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牙雖然對城主還未完全相信自己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想到主上對自己多少有些改觀也感到些許的欣慰,“主上能體諒末將一片苦心,末將便已心存感激。”
“起來吧!”都鞠神色鎮定,“不過本主還是要回城廷,作爲一城之主,豈能因爲臣子的威脅而棄城而逃。”他說完便返身朝樹林外走去。晁牙見狀,忙上前追去,邊追邊道:“主上,萬萬不可啊,你這一回去空靖勢必知道你已察覺他的謀逆之心,他一定會對主上下手的,現在軍權全在他一人手上,麓由統領又北去剿滅北炎地,城廷內無人保護主上安危,所以萬萬不可回去!”
晁牙的懇求都鞠沒有絲毫在意,依然快步地朝樹林外走去。
沒走幾步,樹林的一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齊整而響亮,同時伴着劍器相撞的聲音,看來是有大批官兵追了過來。
“哦?看來空靖來接本主了吧!”都鞠停下腳步,靜待着空靖的人前來迎駕。
晁牙心中有些惶恐,他知道好不容易纔將主上帶出城廷,豈能再被空靖帶回來,他跑上前,道一聲:“冒犯末將無禮之罪!”晁牙手肘一擡,便朝都鞠的後頸撞下。都鞠後頸吃痛,便昏暈了過去。
晁牙將主上揹負在背上,朝叢林深處疾步逃走,希望能躲開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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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樹林,鄰接的便是一座青山,而山腳下有一條溪流,在溪流的上流處有一處荒廢的寺廟。
此處靜幽的風景卻留不住晁牙慌亂的心,他揹負着主上,行走越來越慢,可身後的追兵卻追得越來越緊。
“只有到那寺廟將主上藏匿起來再說。”晁牙朝寺廟奔去,一路的奔波使他蒼老的面孔顯得更加慘白了些。
寺廟有些破舊,屋前結下的蜘蛛網垂吊着,門半掩着,裡面光線昏暗所以看不清任何東西。
晁牙推開廟門,走入廟堂之中。那廟堂四處散亂着桌椅,灰塵污垢積滿很厚的一層,佛龕上的油燈香燭都倒地胡亂堆放,而廟堂的一座大佛尊倒完好無缺。晁牙環顧四周環境,見只有將城主放置佛龕之後纔不易被空靖的追兵發現。他走到佛尊背後,將城主從背上負下,將他斜倚在佛尊之上。
然而就再此時,都鞠因爲胸口又開始疼痛起來,竟將昏暈的他痛醒了過來,他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雙眼中迸射出憎惡的光芒,“你…竟敢如此對待本主,本主決不會輕饒你。”
晁牙惶恐地跪了下來,“末將也是迫不得已,主上以後想如何懲罰我都無所謂,但是末將決不會再將主上交到空靖手中。”
“你…你…”都鞠想要再痛罵晁牙卻不知該罵什麼。
而此時廟門本官兵用劍劈開,一大批官兵衝了進來,開始尋找起來。
都鞠想要叫喊,晁牙立刻封了他啞穴,都鞠難以叫喊出,只用充血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晁牙。
過了片刻,一個滿頭紅色短髮,腰佩長劍的男子走了進來,而他便是空靖,那空靖神色鎮定,冷靜地瞧着四圍形式,但瞧見廟堂中那一排腳印直通向佛龕背後時,便已知道有人躲在佛龕後面。
“劫持主上的逆賊還是自己出來投降吧,若本將進去,你便沒有活路,當即處死。”
佛龕背後的都鞠仍然有些掙扎,想引起空靖的注意,將自己救出。晁牙對城主有些心灰意冷,走到這絕境,反正前後都是死,也只能放手一搏了,他輕聲對城主說道:“主上若不明末將一片赤膽之心,不明城輔大人的苦心良計,那麼在下這便出去,主上仔細聽着逆賊空靖的賊子之心。”
晁牙站起身,右手朝臉上一拂,自己便使用幻影術變成了城主的摸樣。都鞠有些吃驚地看着面前這個變成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晁牙踉蹌着出了佛龕。所有士兵見到有人從佛龕中走了出來,都挺劍戒備。然而當空靖看到這個人居然是城主時,竟有些疑惑,他命士兵收了劍器,“且慢,此人是城主。”
衆士兵一聽有些惶恐,他們忙跪下行禮。
“敢問主上那名逆賊在哪兒?”空靖詢問道。
“本主是自己出城廷的,卻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派兵追上。”晁牙鎮定心神,裝出神氣不可侵凌的模樣來。
“可是涵公公說主上是被農須侍衛劫持出城廷的,就連‘月華閣’內被打暈的守衛都是主上是被農須帶出來的,又豈會是獨自一人。”
“對,確實是,你們追來的時候農須侍衛就將本主藏匿在此處,隨後自己走了,說要引你們離開,但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了過來。”
空靖神色凝重起來,“聽口氣主上彷彿對那逆賊有包庇之心,他可是想要謀害主上的人,主上豈能輕易饒恕這種人。”
“是嗎?我倒覺得農須侍衛一片忠心,倒是空靖你,本主非常的失望。”
空靖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莫非末將有何地方冒犯了主上,主上才如此說。”
晁牙冷哼一聲,“這十年你對本主施威利誘,你當本主不知嗎?我命你將城中罪犯送往北炎地服勞役,以此可抵他們的罪孽,役期滿便可回家,倘若其中有卓然出羣者可招其爲兵士,但是這些年來,我派士兵前去查探過,你爲了將北炎地變成你的私人役場,更想變成你的私人軍隊。你故意抓捕城中許多無罪之人,然後遣送到北炎地強迫服役,對談們百般折磨,更有甚至你盡不吝惜人命,凡是不合你要求之人都拿去喂妖魔。你還私鑄魂器,馴養妖獸,你說本主所說可是有假?”
空靖冷笑起來,“主上看來病得重了,在胡言亂語,末將看還是早些送回城廷,接受御醫治療才行。”
“本主倒沒病,倒是空靖將軍卻病得不輕。十年前你說城後是妖孽,便通報本主,本主當時被你矇蔽,便當真以爲城後爲妖孽,實則是你讓附身魔附身在城後體內,讓本主看到城後妖魔的形態,本主被你愚弄,到最後竟將城後賜死,又放逐我愛子。空靖,此罪你如何擔當得起。”
空靖看着一臉盛氣的都鞠,頓時狂然地笑了起來,“請本主記住,認爲城後是妖魔的人是主上,賜死城後的人是主上,驅逐少主離開赤燕城的人也是主上,末將不過是奉令而已。”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晁牙狠狠逼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