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昌順着氣味一路向北追蹤,有時疾,有時緩。追到天黑,三人始終不見路大盛與韋斷橋的身影。路大昌不喊停,二人只好跟着他一直追將下去。不知不覺。追蹤已有一個多月,路大昌每隔三天便掏出一粒解藥,讓風去歸服下。路大昌追蹤也很奇特,忽然向東,忽然向西,忽然又轉折向南。而且每行半日,都要停在路邊,追查一下行走方位。
青芽見走了這麼長時間,二人身影卻還沒見着,而且或東或西,不由心中疑問,對路大昌道:“路前輩,你是不是追蹤錯了,否則過了如此長的時間,怎麼不見他們二人身影呢?”
路大昌則嘿嘿冷笑道:“小姑娘,路瘋子在逗我們玩嗎?他們怕我們不追,故意在路上設有標記,又怕我們追上,便一會向東一會向西來迷惑我們。”他指着地上一塊大石上的黑棕色點痕道:“這便是路瘋子故意留下的標記。而且他們距離此處不超過半個時辰。”
青芽聽了此話不以爲然道:“何以見得這是路前輩留下的標記呢?”路大昌冷笑一聲道:“你過來聞一下。”青芽上前,細細聞了一下,發覺點痕上充滿腐肉的腥味,甚是難聞,她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什麼味道,好難聞。”
路大昌沒有答話,直奔向前道:“你們二個跟上來。”二人緊步跟上,走了半天,三人行到一處小溪邊,路大昌左右瞧了瞧,指了指溪邊一塊鵝卵石道:“小姑娘,你在過來這裡聞一下。”青芽見鵝卵石上面同樣有一塊黑棕色點痕,她輕輕上前嗅了一下。發現留在此塊石上味道與剛纔的一般無二。只是味道略爲淡一些。
她奇怪問道:“雖然此塊石上的味道與剛纔留在那塊大石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但這一塊的味道怎麼沒有剛纔的那麼重呢?”
路大昌嘿嘿冷笑道:“剛纔那塊是路瘋子在跟那老頭治傷,現在留下的則是路瘋子藏起來的腐血。剛纔你聞到那塊大石上的腐血是新鮮的,所以味道極重,而現在這塊石上的腐血卻是幾日前的,所以有些淡了。”
風去歸詫異問道:“路老伯究竟要去何處,他東拐西折的,也不嫌累。”路大昌道:“他去何處你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要去京城。”
風去歸和青芽俱都一怔,二人奇怪道:“京城,你如何得知的。”路大昌道:“我所用的毒藥尋常人莫說要解,就是旁人見一見都實屬難得,但路瘋子確和別人不一樣,解毒手法的確有過人之處。”二人知道他與路大盛勢不兩立,能從路大昌的口中誇讚路大盛,路大盛的解毒之法自然甚是了得。
路大昌接着說道:“霧腐散是我用河豚毒髒加幾十味毒草配製而成,路瘋子想要解了此毒,他先要弄清楚霧腐散的配方,然後找出其相剋的解毒之物,最後再算出各毒方的配製分量,混合在一起,才能將毒給解了。其中一味解毒藥名喚黃金草,別的地方未有此物,只有京城皇家寢陵周圍才生長此草,這一路上,路瘋子東拐西折便是尋找解毒的配方草藥,除了黃金草,剩下的解毒之物都能在黃金草生長以南尋的到,所以他想要配齊配方,最後一味藥配方必去京城方能得到。”
二人聽他講解,均感到此言大有道理。青芽道:“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讓他牽着鼻子走呢,我們直接趕到京城皇家寢陵守着他不就行了。”路大昌道:“解毒之方是我告訴你的,但路瘋子卻未必知道其中一味藥名叫黃金草,而且就算知道也未必知道此草生長在何處。他若是找不到此藥配方,那就救不了那老頭,若要是救不了他就乖乖的跟我當師弟,到時若要是他怕輸躲着不出來,豈不是掃興之極,而且有你這個見證人,不怕她耍賴。”
青芽聽了此言,才明白爲何他爲何非要讓自已和風去歸跟着他,原來是怕路大盛耍賴,想讓自已給他做一個見證。想到此節,她心中不覺好笑,覺得二人如此大的歲數,還要爲一個師哥師弟的名份如此動氣傷怒。
當下三人又向前行去,又追蹤有半個月,已入山西境內,距離京城僅剩百里之遙,路大昌的臉色愈發難看。他追蹤到此處,已經知道路大盛已將其它幾味解藥盡都得了去。當下他也不再去瞧路大盛在地上留下的標記,帶着風去歸與青芽直奔京城而來。
沒過幾日,三人到了京城地界,到了傍晚時分,二人趕到西陵,風去歸與青芽從未來過此處,見寢陵佔地甚廣,而且周圍俱都駐紮兵營把守此地。二人左右瞧去,見此處民風與南方大不相同,二人瞧什麼都甚感新奇,此處乃是京師禁地,自然與別處大不相同。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專門在此守候路大昌與韋斷橋。
在店中約等了三天,青芽每日向京城皇宮方向眺望,心中思道:“聽人說皇宮是皇上住的地方,紫嫣姐姐隨皇上一起回宮,自然也住在此處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宮宮還是南下去了百蟲山莊,有心去打探一番,但她不捨開離風去歸半步,所以此念只是想想而已。
這日中午時分,三人正在房中吃飯,突然聽到樓下店小二高聲喊道:“兩位爺來了,不知是住店還是吃飯。”接着聽到路大盛的聲音道:“我們既住店也要吃飯,還有房間嗎?”店小二道:“房間有的是,不知二位住的是上房還是、、、、、、。”話沒說完,那店小二的臉上捱了一巴掌。韋斷橋罵道:“不知死活的奴才,也不瞧瞧爺是什麼身份,那話是你問的嗎?”
店小二久在京城廝混,一聽聲音便知此人是太監,瞧此年紀甚老,可見在宮中品位極高,自然不敢耽慢。急忙陪禮道:“不好意思,想不到公公駕到,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公公今日這般裝束,小的怎麼會認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