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衫公子身上氣息雖強大,但並不穩定,應該是剛剛踏入神魂境不久。
兩名護衛將這紫衫公子護於身後,神情有些緊張,眼中也露出敵意。
“哼!”
沈衝正急於求購黑木鐵和曜金石,時間緊迫,自然不願意多做耽擱,冷喝道:
“現在的人難道都不知道強者爲尊嗎,區區兩個神魂二轉的護衛就敢如此放肆。”
先出來的那名黃衫護衛眼中精光一閃,怒聲道:“鄒樓主,這筆生意如果談成,朱雀樓至少在百年之內,都不會有後顧之憂,我家公子也是十分重視此事,才親自前來商談,難道鄒樓主就任由此人搗亂不成?”
如果不是顧忌對方境界高上一層,相信此人現在已出手了。
鄒不閒眼中精光滾動,卻是不置可否,當年他失了九洲至寶星辰量天尺,被四商聯盟高層責罰,失了巡查使的位置,同時陳天壽也不知所蹤,便被貶斥到玉闕城,當了一個副樓主,這一年多來也是十分憋悶。
雖說當年之事是血影門所爲,爲此四商聯盟與血影門之間也爭鬥不斷,但據情報顯示,星辰量天尺最終也沒有落在血影門手中,而且陳天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甚至開始懷疑陳天壽攜寶私逃。
鄒不閒可是記得當年是陳天壽將沈衝引見過來的,陳天壽的失蹤難保沒有此人的手腳,甚至連那星辰量天尺的下落都可能着落在此人身上。
如果不是顧忌對與的修爲與自己相若,鄒不閒大有可能將他拿下拷問,但現在卻要笑臉相迎。
鄒不閒輕咳了兩聲,說道:“呵呵,進門的都是客,如今該改口稱你爲沈兄弟了,今日我朱雀樓確實有貴客臨門,還請稍待片刻,如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沈衝可沒時間耽擱,臉色一寒,正要說話,忽然間,房內傳來那紫衫公子的聲音:“伍德,既然這位朋友是鄒樓主的故交,那我們等上一等也無妨。”
這紫衫公子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沈衝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而且他的氣息也是十分陌生。
得到主人的吩咐,那名叫伍德的護衛神色一斂,鞠身稱是,便不再說什麼,反身回到房內,氣息也退了回去。
鄒不閒微微笑了笑,向裡面的紫衫公子告了個罪,引沈衝入了另一個房間。
“沈兄弟,這次來我朱雀樓是要賣東西,還是買東西?或是有其他需求?”
“在下是在買兩件材料,黑木鐵和曜金石,不知道貴樓有沒有這兩樣材料?”沈衝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曜金石我樓中倒是有一塊,不過那黑木鐵……,”鄒不閒沉吟片刻,眼神不經意瞟了瞟另一個房間,沒有再說下去。
沈衝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黑木鐵和曜金石都是堅固少見之物,尤其是那黑木鐵,似木非木,似鐵非鐵,又異常堅固,甚至可以用它來煉製法寶。
看來此物已被那紫衫公子買走了。
沈衝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既然有此物的下落便好說,就算是殺人奪寶,也要搶過來。
鄒不閒也是老狐狸,他同樣沒有看出那紫衫公子的身份,但定然非富即貴,不但有兩個神魂二轉的強者做護衛,而且出手十分大方,幾乎將朱雀樓中貴重之物一掃而空,同時還承諾定期前來採購,手筆之大,實在令人震驚。
鄒不閒故意透露出黑木鐵的消息,也想趁此機會摸摸那幾人的底細。
沈沖和那紫衫公子的房間相距不遠,雖有設有隔絕探聽的禁制,但衆人都是神魂境的修爲,神識感應之下並不難查覺。
雖然伍德沒有看到鄒不閒的眼神,但當沈衝將黑木鐵三字一說出來,就立時變了臉色,向紫衫公子看去。
而另一個護衛更是壓低聲音說道:“公子,此人是不是那位派來的?也是要煉製那樣東西?”
紫衫公子微微搖了搖頭,有法器的遮蓋,看不清臉色變化,只是身形有些抖動,不知是擔心,還是顧忌。
伍德也低聲說道:“公子,那位可是不會顧念手足之情,不可不妨。”
紫衫公子忽然站起身來:“伍德伍賢,你們兩人不要多慮,二哥要做什麼事情我管不了,但我要做什麼事情,他只怕想要插手也難,此人不是他的人,不要對他有敵意。”
“是,公子。”伍德伍賢同聲說道。
沈衝得知黑木鐵就在隔壁那紫衫公子手中,臉色微微一變,他甚至有心現在就出手搶奪,但一是失了道意,二是鄒不閒在場,也不便在朱雀樓出手。
腦中轉了幾個念頭,便說道:“好,那塊曜金石我要了,還要對換一些上品和中品元氣石。”
“沒問題,還請沈兄稍待片刻。”鄒不閒心中一笑,滿口應下,他知道沈衝已起了殺機,只要坐山觀虎鬥,不難探查出那幾人的來歷,也可以探探沈衝的深淺。
鄒不閒已吩咐下去,又有一個侍女奉上一杯香茗。
不多時,便有兩個朱雀樓弟子擡上來一口箱子,箱子不大,但好像極爲沉重,這兩名弟子擡着箱子時,手臂青筋暴起,放在地上,竟然連青石板都壓裂了幾塊。
好重!
沈衝眼神一縮,箱子一打開,就有強烈的金光暴射而出,將滿室映的金燦燦的,刺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雖然沈衝從沒見過曜金石,但也知道這絕對是真真正正的曜金石,作不得半點虛假。
鄒不閒上前兩步,將這塊重量超過萬斤的曜金石抓了起來。
“曜金石,是虛空中最靠近太陽的星辰,經過數萬年淬鍊而成,再墜落於大地,經過煉器大師提煉而成,且有至純至陽至剛的特性,是祭煉法器法寶的上好材料,這樣一塊曜金石我朱雀樓也是經過多方手段才收入手中。”
“好了,鄒兄,你開個價吧。”沈衝揮手打斷了鄒不閒的介紹。
鄒不閒倒也不生氣:“沈兄弟真是個痛快人,一口價,四十萬元氣石。這裡還有上品元氣石三十塊,中品元氣石一百五十塊,對換下品元氣石五十萬。”
雖然一塊上品元氣石摺合一萬下品元氣石,而中品元氣石摺合一百下品元氣石,但很少有人願意拿上品和中品的元氣石去換下品,所以對換價格要高上許多,這鄒不閒給出的價格倒也公道。
但沈衝剛剛以師門功德對換的元氣石已全讓七星帶走,如今天地印中已是空空如野,只有一些煉器的材料,只怕也沒有多少價值。
沈衝沉吟道:
“貴樓接受不接受以物易物?”
“當然可以,法器、丹藥、材料,功法,甚至我們還可以接受賒欠,只要有足夠的抵押。”鄒不閒笑呵呵的說道。
天地印和赤淵劍自然不可能賣出,沈衝思忖了片刻,手指一彈,五塊水晶自掌心彈出,水晶中光華閃動,冒出赤、黑、白、黃、青五種色彩,正是經過沈衝煉化後的五行元氣。
這些元氣是沈衝從混沌之地逃出來時,遇上些不開眼的妖靈撞過來,被他隨手斬殺煉化而成的,對於衝擊神魂三轉的修士有極大的幫助,應該可以換得一些元氣石。
如果這些五行元氣都不夠交換,那沈衝只有考慮賣出一些功法道經,甚至連神通之術和三聖宗秘典五行五方聖皇真法都可以賣出,應該可以湊夠餘下的元氣石。
鄒不閒微微有些愕然,擡手接過那五塊水晶,感受了其中的元氣強弱,輕輕笑了笑:“這些五行元氣可抵三十萬元氣石,沈兄還要付六十萬。”
沈衝雖不清楚五行元氣的價值,但也不會多做爭執,正想取出小雷霆術和小迷霧術的修行之法和三聖宗的一些典籍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來人一身黃衫,正是那紫衫公子的護衛伍德。
沈衝眉頭一皺,露出不悅之色。
此時伍德的臉色雖有些不善,但仍是鞠身施了一禮,捧出一個盒子:“奉我家公子之命,特將黑木鐵贈與沈公子,小的先前失禮之處,還請沈公子見諒。”
沈沖和鄒不閒同時吃了一驚,沈衝本來還想着偷偷尾隨這三人,殺人奪寶,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將黑木鐵雙手奉上。
鄒不閒這老狐狸也眼神閃爍,莫非這紫衫公子知道沈衝看上了黑木鐵,不敢開罪對方,索性放出黑木鐵以保安全?
沈衝雙眼微眯,盯着伍德看了半天,看對方的神色有些不悅,而且還有些不甘心,但沈衝卻不會認爲對方三人是因爲懼怕而交出黑木鐵。
但沈衝搜遍記憶也想不出來何時見過這三人,要知道神洲大地出現的神魂強者本就不多,這紫衫公子更是氣度不凡,如果見過,就算看不清面貌,也斷不會認不出來。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
但既然是送上門來,又是自己急需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沈衝伸手將這盒子取過。
沈衝這黑木鐵重量不比曜金石輕多少,粗細長短都如同成人手臂,通體烏黑髮亮,沈衝手指輕彈,能傳出金屬的聲音,法力切割上去,絲毫不損,確實是黑木鐵無疑。
確實黑木鐵沒有問題之後,沈衝又問道:“還請告知貴公子的名諱?沈衝日後定當厚謝。”
伍德不忿的撇了撇嘴,他實在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怎麼想的。
“我家公子說,如果日後有機會相見,自然告知沈公子。”隨後伍德又向鄒不閒點了點頭:“我家公子還說了,若是沈公子有什麼需要,可全記在我家公子帳上,請沈公子隨意挑選便是。”
鄒不閒驚訝之色更盛,這紫衫公子絕不可能是懼怕沈衝,如果兩人不是舊識,就是想拉攏沈衝爲自己所用。
但鄒不閒看沈衝的臉色,顯然不是前者。
可惜了,本來還以爲能看一場兩虎相爭的好戲,不過,這沈衝的情況還要好好察探一番,這個人太過妖孽,短短時間修爲就爆漲那麼多,而且還可能與陳天壽的失蹤有關。
鄒不閒也不多說什麼,這紫衫公子非富即貴,來頭極大,也是不好得罪,只對伍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沈衝倒不急着取走黑木鐵了,沉吟片刻,反手取出一張符籙,交到伍德手中,這張符籙是用小雷霆術幻化出來的,留有自己的氣息,可以算是獨一無二。
“好,那就請代我謝謝你家公子,算是我欠他一個人情,日後如果有何需求,可憑藉此符尋我,若有所求,自無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