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慶怔怔地瞧着婕藍,婕藍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頗有幾分尷尬與羞澀,她忙將頭轉了開去,不知道爲何,面對城主這般異樣的目光,婕藍總覺得有幾分的不安,只想快點出了這帳營。虞慶城主彷彿感覺到婕藍對自己的牴觸,他退了一步,笑道:“看來想跟你親近一點真是很難啊,不過這下總放心了,本主還以爲你與白魔心意相通呢?”
婕藍心中犯難,越來越不懂這城主話中的意思了,可是她只是覺得這城主爲何與擎戰這般相似,那笑容,那神態,那傲慢,那份對自己霸道卻又溫柔的言語,這一切都和擎戰那麼相似,婕藍有些迷惑,她雙手緊緊握着,定了定心神,道:“望城主慎言!”
虞慶笑了起來,道:“望婕藍小姐不要介意本主的話,本主會召集衆將士即刻回城,希望能夠商量出如何才能救治白魔的辦法來。”
終於聽到這個城主開口說可以救治承風,婕藍自己都有些無法相信,她頓時愣在那裡,眼中慢慢地開始潤溼,這許多日的辛苦,終於有救活承風的希望了,這對婕藍來說怎的不幸喜,她對虞慶深深作了一揖,道:“城主的救命之恩,我將永遠感激。”
虞慶沒有再說什麼,他朝營帳外走去,回頭朝婕藍道:“走吧!本主會已貴賓之禮相待你的,而你也將會成爲本主的上賓。”
婕藍總覺得這城主總是話中有話,但是不管他有什麼意圖,只要能夠救承風就好,只要這樣就好。
虞慶出了帳營,朝將士道:“衆將士聽令,即刻返回城廷,不得拖延。”
全軍立時跪拜領命。虞慶看了身旁身旁,他突然抓住婕藍手臂,這舉動讓在場的所有將士包括崎雪都是驚愕異常,而婕藍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掙脫開,但覺這樣太失禮了,也就沒有抗拒。
“婕藍使者乃赤燕城使者,出使我城當奉爲上賓,衆將士此後不得對其冒犯,倘若有人敢不遵吾令,按律處置。”
衆將士立刻應道:“屬下聽令!”
“啓程吧!”虞慶呼喝一聲,那氣勢如此地讓人信服,就如同擎戰一樣,那種讓人敬畏的神采是如此地令人欣羨,婕藍也不知爲何,總將這個城主與擎戰聯繫起來。
難道是因爲太過想念他了嗎?婕藍長嘆了口氣,雙眼中滿是哀傷,或許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將他從記憶中遺忘吧,畢竟這個男人曾經在自己的心中佔有如此重的地位,等到自己明白心裡早已有了他的時候,從一刻起就該知道這是一種痛苦。
崎雪看着站在那城主身邊的婕藍,不知爲何,總覺得非常的不安,但是她知道自己亂說話肯定又會被這些侍衛拿下,所以爲了承風只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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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時分,出來獵捕的隊伍開始回朝,衆人都乘坐騎獸朝城廷中趕去,就連那城主虞慶也未乘輦而選擇乘坐騎獸,這讓衆將士更是疑惑不解。
而在琉韜的身旁,飛行着的是青魔,他毅然深情木訥,像個昏睡的孩子般沒有絲毫朝氣。飛行在他身後的婕藍感到很奇怪,她總覺得這青魔鬱鬱寡歡,彷彿心中藏滿了許多心事一般,以至於讓他如此顯得如此沉默,婕藍很想與他說說話,想知道他爲何會這樣,至於爲何這般想去關心這個孩子,婕藍也不知道,或許大家同爲血魔,便有血脈相連的感覺吧,所有見他如此,又怎的不放在心上。
“青魔君?”婕藍試探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青魔卻充耳不聞,對婕藍的呼喊沒有半點反應,依然低着頭,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婕藍頓時對這個孩子竟有幾分憐憫,她繼續小心問道:“青魔君,我是藍魔,我去過青柳鎮,那是你的故鄉,你還記得嗎?”
此時那青魔終於擡起了他那雙空洞而無神的眼,他看着眼前這個藍髮女子,喃喃道:“我…故鄉?”
婕藍沒想到這句話終於讓他有了感觸,她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們都很惦念着你,只不過因爲你的離開青柳鎮發生了許多事,但你不必掛心,現下青柳鎮已恢復如初了。”
“惦…念我?”他說話總是斷斷續續,彷彿一個久病的孩子意識異常薄弱一般。
“倘若有一天你能夠回到那裡去,相信他們會非常歡迎你的,只是你陪伴城主身邊,也不知會不會有這種機會。”婕藍哀嘆起來。
“我…不想待在他身邊。”他這句話說得極輕極弱,可是婕藍還是聽了去,這讓婕藍驚愕不已,但是婕藍在青柳鎮時,也曾聽那位斷腿的大叔提到過,青魔自己並不願去城廷,後來被城廷派人強行帶走,以至於他心有怨念,所以纔會導致青柳鎮被怨念控制,成爲一座廢鎮。
婕藍本還想再說什麼,但卻見琉韜乘一頭虎豹飛到了婕藍身邊,厲聲勸道:“婕藍小姐請不要過問青魔的事,城主曾下令,無論誰都不得與青魔攀談,以免打擾青魔靜修。”
婕藍見這統領神色間頗爲嚴肅,彷彿自己與青魔攀談幾句觸犯了法令般,他陰沉的臉讓婕藍背上一陣冰冷。婕藍雖然心中不服,但還是隻得聽令不再與青魔說話,她側過頭看着這個弱小的孩子,清秀的面龐沒有半點身材,就連那雙眼睛,永遠無神地看着蒼茫的大地。
這個充滿迷的孩子,讓婕藍如此心疼,之所以這般的在意他,或許也是因爲他是血魔,就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親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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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飛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就回到城廷中,當回城時,禮部尚書連同文武百官都已在城門外迎接等候,等到蒼穹中瞧見城主騎獸身影時,衆人都跪下伏禮。
飛騎落回地面,虞慶城主和衆將士都下了騎獸,面對這些文武百官,虞慶手輕輕一擡,道:“衆位平身吧!”
紅尚書與衆文武百官都起了來,隨後向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道來,隨後虞慶便從道中走入城廷,而婕藍和崎雪也跟在大隊後面。
那紅尚書見到大隊中婕藍和崎雪的身影,心中便料定城主應該應運了他們的請求,而婕藍側過頭看到紅尚書時,對他倒有幾分感激,便微微一笑,以示謝意。
紅尚書一見,頓覺惶恐,裝作沒有瞧見,只等城主一行人進入城廷。婕藍見他那般模樣,心想他定是怕引起其他官員的誤會,所以纔要避嫌,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
入了城廷之後,婕藍和崎雪就被一名宮人帶走,引到一處叫‘蕉蘭殿’的地方,那兩宮人是派來服侍他二人的,婕藍和崎雪都不習慣被人服侍,就未讓她們跟着自己,只是這華麗而諾大的‘蕉蘭殿’看得直讓人頭昏眼花,相比這幾日風餐露宿比起來,婕藍只感到猶如天壤之別般,可是她對這些奢侈而華麗的城廷並不怎麼上心,就連宮人準備的餐點她也無心享用,只是一心牽掛着承風和黑豬,也不知自己和崎雪離開後他們有沒有事,更不知那城主何時才能下詔讓青魔爲承風醫治。
等了大概兩個時辰,天色也暗了下來,此時一位太監前來請道:“主上已在‘青合殿’備上酒宴,命奴才前來請二位使者前去赴宴。”
婕藍和崎雪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宴會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婕藍到現在都還是冒充是赤燕城的使者,倘若被他們知道了,那豈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時別說救承風了,就算是他們自己恐怕也是自身難保。
到如此真是騎虎難下,婕藍只得應道:“好,請爲我們前面引路。”
“你真的去嗎?”崎雪擔心起來。
婕藍淡然一笑,道:“到如今這樣,又豈能不去,放心吧,我想應該沒事。”
“那我跟你去,倘若有什麼事,我也好幫着你。”崎雪關切道。
婕藍點了點頭,便讓那名太監在前引路,自己和崎雪兩人在後緊跟着。
繞過幾道走廊,幾處樓閣之後,便見到了‘青合殿’,婕藍頓時有些緊張,她握緊了手,深呼了口氣,走入殿中。
一進入,便見衆臣都已入座,一聽到宮人通報後,衆官員都起身迎接,婕藍面對如此多的官員,有些惶恐,她伏了一禮,隨後便不知該如何是好。
紅尚書和一位年過四十的老者走了過來,那老者道:“在下乃青周城的城輔,關於來使的事,紅尚書已經告知老夫,老夫在此對來使搭救城主表示感謝。”他朝婕藍伏了一禮,這一禮倒讓婕藍感到莫名的惶恐。忙道:“我也只是碰巧救下城主,城輔大人不必多禮。”
“那就請入座吧!”城輔安排婕藍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以表示對她的敬重。
婕藍只感到有些受寵若驚,她也沒反對,按照城輔的安排坐在他的身旁。等她和城輔入座後,其他官員才入座。
過了片刻,便見虞慶城主從後殿中走了出來,坐在上位,他第一眼便向婕藍方向瞧去,但見到她在位時,便放下心來,道:“此宴是專門爲赤燕城來使而設,但同樣也是本主對婕藍使者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