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兩息不到的時間,十幾個先天便先後退出了戰場,只是,與百多位先天想比,這數量還是少得可憐。
就是這十幾位,真正被滅殺掉的,也只有被香兒噴吐火苗燒燬的那位,其餘的,有的不過是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有的則是遭到了重創,只能等待體內靈氣魔氣慢慢修復。
張小虎兩人早就習慣了羣戰,當初皇宮便是如此,上萬侍衛層層堵截,照樣被他們殺了個人仰馬翻,如何站位,如何選擇目標,如何避開身後的追擊,這些,都需要血與火的考驗。
而這裡的先天,平日裡能偶遇幾個就不錯了,大部分時間裡的廝殺都是單對單,遇到這種混戰,頓時便亂了陣腳,攻擊胡亂的轟出,人盯着一個便追,場面是越攪越亂,到後面,好幾個先天退出,都是倒在同伴的手上。
不過,到底是活了千萬年的老妖怪,一個個都是至少化神實力以上的存在,這種混亂,也就是幾息時間,馬上就有人認識到了不對,大聲的喝止起來,陣形逐漸變得穩固,雖然並不能馬上給兩人造成威脅,可至少不會因爲混亂而誤傷友方。
小白最是輕鬆,跟在她身後的,全是一些實力較弱的先天,唯有速度稍微能跟得上一些,她如魚得水,在人羣裡竄動,避過一個個先天,不時的帶起一朵朵血花。
小傢伙簡直是把這當作了一場遊戲,利爪不停揮舞,趁着敵人忙亂之際,在對方身上狠狠的撕扯出一道道血口,大嘴偶爾張合,便是一大塊血肉被她吞入口中,嘴邊殘留的血肉痕跡,更是讓那模樣顯得猙獰,所到之處敵人無不紛紛避讓。
香兒飛劍一直隱藏未出,隱隱懸在頭頂,劍尖隨着她與分身的奔行不時轉動着方位。
敵人開始各安其位,逐漸壓力開始增大,還想像開始那般趁亂摸魚已是不可能,就連她與分身之間,現在都不敢離得太遠,好幾次轟擊落下,把她都逼得合二爲一,狼狽逃竄。
這一切,都還是因爲最厲害的先天都圍堵在張小虎身邊。
先天實力有高有低,當初張小虎還在化神時就滅殺了多位先天,可以爲對方也就這本事了,哪裡知道,等到他突破了化神再遇先天,還是鬥了個勢均力敵,這才讓他明白過來,這先天,並不是人人一般,高低不同的同時,還各有本事,給他個適合的地點,恐怕再差的先天都能讓人翻船。
所謂最厲害的幾個,一個個身材魁梧,有如金剛大力神那般,拳頭揮舞之時,空間都震動不止,那些力量較弱的,哪裡敢靠近身旁,一個個躲到百米之外,揮舞着手裡兵刃,隨時準備上前撿個便宜。
張小虎並不畏懼,雖然身邊幾人呼嘯撲來,可能站在身旁的,最多一次也就兩位,也許那金剛大力神已經是先天中的頂端,張小虎感覺對陣這些先天,並沒有太過吃力。
身形在人羣裡遊走不定,避過一道勁風,他猛地一蹬,撲到一尊先天面前揮拳猛擊,身後幾道攻擊他全然未見一般。
那先天怒吼一聲,雙臂交叉頂了上去,卻不料,那拳頭眼見就要撞上,卻突然消失不見,先天驚愕之中,耳邊全是同伴的呼喚,“讓開,快散開”
勁風呼嘯而至,那先天哪裡還不知道上了賊船,來不及多想,向着身旁便撲到滾地,只是,那緊追而來的攻擊跟得太緊,熟識一些的收了手讓他躲了過去,那些不熟的,則是毫不客氣,一拳拳就這麼轟落下來,直打得他狂噴鮮血,翻滾出去幾十米,這才停了下來。
張小虎一個瞬移來到一尊先天面前,騰挪跳躍之間,他早就看好了目標。
這先天一直在周圍跟隨伴行,手裡空空如也,那體形也普普通通,看上去便是一副弱者模樣,張小虎毫不客氣便選擇了他。
漣漪剛起,波動尚未傳出,一個碩大的拳頭剛從虛空裡探出,還沒等人看清便已經揮舞着落下。
短平快,張小虎要做的,便是用瞬移製造時間差,在最短的時間裡,用最快最猛烈的攻擊,將身旁這些先天一個個打出戰場。
不求滅殺,只盼重創對方。
拳頭帶着狂野的勁風,將那先天眼睛都吹得幾乎無法睜開,眼看就要打在他頭上,那先天突然隨風便倒。
張小虎愣住了,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什麼時候自己有這麼大的威力了?
拳頭落空,呼嘯着從先天頭頂掠過,那尊先天一跤跌倒,翻身四腳落地,撅起屁股便對準了張小虎,身邊正猛撲過來的先天們狂吼一聲,彷彿見了洪水猛獸,飛一樣的遠離而去。
張小虎茫然看了一眼四周,不假思索的,擡腳便要對着那滾圓的屁股踢去。
一股白煙驟然噴出,煙雲滾滾,瞬間便瀰漫方圓十幾米,那速度,比他擡腿踢落都還要快上幾倍,不等他躲避反應,這煙霧就已經將他籠罩在了裡面。
惡臭撲面而來,氣味濃郁,直衝天靈蓋,讓他瞬間頭暈目眩,胃裡一陣陣翻滾,噁心想吐,手腳酥軟無力,剛剛踢出去的腳,還沒落到那圓滾滾的屁股上,便身子往前一晃,差點便摔倒在地。
狗鼻子小白反應最是迅速,隔着幾百米,張嘴‘啊嗚’了一聲,飛一樣的向着外圍逃去,神情慌亂,連身旁隨手可得幾次攻擊都沒有去理睬,等到那些先天不解的掉頭往回看後,頓時呼天喚地的跟在後面迅速遠離。
這種惡臭,完全不同於張小虎所見識過的任何一種。
氣味彷彿直達心底,在聞到異味的瞬間,他便已經將鼻子給堵住,就是每一個毛孔,都被他緊縮,可是,那惡臭還是源源不斷的傳來,擋不住避不開。
體內流轉的勁力緩了下來,肌肉又酥又軟,一點都提不起勁,人也變得昏昏沉沉,身在煙霧裡踉蹌而行。
好在這惡臭不是一般的讓人厭惡,就算是那些先天再想滅殺張小虎,此時也只是在遠處羨慕妒忌恨的盯着那尊先天,沒有一個敢於撲上前來,衝進那白煙裡面與他爭奪。
那尊先天放出白煙之後,在地上一滾,翻身便撲了上去。
倒地之前還是個人形,等到他再度撲來,便已經成了一頭怪獸模樣。
臉變得細長起來,尖尖的嘴裡滿是利齒,伸出的雙手併攏成了獸爪模樣,指尖前面彈出一根根鋒利指甲,整個人都小了幾分,在地上雙腿一蹬,瞬間便撲進了張小虎的懷裡。
雙手往前一伸搭在了胸前,那一根根鋒利的指甲在身上劃過,胸前頓時一道道血口張開,金色血液噴涌而出,早就沒了寶衣護體的張小虎,瞬間便被他抓成了一個血人。
人從下往上撲起,尖嘴張開,一枚枚利齒放着寒光,直奔張小虎喉頸而去。
先天眼裡滿是得意,這一口咬下,除非這人是先天這般的存在,否則只要還是人類,咬斷了喉嚨絕對無法再活。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世界的青睞,那堆積如山的獎賞,敵人脖頸間噴射着鮮血在地上打滾求饒。
尖嘴快速咬下,利齒已經刺破了皮膚,冒出的金色鮮血帶着一股清香,讓他還沒有品嚐到滋味便已經陶醉。
“小心”
不遠處,彷彿有聲音傳來,先天並沒有在意,這應該是在提醒別的同伴,只是,不知道是誰倒黴了。
踉蹌中,張小虎突然睜開了眼睛。
剛纔那片刻時間,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在人間,那臭味不但薰翻了身體,連元神都給薰得小了幾分,好不容易進階之後與身體融爲一個整體的元神,現在都幾乎有了分離的跡象。
張小虎感覺自己在空中飄蕩,身體不自主的彎腰,雙手放在嘴邊,肚子一個勁的翻騰,想嘔卻嘔不出來,這讓他更加難過。
惡臭讓人頭暈想嘔,讓他腦子渾渾噩噩,如果不是突兀起來的一陣劇痛,他恐怕在煙霧裡再多待幾息,不要人動手便要被活活臭死,只是可惜,那先天太過着急,動手之時又先行抓傷了他胸膛。
“黃鼠狼?”
張小虎低頭看去,一張尖嘴正照着他喉嚨咬來,看那摸樣,卻是與山裡的黃鼠狼一般無二。
晦氣。
張小虎第一個念頭不是躲避推讓,卻是在暗罵自己怎麼這麼的不長眼,那麼多先天,一個不選,偏偏選中了臭屁王。
在山裡的時候他便曉得,誰都可以招惹,就是這玩意惹不得,看到了要就遠遠下手,要不就儘快躲開,要不然中了招,三天三夜那臭味都散不掉。
那先天尖嘴已經咬在喉嚨上面,就要用力咬下,卻突然眼前一亮,一雙眼睛冰冷的居高臨下,俯視着看了下來。
怎麼可能。
先天心中大喊,突然覺察到了一絲不妙,剛纔那聲‘小心’,難道是對他發出來的?
思緒剛起,那尖嘴上下便彷彿被兩把鋼鉗給拿住,利齒已經破開了皮膚,可無論他如何的使力,就是咬不下去。
雙手搭在對方胸前,在胸口上抓出一道道血口,先天急得直跺腳,用力的撲騰,只是那鋼鉗紋絲不動,牢牢的把他禁錮。
嗤啦。
漫天血花飛濺,周圍人羣瞬間靜了下來。
張小虎一手拿着一片怪獸屍首,滿身鮮血的從煙霧裡緩緩走出,一雙眼睛又明又亮,看向哪裡,哪裡便是一陣驚慌。
什麼叫做兇殘,對弱小者動手那不叫兇殘,把同時先天的同伴生撕成兩片,這個纔是正正的兇殘。
滿世界都是吞嚥口水的聲音,幾息時間,竟然沒有一個有所動作,個個彷彿都呆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