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冷笑一聲,手指一彈,一道暗黑色的火光射出,正是結合碧焰陰毒後的焚心之炎,因爲顏色暗黑,沈衝便稱之爲黑炎真火。
這是沈衝第一次使用黑炎真火,便有心試試它的威力,黑炎射出,瞬間纏到霸刀之上,並沒有想象中的嗤嗤聲,黑炎一閃而滅,整個霸刀已變的暗淡無光,在南宮望的揮動間竟裂爲幾片。
南宮望大驚而退,原以爲對方不過是另有奇遇,僥倖進階爲武宗境界,自己的功力定能死死的壓住,但不過兩招,己方便折損一人,連慣用的霸刀都被廢掉,而且對方明顯還遊刃有餘。
南宮望在九星盜中排名第五,自然也有過人的本事,心念電轉,向丁曉晨招呼一聲,步法急變,身形化爲殘影,如火似風,腳不沾地,雷火彈、飛刀、飛針,不停地向對方招呼,丁曉晨也知其意,身法也變的飄忽不定,指揮着法器長劍繞在沈衝周身盤旋,尋找機會。
那千絕殺雖然威力巨大,但只適用於偷襲,那奇怪的黑火確實厲害,無聲無息間就將一柄法器腐蝕,但只要避開鋒芒,便不懼怕。凡是威力大的招式都不會持久,待黑火燃盡便能尋到機會。
沈衝自然也明白兩人的想法,但此時他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三個氣海,就算是武宗巔峰也穩壓一頭,逍遙遊身法配合小挪移術,更在兩人之上,若要擊敗兩人也只是在數招之間,但卻沒有把握同時留下兩人。
“先留下一個!”沈衝喝道,真氣猛然提升,盪開南宮望的暗器,左手雷霆,右手黑炎,向丁曉晨撲去,竟是瞬間燃盡了一個氣海之中的真氣。
丁曉晨的功力只是武宗初期,性格陰柔而且多疑,見呂東寧瞬間被殺,心中已有怯意,已開始盤算退路,見沈衝燃燒真氣,竟然使出不要命的打法,大驚之下,轉頭就逃。
武者真氣盡出,威力提升何止一倍,但一擊之後,再無繼力,只能任人宰割,而且還有可能引起修爲倒退,境界跌落。如非拼命,怎會如此打法,而且自己一方是兩個人,真氣耗盡定是必死之局。
但此時丁曉晨顧不得想那麼多,他可不敢和沈衝拼命,那就只能逃走,轉身還沒跑出兩步,眼前一花,一黑一白兩道光華已撲面而來。
小挪移術雖然只領悟到一些皮毛,但幾十丈的距離也是瞬間即至,比對方快了何止數分,一個騰挪已攔在了丁曉晨的面前,黑炎雷霆同出何等威力,而且還是匆忙格擋,甚至連法器都來不急祭起,便被轟在胸口,雷霆霸道,黑火陰毒,瞬間就將丁曉晨肉身打碎,燃燒殆盡,南宮望慢了一步,竟來不急相救。大怒之下,真氣化爲拳影向沈衝擊去,顯然也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以武宗的功力,將真氣化實,這一擊已不亞於武聖出手。
沈衝一個氣海中的真氣耗盡,氣血也有些規翻騰,憑藉身法避開這一拳,但已被拳風掃中,噴出一口鮮血,藉着拳風向遠處逃遁。
南宮望展開身法急追,這一擊已證實對方真氣耗盡,如何能放過。
果然沒跑出幾丈,沈衝的腳步就有些踉蹌,南宮望大喜,真氣聚於手掌便向沈衝拍去,忽然間腿上一痛,身形有些不穩,向前撲倒,回頭看去,半條殘腿立於地上,一根血線橫立,這條腿竟被小小的絲線切斷。
南宮望臉上帶着不信的神色,武宗的肉身何等厲害,堅如鐵,硬如石,而且真氣護體,更是刀劍難傷。
沈衝大笑之下,氣海互轉,瞬間已經恢復,雙掌齊出,硬生生和南宮望對了兩掌,紅光閃過,血影千絕殺透虛而入,已穿透了南宮望的咽喉。
看着南宮望捂喉而退,生機漸失,沈衝便不再理他,揮手將那團絲線收回,這得自於冷秋魂的東西也是一件寶物,多日來的研究把玩,終於讓他發現了這團絲線的妙用——佈置陷阱,殺敵於無形,這東西細如髮絲,透明無光,極難讓人察覺,更妙的是專破內家真氣,質地堅韌,切金斷玉,無聲無息,正是佈置陷阱用的至寶。
若無此物,要將三名武宗留下來,恐怕還要付出一些代價。
沈衝看了看南宮望,此時他已死去,一雙眼睛蹬的老大,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沈衝飛快地在他身上搜了一圈,一個火球彈過去,將屍體化爲飛灰,又如法炮製了其餘兩人,便化爲一道殘影飛速離開。
天色放亮的時候,沈衝已來到紀陽城下,城門剛剛打開,由於馬上就到了世家排名的日子,雖然天色尚早,官道之上也有數騎走過,看樣子都是武道中人。
沈衝正待入城,遠處又走來一羣人,竟然有幾個熟面孔,呂家的呂風行和呂英傑也在其中,領頭的是呂家的一位長輩,看幾人神色飛揚,完全沒有了一月前春獵大比後的頹廢之氣。
沈衝有意隱藏行蹤,低下頭,微微側身,融入一旁的人羣,氣息不顯,倒沒引起呂家之人的注意。
“二叔,此次大比,我呂家定能壓玉家一頭,城主之位是跑不了的,只是可恨那姓風的小子,大哥被他重傷,功力恐難復元。”呂英傑對領頭的老者甚是恭敬,言語雖恨恨難平,但眼角卻有一絲喜色。
呂家年輕一代弟子中,呂勝衣穩壓他一頭,如今重傷難愈,他便可以獨佔鰲頭,成爲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家族定會全力培養。
“哼,我呂家傾盡全力,還懼他小小的玉家,玉家一倒,姓風的也逃不了,還有那玉玲瓏,大哥若是不要她,我倒可以收她做一個丫頭,給我暖牀之用,以報當日之仇。”呂風行在一旁說道。
“你二人不要小瞧了玉海銓,此人身居城主之位多年,又豈是這麼容易倒下的,這此大比,彙集了我全族高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要讓其他人乘虛而入纔好。”領頭的二叔名叫呂定山,是呂騰空的族兄,心思慎密了許多,言語間頗有憂色,聲音也極弱,若不是沈衝耳力過人,幾乎聽不清楚。
乘虛而入,沈衝神色一動,仔細探查了呂家這些人,修爲最高的就是這呂定山,武宗中期,其餘之人大都是先天武者,呂家之人對這此家族大比極爲看中,可謂是高手盡出,玉闕城本家定然空虛,人手緊張,否則也不需要花大價錢請動殺手。
遠處雖也有一些武者,但修爲更低,不足爲慮,既然呂家送上了幾人來讓自己出氣,沈衝自然也不會客氣,悄悄撕下一副衣袖,矇住面孔,真氣外放,全爲出手,拳影化絲,將呂家衆人籠罩在拳風之下。
呂定山在沈衝提氣之時就有所警覺,但沒料到對方說打就打,絲毫不顧及官道之上,人來人往,只來的急將襲向自己的數點真氣打散,卻救不得其他人。
餘下的呂家諸人,都是小輩弟子,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先天級,如何擋得住武宗的全力一擊,一招之下各個帶傷,沈衝在真氣中混入了碧焰陰毒,片刻間,慘叫聲起,呂家衆人傷口處流出的血都呈碧色,向外腐蝕,露出森森白骨。
呂定山看到門下弟子倒地,已有數人斃命,餘下的也來不急施救,怒喝一聲,凝聚了十成真氣,連繼數十拳打出,狂風大作,沈衝只覺的四周空氣一緊,拳風已壓了下來,他倒也不懼,身法一變,化爲游魚,在拳影中左突右閃,左掌橫拍,右手食指捏了個劍訣,向下而上刺出。
成就武宗之後,逍遙十三式信手使出也具有莫大的威力,沈衝不想暴露身份,事後就算呂家有懷疑,沒有證據也不會引出朝廷的高手,所以使用的武學和之前展露出來的完全不同,沈衝的真氣修爲遠在呂定山之上,沈老傳下的游魚化龍身法,再配合黑炎毒火,轉眼間就將呂定山壓制。
呂定山越打越驚,身後的呂家子弟已沒有了聲息,碧焰陰毒何等厲害,就算是武聖都要小心翼翼,被沈衝凝鍊之後,更是見血封喉。
“你是何人,與我呂家有何冤仇?”呂定山嘶聲喝道,眼裡已迸出血絲。
“下地獄問呂騰空去吧。”沈衝低喝道,手上加緊,暗地裡已把千絕殺祭出,千絕殺被碧光包裹,更顯妖異,一閃之間就向呂定山天門刺去。
呂定山全力抵擋沈衝的黑炎,本就十分吃力,如何擋得住這偷襲的利器,天門大開,已被貫穿。
沈衝一不做,二不休,揮手間一團真氣炸開,滿天碧色,已逃到遠處的一些閒散武者大驚,哪裡還敢駐足觀戰,一個個都抱頭鼠竄,拼命的飛奔。
碧光散去,人影皆無,就連呂家那些人的屍體也沒留下,片刻後紀陽城中飛奔出數道人影,其中一中年人已達到真氣化形的武聖境界,正是呂家家主呂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