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心頭火熱,見那女子和魏無塵都已從半空震落,定是受傷不輕,心念一起,腳下發力,悄悄地向山頂上溜去,此時峰頂一片狼藉,衆沙匪都被吳逸雪劍氣所殺,司徒空和幾個當家匪首七竅流血,顯然已被那金鐘震死。那隻小鐘也已恢復巴掌大小,泛着淡淡的金光飄浮在半空。
吳逸雪嘴角也有血絲流下,臉上有淡淡的黑氣,真氣運轉不靈,身上法衣寶光流動,替她擋住了金鐘的大半震盪之力,幽冥陰雷劍已被她收起,手持蕩魂劍,仗劍而立,再看那魏無塵,已坐倒在地,真氣渙散,氣若游絲。
沈衝不敢近前,這等武聖強者就算身受重傷,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只能屏住呼吸,躲在一塊山岩後面,等待時機。
看樣子還是吳逸雪受傷較輕,不到片刻,已經能勉強將蕩魂劍祭出,長劍向魏無塵刺去,魏無塵眼中露出厲色,但真氣怎麼也無法提起來,只好噴出一口精血噴到道袍之上,道袍瞬間吸收了精血,高高鼓起,一道血紅的光罩升起,將魏無塵牢牢護住。
“又是一件法衣!”
修爲不到神魂境,無法憑藉自身力量飛行,而含有陣法的法衣則可使肉身境的修士虛空飄浮,而且有法衣中有護身大陣,就算沒有真氣,也可以用精血激發,自動護主。
吳逸雪真氣不繼,蕩魂劍威力也差了許多,刺到光罩之上,光罩搖搖晃晃,卻是沒有碎裂。
“哼哼,臭丫頭,以你現在的功力怎能攻破我的赤陽天衣。”魏無塵冷笑道。
“老賊,真到臨頭還敢嘴硬,看你還有多少精血可借用,若還能擋得住我十劍,我吳逸雪便從宗派界除名。”
吳逸雪,她就是吳逸雪,沈老曾跟他提起過這個名子,是近十年來宗派界最有天分的弟子,不到二十歲就踏入武聖境界,可稱的上是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但沈老並沒有將他被吳逸雪所傷的事告訴沈衝,所以沈衝只是震驚於她的名子。
吳逸雪一聲長嘯,一連劈下七劍,
魏無塵見已被對方看透,臉色猙獰,再也沒有道骨仙風的作派,眼神狠毒,那七劍一劍比一劍快,七劍過後,赤陽天衣內的精血也已耗盡,光華閃動了幾下,就暗淡無光。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魏無塵臉上已露出絕望之色,全身變的赤紅。
“血影通神,魂蕩九天。”
一聲大喝,從魏無塵的腦門處飛出一道白光,沒入金鐘,瞬間那金鐘就開始瘋狂轉動,“忽”的一聲飛上半空,化爲一道金光破空而飛,那魏無塵自知難以逃脫,竟以密法逼出神魂,融入金鐘,破空而逃。
“該死!”吳逸雪喝罵一聲,真氣驅動法衣,飛到半空,追着那道金光而去。
神魂離體本是神魂境強者才能做到,魏無塵只是煉神級修爲,藉助密法也只能保得神魂一時三刻不散,若無人救護,遲早也會消散,但那金鐘卻是一件異寶,這幾個月的祭煉,魏無塵發現它能吸納靈魂,絕望之下,便將自己的神魂融入金鐘,企圖逃得一命,至於失掉肉身以後如何從金鐘裡出來,卻根本沒有考慮。
不多時,那一金一白兩道光華就消失在天邊,沈衝長出一口氣,纔敢從岩石後走出來。武聖的交手根本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受的,就算是餘波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看四下再無一個活口,沈衝便不再遲疑,先走到魏無塵身邊,那魏無塵神魂離身,留下的不過是一具軀殼,沈衝也不客氣,大肆搜刮,一件法衣,幾張符籙,幾瓶丹藥,但並沒有一件法器。
司徒空的殺戮王拳倒是好東西,但已被吳逸雪斬破,也沒什麼用了,花師兄的三分歸元劍墜在一旁,但沈衝卻不敢去拿,這東西太扎眼,如果顯露出去可是大麻煩,無論是同門相殘的門規,還是花長風,都不會放過他。
想那司徒空爲盜多年,身家必定豐厚,定有藏寶之地,沈衝想了想,便掠進了魏無塵出來的那個山洞。
山洞並不大,角落裡堆滿了金銀珠寶,沈衝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也沒法全部帶走。另一旁放着幾口箱子,打開一看,全都是一塊塊亮晶晶的石頭,每一塊都有手掌大小,難道這就是元氣石?
沈衝隨手拿起一塊,果然裡面充滿了元氣,稍一運轉,滾滾的元氣就緩緩流出,全身一陣清爽,真是好東西,有了元氣石,修行起來就更加容易了。
幾箱元氣石可不好帶走,沈衝只好將箱子搬到後山找了個地方掩藏起來。正準備離開之時,看到角落裡還有一個小箱子,破破舊舊的,毫不起眼,但表面光滑,顯然是常有人拿在手中揣摩,打開來是一張發黃的圖卷,像是什麼書籍的殘頁,不像是尋常的紙張,非娟非紙,但十分堅韌,字跡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應該不是大周文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沒時間細看,隨手收了起來。
再環視一週,確定沒什麼遺漏,便飛身離開。
回去山下,花長風等三聖宗弟子們還沒有醒過來,沈衝鬆了一口氣,在一旁躺下,裝作被金鐘震昏的模樣。
大概過了三四個時辰,三聖宗衆弟子才陸續醒過來,都是被金鐘震昏的,身上倒沒什麼外傷,只是神智還有些不清楚。
回想起剛剛的兩人大戰,衆人還心有餘悸,尤其是花師兄,雖然找回了他的三分歸元劍,但劍上的靈性大失,身上的法衣也已破損,這一次任務對於他來說可謂是損失慘重。
衆弟子又打掃了一遍戰場,司徒空的人頭到手,還有不少金銀珠寶,也不算是空手而回。
花師兄鐵青着臉,喝道:“屍體燒掉,回宗。”
不過一日,一行人使回到了落霞山。
回到三聖宗後,沈衝藉口神智有些昏沉,一頭扎回自己的房間,緊閉房門,這一趟的收穫可謂豐厚十足。
其他的先放到一旁,先拿出那方青印,此次全靠這方青印護體,纔沒有被金鐘震傷,這青印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品質恐怕不在那金鐘之下,難道也是一件法寶?可是自己卻無法祭煉,恐怕還是修爲太低。
把玩了一會青印,就收了起來,又拿出了那件赤陽天衣,展開觀看,這件法衣只是一件內衫,薄如蟬翼,輕如無物,兩個武聖交手竟沒有將法衣損壞,而且這件衣服水火不侵,血跡滴上,輕輕一抖就滑落下去,其堅韌性、防禦力與自己身上穿的道袍不可同日而語。
沈衝將赤陽天衣穿在身上,真氣沉入,感覺到法衣中一個個大陣緩緩運轉,細數之下,竟刻有十八個陣法,魏無塵可能已經死了,留在法衣上的真氣烙印已經開始消散,沈衝的真氣輕易破開陣法,控制了核心,將自己的真氣烙印印在法衣核心陣法之上,心意動處,已懸空浮起。
沈衝不敢到外面飛蕩,只在屋中盤旋了幾周,回落地上,這種飛行比騎乘鐵羽雁更讓人心情舒暢,更加自由。沈衝想了想,又將外門弟子道袍套在外面,赤陽天衣這種法衣就連內門弟子也不一定能擁有,如何能顯露人前。
那幾瓶丹藥,雖不知名,但聞上去沒有腥臭之氣,一股清香,讓人神輕氣爽,應該也不是毒藥,至於藥性是什麼,只能有機會拿到神藥宮讓煉藥的師兄鑑別一下。
幾張符籙可都是好東西,都是玄級符籙,說來也對,黃級符籙的攻擊力還沒有武宗強大,一個武聖自然也不會用它。
沈衝將所有物品收好,躺在牀上美美地睡了一覺,直至天亮。
從黑風山脈回來已有七日,劉康等人早已把獨角魁蛇的蛇膽送到神藥宮煉製丹藥。這一日正是四人約好一起去取丹藥的日子。
一大早,劉康等三人就敲門來訪,神藥宮行去。
三聖宗除內山聖華天宮外,還有七大宮殿,合稱七聖殿,每一個聖殿各司其責。
第一宮,華嶽宮,主管外事
第二宮,明王殿,司掌刑法
第三宮,神藥宮,主管煉丹
第四宮,天工院,主管煉器
第五宮,恆陽宮,主管制符
第六宮,傳功殿,傳功授藝
第七宮,萬卷閣,收藏道經
神藥宮負責整個三聖宗的丹藥供應,修煉離不開丹藥,是以神藥宮地位超然,就算是內門弟子上了神藥宮也是要恭恭敬敬。
四人來上得神藥宮,外門弟子只能到到百草殿煉製丹藥,百草殿也負責收購和賣出草藥和煉丹原料。
進了大殿,來來往往的弟子很多,都是來煉丹求藥的,在王中的帶領下,沈衝四人來到一名管事弟子面前。
“劉師兄。”王中跟這名管事弟子很熟悉,上前打了個招呼。
“王中,這麼早就來了,你在這兒等一會,我進去取你的丹藥。”劉師兄擡頭看到王中,笑道。
“這次麻煩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