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巴是直接到達我們那小城鎮的,我們那裡南上打工的人特別多,所以春節回家的人也特別多,這一車正好都是我們那裡的人,不過我卻不認識。
剛坐車大巴,我整個人就不舒服起來,說實話我暈車,特別是大巴和公交,只要一坐上去我就覺得我已經掉了半條命了。
這大巴是硬座,我無精打采的坐在大巴上,我想我這麼坐回去,估計得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而我的旁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長相和穿着都帶着一絲絲的貴氣,不像是會坐大巴的人,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看起來這樣的人出行都是坐飛機的。
他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在休息,我也沒有打擾他。
這次我回老家我並沒有告訴沈墨,因爲我害怕沈墨不讓我回家,關於我能變成貓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不得不問我爸。
從這裡回到我老家需要二十多個小時,甚至三十個小時。
從上車開始我就昏昏欲睡的,結果到了晚上卻精神了起來,我也不明白是爲什麼,平時我坐大巴車的時候,無論是白天和晚上我都非常的沒精神,沒有想到這次竟然非常的精神,而且看東西的視力特別的好。
現在是晚上八點,車廂裡各種聲音都有,有講電話的,有吃東西的,還有擺龍門陣的,而且整個車廂的味道簡直太酸爽了,有腳臭味,有食物的香味,還有人嘔吐的特殊味道,這車廂都是封閉式的,又不能開窗,反正我是覺得要死要死的感覺。
大概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車廂裡終於安靜了下來,我估計大家都睡着了,可是我還是很精神一點睏意都沒有。
長途大巴都是有電視的,不過司機將電視和車裡的燈都給關了,這是沒意思,我看向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現在大巴走的路線像是荒郊野外的大馬路一樣,反正窗戶外邊都是樹影,這樹影在晚上看起來張牙舞爪,就像一隻只張大嘴巴的怪獸,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就在此刻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出現在路邊,車的燈光打在那白衣女人身上特別的顯眼,由於我視力很好,所以雖然離得遠,但是我還是看見了那個朝着大巴招手的女人。
女人一身白色的裙子,頭低垂着,一隻手機械的朝着大巴招着。
我的心裡一驚,這大半夜又是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女人出現在這裡?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爲了嚇唬人故意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裡的話,那就證明這個女人不是人……
就在這個時候,在我身邊一直閉着眼睛的年輕男子突然有了動靜,從上車到現在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還是有點厲害。
男子輕輕的睜開了眼睛,儘管車廂裡再黑暗,可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這名男子的眼睛竟然是湛藍色的,可是等我看第二眼的時候,那男子的眼睛竟然變成了黑色,奇怪,難道我看錯了?
他扭頭看向了窗外,然後我聽見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輕若蚊蠅,“西方白虎七宿暗淡,七殺入主,看來今夜註定不平靜啊……”
男子說的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聽起來有點玄乎乎的,我是一個有點害羞的人,想要問旁邊的男子,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而且這大巴離那白衣女人是越來越近了。
不知道那長途司機有沒有看見那個旁邊的女人,我剛這麼想,就聽見司機在小聲的嘀咕着,“這大晚上的有病吧?還穿成這樣,誰剛讓搭車啊!”
還好司機沒有停下來,我鬆了一口氣,現在離天亮還遠着呢,也不知道之後還會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旁邊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剛纔那個女人,你看見了?”
“你在跟我說話?”我看向旁邊的男子。
男子輕笑了一聲說道,“這裡除了你醒着,還有別人麼?”
聽到男子這麼說我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剛纔那個白衣服的女人,你也看見了嗎?”
“這車上的人都能看見,只不過他們已經睡着了。”男子說道,“對了,我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慕澤,你呢?”
“許苼。”我禮貌的回答。
現在車廂裡靜得就只聽得見我們兩人的聲音,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巴燈光射到的最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的跟之前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一樣,低垂着腦袋伸手機械似的在面前招着。
剛路過了一個穿白衣的,現在又來一個穿紅衣的。
“你,你看見了嗎?”我緊張的問旁邊的慕澤。
慕澤淡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看見了,所以我才說今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我驚訝的看着慕澤,“難道你也認爲剛纔的那個女人和現在的這個女人不是人麼?”
慕澤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視線卻停留在了我的脖子上,而我的脖子上掛着的是沈墨送我的小鈴鐺。
“鈴鐺挺特別的。”慕澤突然說道。
我有點尷尬,身後撫摸了一下小鈴鐺,隨後說道,“這是我朋友送我的,是不是很可愛。”
“是呢,很可愛。”他說道。
這時候前面開車的司機突然破口大罵了起來,“啥子意思喲,哪兒龜兒子老是半夜出來嚇人啊,媽個巴子!”
其他的乘客都被司機的罵聲給驚醒了,路過了前面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隔幾分鐘又會出現同樣的一個女人在路邊低頭招手,這詭異的事情使車上的乘客都在竊竊私語,而這時司機的話更讓大家陷入了恐慌。
“嘿,媽個巴子的,怪了,怎麼導航顯示還是在這一片地區嘞?”
在休息的另外一個司機也醒了,這個司機的年紀要比開車的司機要大一些,他先是看了看導航又看了看車外不斷循環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瓜娃子,停車!”老司機對開車的年輕司機一聲大吼。
年輕司機不知道怎麼回事,忙問道,“叔,爲啥子停車嘞,外面那個女人有點奇怪嘞!”
不過疑惑歸疑惑,年輕司機還是將車給停了下來,老司機拿出自己的包,從裡面翻找出一把香和一把蠟,還有一疊紙錢下車了。
老司機的舉動,讓大巴上的乘客更加的不安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慕澤突然站了起來就朝着大巴門走了過去,可是,你走就走幹嘛拽上我啊!
我不想下車啊,這麼詭異的事情還讓我下車,這不存心嚇我麼?
“那個慕澤你下車就好了,別帶上我,車外冷,我不想下去。”我邊說邊掙脫慕澤的手。
誰知道慕澤將我的手給拽得緊緊的,在我身邊輕聲的說道,“不想死就跟我下車。”
什麼意思?在我愣神的之際,慕澤已經將我給拽下了車。
我搓着手臂站在慕澤的身邊,看着老司機在馬路邊上點燃香燭燒着紙錢,嘴裡輕聲的唸叨着,“諸位大仙,今晚借路一過,這是給你們的過路錢,還請收下。”
結果香燭剛燃了幾下就熄滅了,紙錢也被陰風給捲到了半空中,緩緩的飄蕩。
“看來,這攔路鬼是不接受這過路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今晚就必須得死人了。”慕澤輕聲的說道。
聽到慕澤的話,我和老司機都震驚了。
老司機連忙問道,“年輕人,你,你怎麼知道?”
慕澤沒有回答老司機的話,而是看向了馬路的對面,馬路對面站着一白一紅兩個女人,她們低垂着腦袋,機械的朝着對面的我們招手,只不過這次居然還發出了陰森森的聲音。
“過來~~快過來啊~~”
過來你大爺啊!我的腿在此刻不停的在發抖,我拽着慕澤的衣角,努力的不讓自己因爲害怕而坐在地上。
老司機的臉色變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車上的乘客都看見了這一幕,嚇得全部尖叫了起來,而那年輕的司機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慕澤突然看向了我,“許苼,你怎麼看?”
我欲哭無淚,我又不是元芳能怎麼看啊?
“我,我不知道啊……”我聲音顫抖的說道。
結果我剛說完這句話,慕澤竟然伸手朝着我的脖子探來,他的手握住了我脖子的上的鈴鐺,這個時候了慕澤竟然還有心情來玩我的鈴鐺。
他握住我的鈴鐺,竟然大力的晃動起來,聽到這鈴鐺的聲音,我的腦袋竟然有點昏昏沉沉的。
慕澤沉穩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不過這話不是對我說的,他是對那老司機說的,“想要活命就回到大巴上,將車門關好,還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準看,誰看誰死!”
慕澤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部的人聽到,只見大巴上的人全部都縮在了坐墊下面,畢竟誰都怕死。
與此同時,在鈴鐺聲音的刺激下,我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發癢,特別是手指和牙齒,我心裡一驚,難道我要變成貓的形態了?
再看慕澤還在用力的搖晃着我脖子的鈴鐺,我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