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過一夜之後,幾人又是幾日不眠不休地朝清周城城廷趕去,行了三日,便已到了城中,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去見那城主,所以就先找了家客棧住下,等商量好後再做決定。
尋了一家叫‘萬好’的小客棧住下,連日來的疲憊頓時便上了來,但就算疲憊,婕藍幾人見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城內,既有些高興也有些緊張,更有些愁悶,他們隨意用了點晚膳,就進屋裡商量事。
因爲承風和黑豬有傷,所以婕藍只能讓他們跟自己住在同一個屋裡,唯獨讓骨劍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一個客棧的人見他們又是半妖又是人,又是男又是女都住在一個屋,都是驚訝得不得了,到最後變成了鄙夷之色,覺得婕藍和崎雪兩個女子都無羞恥之心。
但是這種時候,婕藍也顧不得這些繁文縟節,她只希望能想出個法子能進入城廷,可是想來想去都沒什麼好法子。
最後婕藍只得學在赤燕城的時候了,硬闖城廷,找到那個青魔,強行將他帶出,讓他爲承風治傷,雖然說兇險萬分,但是也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骨劍見他們爲難的樣子顯得特別的開心,彷彿在看戲一樣與他無關。婕藍看到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好不來氣,怒道:“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覺,在這兒待着做什麼?”
骨劍本還想幫他們一把,但見婕藍竟如此怒喝他,怎的不生氣,道:“你…你這個女娃,太過蠻橫了,哪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像個男人還差不多,本來我好心想幫你們一把,既然如此那也罷了。”他打了個哈欠,道:“老頭我困了,要去睡了,你們就去闖城廷吧,不過明天要是你們被斬首,老頭我一定會去送你們一程的。”
崎雪一聽,便知他已經有了法子,忙攔到門前,道:“不準走!”
“你這小狐妖倒奇怪了,老頭我要睡覺你要攔着,莫不成你想讓我跟你們睡一處。”骨劍生性隨意,說話也就沒規沒矩的。
“你…”崎雪很想罵他,可是這種時候就算生氣,也得忍住,不然惹毛了他,這老頭耍起脾氣來可真會袖手旁觀,“你倒說說,你有什麼好法子?”
“哼,小丫頭沒大沒小,走開走開,老頭我睡覺要緊,豈會理你這些閒事。”顯然他是不願說的。
崎雪雙手一抱,道:“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子,只不過在這兒白吃白喝我們的,卻還死要面子罷了,沒辦法也就算了,我和藍也不會說讓你露宿街頭成爲各老乞丐的。”
骨劍被氣得青筋暴露,道:“誰說我沒有辦法了,我這身上的君牌就可以讓你們面見城主。”骨劍沒想到崎雪是在激他,所以氣急之下將那用銅打造的令牌從袖管中取出亮了出來。
崎雪一見到這君牌,便伸手奪了過去,頓時高興得有些合不攏嘴,道:“這個牌子真的可以讓我們面見城主嗎?真是太好了,老頭,你從哪裡弄來的。”
“我想應該是軒明送於他的吧,這君牌相當於通城碟文,只要有它各個城郡的城主都會當作上賓款待,只是你看起來不是個上賓罷了。”婕藍看着這君牌,心下里也是放心許多。
骨劍見君牌被崎雪搶了過去,哪能就此罷休,忙作勢便要奪回,但是崎雪卻跳出門外,將君牌藏於身後,朝他嘿嘿一笑,並不打算歸還。
“你搶我的君牌,實在太可惡了,拿來!”骨劍正打算搶回時,卻被身後的婕藍按住肩頭。婕藍溫言道:“這君牌既然是軒明給你的,我與崎雪借來用用,想必軒明也決不會不允,骨劍師就算不看在受傷的承風份上,也請看在軒明與我的交情上將這君牌借於我。”
骨劍見婕藍如此誠懇,雖是不甘願,可還是忍了下去,道:“你們用完就必須還我,不然老頭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婕藍看他這副神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言道:“放心吧,我們會還給你的,只是夜色已深,還請骨劍大師回房歇息。”
骨劍哼了一聲,頭擡得老高,出了婕藍二人的房間,朝鄰屋走去。
崎雪和婕藍相視一笑,崎雪將君牌遞給婕藍,道:“我們這就出去面見城主。”
“這深夜裡你如何去見?接待外城來賓的禮部也未有人會在這種時候接待我們,雪,你幾日疲憊,還是好好歇息,等天亮後,我們再做打算。”婕藍知道崎雪心急,勸慰起來。
崎雪點了點頭,只好依言走到牀邊趴下歇息,因爲太過疲憊,沒過多久也就沉沉睡了過去。而婕藍坐在桌旁,看着承風,她便緊緊握着那君牌,心中千萬般念頭都只想明日希望能得到城主恩允,讓青魔將他治好。
可是明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婕藍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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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婕藍一早便醒了過來,她忙簡單收拾了下,就準備前往城廷,崎雪也只是隨意梳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就準備跟隨婕藍出門。
婕藍擔心他們走後,承風和黑豬會無人照顧,就讓骨劍留下來照顧承風二人,骨劍怎願意去照顧兩個在他眼中要死不活的人,婕藍卻拿君牌威脅威脅說倘若不照顧,這君牌就不奉還,骨劍頗爲無奈,只得忍氣留了下來。
二人來到城廷的禮部處,向兩名小吏交遞了君牌,那兩小吏便通報了尚書大人,隨後便見一位着黑色官服,腰繫橙色鑲金腰帶,頭戴金絲裹邊的烏紗帽,此人雖然看起來很精瘦,但雙目有神,一副威嚴精幹的模樣,讓人不由有些生畏。此名尚書姓紅,名覽,專門處理接待外城使者或者王城來賓。
紅尚書一瞧手持君牌的兩位來者,不由十分訝異,因爲婕藍和崎雪的衣着不僅簡單,還很污穢,尤其是婕藍那件藍色長袍,衣上許多血污,雖然幹了,可是發黑的血跡讓衣服看起來像是從泥地裡撈出來的一般,而他們面上看起來也是飽受風霜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一位來自赤燕城的上賓使者。
“請問二位是?”紅尚書細細打量了他們一番,拱手問道。
婕藍彷彿明白了那尚書眼中的異樣,起初婕藍倒還覺得並沒有什麼,因爲一路以來都是在奔波殺戮中渡過的,所以她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外表,又因爲太着急想面見城主,所以也沒想到應該去買一套乾淨衣裳將身上的衣物換下,現在她只能紅着臉窘迫道:“我們是軒明城主的好友,有要事需要面見你們城主,煩請上報城主。”
“你們是赤燕城城主的好友?”紅尚書顯然不太相信。
婕藍知道這尚書不信,便道:“我二人雖然不是赤燕城的王親貴族,想必軒明城主驅除叛臣之事尚書大人一定有所耳聞,我與軒明城主在復位中共歷生死,所以我稱軒明城主爲在下好友想必也不會是高攀。”
赤燕城的少年少主復位的事這血瀛國的三城四郡又豈會不知,傳言中復位時有兩位血魔相助,而這女子藍髮藍眼,雖然一身着裝粗陋,但依然掩藏不住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與美麗,這美麗就算在這年過三旬的尚書大人眼中也不禁欽嘆,他忙敬言道:“二位遠道而來莫非受軒明城主所命,出使我城?”
“我二人有要事需要面見城主,希望尚書大人能爲我們作下安排!再此感激不盡。”婕藍不擅長說些場面話,這幾句還是逼着不得不這般恭敬地說。
“要不我先安排二位使者在城廷住下,等城主回來後我便安排二位使者面見城主。”紅尚書也敬言道。
“城主不在城廷嗎?他到哪裡去了?”婕藍一時情急,忘記了說話的禮儀。
“城主出外打獵,想必要再過三天才會回城廷,二位來者因爲未事前文書來告,所以我城也未按禮迎接,不過我會快書去報城主,就請二位來者安心在此歇息。”紅尚書勸言道。
“不,我必須立刻見到城主,請尚書大人告訴我城主在哪兒?我自己前去找他。”婕藍因爲激動說話大聲起來。
紅尚書卻很是猶豫,畢竟對方前來的意圖不明,萬一是什麼刺客之類倒麻煩了,作爲臣子的他怎的不謹慎,“還請二位告知在下你們面見城主所爲何事?”
婕藍突然沉默了下來,因爲倘若說是要要求城主讓青魔救治承風的話,這想必會讓他們不予以待見,但是若要自己想一個其他的理由,婕藍也想不出,並且要是編造理由欺騙被發現的話恐怕只會帶來災難,她只得道:“我有一位好友叫承風,他受了傷,無人醫治,聽說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軒明城主讓我們前來求助貴城,希望貴城能夠伸出援助之手,救我朋友性命。”
那紅尚書聽到青魔這個名時,臉色突然變得很複雜,“青魔君嗎?”
“是的,請尚書大人告訴我貴主所在何處,我朋友危在旦夕,必須立時求見貴主。”婕藍見這紅尚書面有難色,求肯道。
“你們是要讓青魔君救何人?”紅尚書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