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盡的漂泊

“在我們所在的宇宙中,我們可能並不是唯一的生命。很多跡象都表明在這個宇宙中,除了我們天星有着生命存在外,其他的星球也是存在着高智慧生物的。”

一個十七歲的小男孩舉手問道:“老師,那平行宇宙是什麼?”

男孩平頭,四方臉,重眉毛。天生的一副剛毅的面孔,不過卻帶着幾絲稚嫩的氣息。認真的人可以注意到男孩的後頸有一道疤痕,長約四釐米,不是特別的醒目。

但這個年紀有這種疤痕,總是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站在講臺上的男老師沒有因爲小男孩的突然打斷而生氣,微笑這說道:“星宇同學,平行宇宙的概念是五十年前,天星最偉大的科學家斯坦愛因提出的。他提出,在我們這個宇宙中的某個角落,可能存在着與我們天星一樣的星球。”

“斯坦愛因將那個星球稱之爲平行天星。”

“斯坦艾因怎樣提出的這個理論?這個理論又是用來幹什麼的?”小男孩接着問道。

老師推了推眼鏡,笑眯眯的說道:“星宇同學,這個問題老師就不知道了,不過老師希望你將來考一個好大學,然後自己去大學學習。”講課的男老師不知道這個問題。

老師也很聰明,巧妙的將自己“不知道”的問題掩蓋了過去,還不忘激勵一下學生們國考的意志。

“哦。”小男孩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

我叫呼延星宇。當初液化罐爆炸之後,我的靈魂彷彿漂泊了很久。我的四周一片黑暗,摸不着邊的黑暗。漂泊中的我總愛胡思亂想。

和我一起死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當初我說:“到了地獄給我做老婆”那句話只是個玩笑,不知道女人有沒有當真。

大隊長,這回希望你要給我記一等功啊,我可是豁出了命了!

劉北峰,沒了我陪着划拳喝酒,你過得怎麼樣了?和誰喝酒呢?

母親,做兒子的不孝,爸爸死得早,兒子本應該孝敬您的,可是兒子現在走了,不能照顧您了,希望您能照顧好自己。兒子希望母親您能理解兒子,這是兒子的職責啊。

嵐嵐,我想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愛上我,還將你最美麗的青春給了我。爆炸前說好了下個月結婚的……

嵐嵐,真的謝謝你。

我胡思亂想了很多,不知道自己漂泊了多長時間,不知道自己漂泊到了那裡。當我睜看眼睛時,我驚訝的發現,我的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星空。是宇宙,我竟然在宇宙中漂泊。很不理解,當發現自己在宇宙中漂泊時,我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害怕,但也不興奮。

我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半透明的,身上還穿着消防員的防護服,這應該就是我的靈魂吧。我看着我的四周,想尋找和我一起死的女人。可是,很遺憾,我沒有看見。我只能默默的祝福女人。

就這樣,我在宇宙中慢慢漂泊。還不錯,知道自己在哪裡漂泊了。

行星穿過我的身體,黑洞無法吸引我的身體,恆星無法燃燒我的身體。宇宙中還有很多很多的星星,帶磁力的不能吸引我,帶冰雪的不能凍住我。

宇宙中的景色固然美妙,可當不知道漂泊了多長時間後,就會厭倦了。每一刻都是同樣的景色,同樣的星星。疲憊的念頭開始從我的心中一閃而過,但我依然在堅持,我覺得欣賞着一成不變的景色,總比自己閉上眼睛胡思亂想的要好。

無聊,無趣。

不斷的重複最終讓我經不住“疲憊”的誘惑,閉上眼睛,蜷縮着身體,我睡着了。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一個夢。有我,有嵐嵐,有母親,還有我可愛的孩子。

奶聲奶氣的叫着:“爸,爸爸……”世界上最美的聲音莫過於此了。

我哭了,我在沒有時間的夢中哭了,不希望這個夢破碎。天不從人願,嵐嵐要安慰我,想要抱住我。夢中嵐嵐抱住我的一剎那……

眼前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景象消失,突然出現除了液化氣罐爆照的一幕。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眼淚竟然打溼了我的消防服,我的夢碎了,我的心也碎了。我在這裡有什麼意義?無窮無盡的漂泊下去嗎?

我向宇宙中大聲的吼叫:“不~~~”

我知道沒人能聽見我的聲音,我的聲音也傳遞不出去。但是我的心依然讓我對着無盡的虛空吼叫。這樣我會好受一些。

我忽然想起,我曾經送給嵐嵐一條項鍊,與那條項鍊一樣的,在我身上。我翻弄着脖頸處的衣服,找到了項鍊。項鍊也是半透明的。銀色,五角星形的吊墜大概有指甲蓋那麼大,很薄,但卻很硬,不像薄薄的鐵片一樣容易彎曲甚至斷裂。這是現在嵐嵐留給我的唯一的思念了。

我的雙手緊緊的握住項鍊,身體不由自主的有蜷縮到了一起。眼淚掉了下來,掉到了我的衣領,掉到了我的手上,也掉到了我的項鍊上。

忽然,項鍊發光了。我驚訝的看着我手中捧着的項鍊,由半透明漸漸的轉向了實體。我以爲項鍊化爲實體後會離我而去,嵐嵐最後留給我的思念,我也要失去?

項鍊沒有穿透我的身體,我反而好像被項鍊牽引着。我依然不知道我在項鍊的牽引下,過了多長時間,總之是很久很久。我又睡着了。

當我再一次醒來時,我的面前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星球,藍色,白色,黃色,黑色,綠色。我驚訝的想到,這是地球嗎?答案:不是。

因爲我看見了兩個衛星在環繞着巨大的藍色星球旋轉着。我閉上了眼睛,穿透了星球的大氣層,身體沒有一點灼燒感。

我再一次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我躺在公路的旁邊,公路兩旁是綠色的麥田與果樹。我以爲我回到地球了。我看着自己的身體,在納悶,因爲我的身體變小了,也換了身衣服。休閒的運動裝。我想我應該是靈魂附在了別的肉體了吧。我能感受到項鍊也隨我來到了這裡,但那時,我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疼痛,與我腹中的飢餓。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看到了一個陌生,美麗的女孩。她就是馬斯麗雅•鄧肯。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卻裝着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馬斯麗雅拿來一面鏡子,我看到了我的樣子,我竟然變小了,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不過我的面目和我在地球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後頸的傷疤也沒有消失。

從那天起,我也就成了馬斯麗雅的“保姆”了,小丫頭只有十四歲,卻一個人獨自生活着,唉。

從馬斯麗雅那裡,我才知道,我來到了一個與地球非常相似的星球,天星。

一樣的七大洲,一樣的五大洋,只不過名字略有不同,就連我那時所在的地方,都是華夏人民共和國……

天星有着和我的母星地球一樣發達的科技文明,網絡,核彈,竟然都有。這個世界也超乎了我的想象,因爲天星竟然存在着戰星文明。而這裡竟是由科技與戰星兩種文明相結合的社會。戰星雖然不屬於最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戰星卻與百姓息息相關。

軍事,政治,生活,教育,醫療,從大到小,處處都有戰星的存在。

這裡的戰星文明激發了我的好奇,也讓我對回到地球產生了一絲新的希望。不過地球爲什麼沒有類似於戰星文明的另一種文明呢?

——選自《願爲星辰回憶錄——呼延星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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