那朵植物卻綻開了花……
“媽媽,咦,屋子裡好香啊,好好聞。”一早醒來,小童就感覺到了屋裡有些不一樣。
北方的冬末,院落裡還有點點殘雪,梅花凌寒獨自開的美景並沒有在這個小院落裡呈現,反倒是小池塘裡枯敗的殘荷提醒主人現在還是在蕭殺的冬天。
所以,小童聞到這一室的花木清香,精神爲之一爽。
孩子畢竟是孩子,經過一夜的安睡,已經基本上排除了昨晚上見到母親躺在地上血流滿面那惡夢般情景的恐懼了。
蘇琳被小童驚喜的聲音喚醒,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發現那個拇指大的疙瘩已經全然消失了,和昨天的傷口消失得一樣迅速,心道:還好!否則頂着個大疙瘩,總覺得到處怪怪的。
“嗯,是很香,好奇怪,咱們也沒有噴香水呀?”蘇琳的鼻端嗅到一室的草木清醒,似乎到了負氧離子濃厚的密林間,整個人一下了就精神了起來,和往日晨起昏昏欲睡的感覺完全不同。
“媽媽,好象不是香水的味道哦!我覺得,象是春天在公園裡的味道。”小童雖然小,但也有對美好事物的感知能力,甚至比大人更敏銳。
“嗯,是啊,我也覺得是那樣的味道。”蘇琳推開窗戶,見窗外仍是一片殘雪漫地的景象,不由地暗笑自已癡傻,難道真地以爲睡了一晚上,做了一個美夢,春天就會突然提前降臨自已的窗前?
不過,這個夢還是給了蘇琳啓發,她記起自已因爲在那次實驗中的事故辦了休學,還保留了學籍,如果現在去續讀的話,應該能夠得到校方的准許。
這個想法一旦進入蘇琳的腦子裡,就象紮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
不是嗎?現在一切條件都已經成熟:女兒也大了,而且這是離開趙家一個最體面的理由。
自已可以藉口去上學,然後以小童還小需要自已照顧爲由,帶她到學校外租房子住,當然,還會請一個阿姨幫忙照料小童。
這是一個多麼無懈可擊、同時又給雙方保留了體面的方法,還能滿足自已想要離開趙家那無法阻擋的慾望。
蘇琳越想越感覺這個方案可行,竟淡忘了屋內忽然傳來草木清香的事情。
當然,自從她起牀之後,這股草木的清香也慢慢變得淡隱起來,不象她在睡夢中時全無壓抑的釋放……
幫小童穿好衣服,蘇琳對女兒道:
“小童,媽媽今天帶你去媽媽從前的大學裡玩,好不好?”
“好啊!不過,媽媽,我還是帶上面紗吧!”小童忽然不安地道。
“嗯,好啊。其實呢,有時候外面起沙塵暴的時候,街上也有很多帶面紗的人。”蘇琳安慰自卑的小童。
自從意識到自已的面孔與別的孩子不一樣後,小童就很在意在外人面前要用蘇琳爲她特製的面紗擋住自已的臉部。
“媽媽,那哪天起沙塵暴時你帶我出去玩好嗎?”
小童覺得,如果真的象媽媽說的那樣,那麼自已只要是起沙塵暴時出門,就不會讓大家特別留意帶着面紗的她了。
其實,蘇琳和小童也一樣,每當她在鏡子裡看到自已那張曾經光潔無暇的臉,變得如癩蛤蟆背上皮膚那般坑坑窪窪、還不時分泌出油脂,皮膚亦變得粗糙醜陋之時,她何嘗不也是有一種觸目驚心的自卑?
和小童一樣,蘇琳也有自已的面紗,每逢出門時,她一定要帶上它。
“呵呵,今天不管起不起沙塵暴,咱們都要出門。不過,去大學前,咱們得去趟兒童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