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培迪-里根有心想要吞併艾魯克領,那麼他就一定會接受並幫助我們養活這些難民。”戴裡克-丹尼用略帶諷刺的聲音說道:“培迪-里根現在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王權,些許難民只需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解決。”
“你是在暗示,這個計劃變相把把艾魯克城賣給培迪-里根?”科韋-藍博雙手放在他眼前的文件上,“也許我們應該聽聽你的高見…喔!我差點忘記,你…戴裡克-丹尼還有一支遠洋商隊,可以很輕鬆就把西大陸的商品運到東大陸。”
科韋-藍博的語氣越來越冷,最後面帶譏諷的說道:“現場艾魯克城的難民需要你的商隊幫助,你倒是暈血糧食來啊?就算是最劣質的沙豆也可以!”
“我只是想…”
“砰!”科韋-藍博雙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你只是想什麼?只是想看着艾魯克人們活活餓死?你把他們當成什麼?展示你權力的工具?”
其實,戴裡克-丹尼只是想說這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但或許是他的話讓科韋-藍博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以至於讓這位一直穩重的執政官閣下當場翻臉。
但是戴裡克-丹尼也並不是軟弱之人,況且科韋-藍博的話確實很難聽,也剛好戳中戴裡克-丹尼的心中的難以彌補的傷痛。怒火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開始在戴裡克-丹尼身上閆曼,“砰!”他也重重的拍打着桌面,“收起你的貴族榮譽感,科韋-藍博伯爵,這裡沒有貴族。”
“你成功噁心到我!戴裡克-丹尼爵士。”科韋-藍博冷冷的反擊,“丹尼家族因爲你的虛僞而蒙羞。”
旁邊的特拉-倫思科也跟着說道:“戴裡克-丹尼,你想要幹什麼?今天你一次次打斷我們正常的會議進程,就是爲顯示你的存在嗎?你以爲你是誰?你來到這座城市做過什麼值得人稱頌的事情嗎?你以爲你能幹什麼?你以爲你爲什麼能夠坐在整理?”
國防參謀長查德里克-倫思科早就看戴裡克-丹尼不順眼,在特拉-倫思科的質問之後,緊跟着便諷刺道:“戴裡克-丹尼副議長閣下,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你在我們眼裡狗屁不是!”
“你們…”
“今天是你過分了,丹尼。”費泊特-鮑勃呵斥一聲,沒有讓戴裡克-丹尼的話說出來,“你爲什麼總是把責任推給別人,你難道就沒有仔細想想自己的責任嗎?我也想問一句,你爲這個城市做過什麼,讓你自認爲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我們!”
“我…”
費泊特-鮑勃快速的搶着話,“你什麼都沒做!說句最不好聽的話,自你進入艾魯克領之後,你就失去了所用的作用,你在克魯領的遠洋商會對我們內陸商會而言沒有任何幫助,你手中遠洋貿易資源早在獸人內戰結束後就失去了意義。”
戴裡克-丹尼心中的火焰因爲費泊特-鮑勃冰冷的目光而瞬間消失,因爲公國失敗而一直積累在心中那股疾世憤俗的憤怒,也因爲會議室內衆人羣起而攻之煙消雲散。
剎那間,一股滲入骨髓的涼意瞬間遍佈了戴裡克-丹尼的全身。他快速回憶着剛纔和科韋-藍博的對話,心中暗道一聲:上當了!
戴裡克-丹尼終於反應過來,從進入這間會議室後那種不協調的感覺從何而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這場敗仗替罪羊!
費泊特-鮑勃剛纔其實並沒有說錯,他戴裡克-丹尼確實希望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俯視蘇魯克公國內的所有人,包括他費泊特-鮑勃和科韋-藍博。
但他忘記了,他自己所處的位置其實非常低。
“還是談正事吧。”科韋-藍博把目光從戴裡克-丹尼身上移開,那厭惡的表情就好像對方已不值得他浪費時間,“我們的國民進入克魯里亞王國避難,需要一個臨時執政辦公廳,所以…我們不僅需要一個人前往卡瓦爾堡討論遷徙的問題,還需要一個人去組建臨時執政辦公廳。”
當科韋-藍博說完後環視衆人的時候,特拉-倫思科立刻便提議道:“秘書長布尼爾-卡爾適合組建臨時執政辦公廳。”
“我同意!”費泊特-鮑勃沒有經過任何考慮便答應。
“那麼,該派出誰出使卡瓦爾堡呢?”科韋-藍博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在戴裡克-丹尼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
戴裡克-丹尼立刻便注意到對方目光中的意思,心中不好的預感剛剛浮現,坐在他身邊的查德里克-倫思科便說道:“戴裡克-丹尼閣下不是兼任着國家外務部最高長官的職務,而且我們之中也就他最瞭解克魯里亞王國。”
“不錯的建議。”科韋-藍博帶着微笑,“你同意去嗎?丹尼閣下。”
“我沒有理由拒絕。”戴裡克-丹尼一語雙關的接下這個任務。
“我們會等着你的好消息。”科韋-藍博站起身,走到門口並打開房門,“辦公廳早已爲你安排好隨行官員,外交文書也都準備好了,你應該儘快出發。”
“現在?”戴裡克-丹尼下意識的看向費泊特-鮑勃的方向,但對方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翻閱着手中的文件。
科韋-藍博保持着微笑,“準確的說是一個小時後。”
戴裡克-丹尼皺着眉看向窗戶外,“現在可是下午四點!”
“直接用魔法傳送到庫瑪要塞,我們已經知會克魯里亞王國,庫瑪要塞的駐軍部隊會在一個小時後打開通道屏障。”科韋-藍博耐心的解釋道,“但通道屏障只展開半個小時的時間,你…一定不想錯過吧。”
“看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戴裡克-丹尼站起身,他表現得很平靜並隨意的看了看會議桌上的所有人,最後…挺着胸膛向着門口走去。
“昨天,有一場簡短的會議就是在討論這件事情,我們派人通知你的時候,你正在會客。”科韋-藍博很無辜的聳了聳肩很隨意的解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戴裡克-丹尼已經走到門邊,於是,他伸出了手低語道:“預祝你一切都順利。”
“希望吧。”戴裡克-丹尼並沒有拒絕這一次握手,他認真看了一眼科韋-藍博後鬆開了手,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被科韋-藍博親自拉開的會議室房門。
當走廊裡輕快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科韋-藍博立刻關上了房門。
這時,國防參謀長查德里克-倫思科忍不住問道:“他不會進入卡瓦爾堡就背叛我們吧?”
科韋-藍博雙眼因爲臉上的笑容眯成一條縫,輕輕搖着頭用很篤定的語氣說道:“你覺得像他這麼高傲的人會卑躬屈膝的向培迪-里根道歉嗎?”
“丹尼家族尊貴的血脈是戴裡克唯一的弱點,骨子裡的驕傲讓他最近這段時間備受煎熬。”費泊特-鮑勃長出一口氣,“但也正因爲這種驕傲,才讓我們的帝國雄霸大陸三百餘年。”
“貴族的驕傲是內斂的,而非像戴裡克-丹尼這般高高在上。”科韋-藍博很認真的說道:“我們驕傲來自於我們的榮譽,一位沒有絲毫榮譽感的貴族,根本不配談得上‘驕傲’兩個字…而丹尼家族從很早之前便已經沒有了榮譽感。”
費泊特-鮑勃低語道:“榮譽…帝國用來束縛貴族內心的枷鎖…”
“費泊特-鮑勃,你的父親沒有教導過你,就算不信奉榮譽,也要對它保持敬畏之心嗎?”科韋-藍博冷冷的打斷費泊特-鮑勃的話,“哦!我忘記了,您的父親只是一名傭兵,他的一切都來自於你母親的那個落寞的家族。”
“你是在挑動我的怒火嗎?”費泊特-鮑勃臉上的憤怒浮現的瞬間又消退,“貴族的通病在你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如果你把對付我的一半心思用在治理國家上,我們現在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窘迫。”
“讓無謂的爭執就此停止吧!”特拉-倫思科沉悶的說話聲響起,“如果你們再繼續鬥下去,這棟大樓裡的人都快要走光了,到時候你們倒是可以如願的一直爭論到死!”
“我無疑挑起任何爭執,我只是開了一個小玩笑…好吧,好吧,我的錯。”科韋-藍博在會議室內衆人不滿的情緒中連連擺手,“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吧…正事,哦,對了,法師塔理事會已經正式表態,他們不會以任何形式插手艾魯克領戰爭結束後領地歸屬問題。”
特拉-倫思科皺着眉問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精靈?”
費泊特-鮑勃搖搖頭,“精靈現在和克魯里亞王國屬於同盟關係,他們在戰後領地歸屬的問題上多半會默認克魯里亞王國的動作。”
“也就是說,公國已然不能擺脫解散的困境?”查德里克顯得很不甘心,“既然是這樣,我們爲什麼還要繼續在守在這裡,還不如撤出城市把守衛城市的責任交給培迪-里根。”
“我之前也是這樣的想法,但我們以什麼身份去見培迪-里根?”科韋-藍博斜坐在沙發上,望着窗戶處明亮的光線,“就算是畜生在死亡之前都會努力掙扎,而我們現在還並沒有徹底輸,培迪-里根不是答應援助物資幫助我們組建軍隊嗎?那我們就組建一支龐大的軍隊…而城外的不死軍團就是我們的練兵場。”
科韋-藍博深吸一口氣後,“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利用手中的資源訓練一支忠於我們的武裝力量,至於城外的屍體,現在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擔心的事情…我早就想脫掉身上的禮服,重新拿起武器穿上鎧甲在戰場上馳騁,現在這樣的結束對我個人來說也許還算不錯。”
“而且,我們的城市商會和北部海域的貿易路線也是克魯里亞王國需要的。同時,我們成功的城市管理經驗更是克魯里亞王國在改革當中急需的。”
“那麼…就按照你說的辦。”費泊特-鮑勃依舊沒有反對。
“很不錯的方案!”特拉-倫思科點頭,“但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更主動一些…”
“主動向培迪-里根投降?”查德里克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特拉-倫思科瞪着查德里克冷冷的說道:“我從十八歲參軍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三十年,我經歷過領主內戰,跟隨過老領主進入安庫要塞與獸人作戰,‘即位戰爭’我也曾在蘇克城的城牆上揮舞利劍,獨立戰爭期間我幾乎參與了每場戰鬥…你可曾見過我主動提出過投降?”
“我只是一個玩笑,活躍氣氛的玩笑而已。”
“這種事情可以用來開玩笑嘛?所以,你一輩子都只能待在辦公室裡對地圖指指畫畫。”特拉-倫思科元帥訓斥了一句後看向科韋-藍博,“我剛纔所指的主動一點,是指對不死軍團的戰爭。”
“這個問題不是在軍部問詢會上談論過嗎?”科韋-藍博搖着頭,“當時…”
“現在和當時的局勢完全不同…”
“沒什麼不同的!”科韋-藍博一邊拍着桌子一邊用強調的語氣說出了他的意見,“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穩定、平穩的等待克魯里亞王國的援軍抵達,我不覺得以我們手裡的力量能對不死軍團造成致命打擊,所以…關於直主動出擊的計劃不要在想。”
“我們覺得我們應該聽特拉元帥說完。”費泊特-鮑勃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科韋-藍博,又看了看特拉-倫思科,“作爲國家元帥,特拉閣下在軍務上可以完全獨立行使他的權力。”
特拉-倫思科並沒有因爲費泊特-鮑勃幫他說話而對其施以好臉色,他繼續了剛纔的話題,“我們現在的情報顯示,培迪-里根的主力部隊和赫瑞恩領的不死軍團已經陷入膠着狀態,我相信這個時候培迪-里根不會希望他的後方出現問題…”
特拉元帥說話的時候用手指在會議桌上來回滑動,“也就是說,爲了艾魯克領東部領土的安全,培迪-里根不會允許艾魯克城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