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雲家內府。
原來九龍聖河旁邊福清居所壁壘之中,金色的樹葉還保留着原來的模樣,王屬於又是一副邋遢的樣子,胡亂的捆着腰帶,沒精打采的掃着地下一片片蜷縮的金葉。
突然,一枝花梅凋謝,落在密密麻麻的樹杈,王屬於呆呆的看着像個傻子,失神的跟着花梅的落瓣,落下一滴滴渾濁的老淚。
這是死性不改了嗎?難道王屬於本性如此,就是改變不了自己的低賤?王屬於對自己沒有一絲感覺。
雲飛的噩耗隨着雲頂天的到來,已經傳到了王屬於的耳朵,對於王屬於而言,雲飛幾乎給了他第二生命,雲飛一死,他的心又回到了幾天前那個偏僻的死角,沒有了質的要求。
福清居所後面院落的大堂,雲頂天坐在最上,一臉憂色,雲圖“砰”的一拳砸在黑木方桌之上,黑木上雕着飛龍,兩個翹起的鬍鬚逼真透實,方桌上的茶杯發出粗糙的震響,就像飛龍憤怒的沉鳴。
“你給我安靜下來好不好?”雲浩不耐煩的說。
從今天早晨開始,雲頂天雲浩雲圖三人已經在這裡坐了近一個時辰,周査二人端上茶水還有果脯,眼睛都是紅腫的,明顯昨晚哭過。
雲圖叫嚷說:“你叫我怎麼安靜,雲傑他馬上就要回來了,他可是懷揣洗髓丹,滿懷希望的來救兒子的,分離了五年,滿懷希望的過來兒子突然之間就沒了,叫他情何以堪,叫我們於心何忍?”
雲圖書生的樣子,字字帶着悲傷,說到每個人的心坎,實在叫人聽不下去。
“夠了!”一向沉着淡定的雲頂天一拳砰在桌上,暴喝夠了,力氣不知道比雲圖大了多少,茶杯震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卻沒有一個人動——眼角都是紅紅的,掛着淚。
雲家外府底下,雲機子洞府。
雲飛總覺得心裡空空的,少了點什麼,酸酸的感覺想着爺爺,想着自己未有過記憶的父母,想象他們奔波勞碌,出生入死的樣子。
雲飛總覺得離開就是割捨,就是拋棄,自己就成了陌生人,成了他鄉客,不停的在心裡糾結着。
“有得有失,有失必有得,孩子,我活了幾十億年,這俗世紛紛擾擾,早就看得淺水游魚,一清二楚,離開並不代表永別,你還會回來的,不用多久你就會發現,你回來的時候,看這裡更完全,更具體,在這裡有你的感情,但是也有它的規則,只要你潛心修煉,藍水球你一定會大方光彩,一定會凱旋歸來,”雲機子安慰說,“這混沌宇宙 只是虛空之中,最低級的存在,只要你更進一步,你就會發現,外面的廣闊,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對於虛空的探索根本永無止境,你是我雲家的奇蹟,也會是虛空的奇蹟,你要向前看,一切都會屬於你,不要猶豫了,好嗎?”
說着,雲機子突然跪在地上。
雲飛沒有看見,他還對着黑鐵澆築的洞壁。
“雲家,雲家,你這幾天一直嘮嘮叨叨說的雲家到底是什麼?”雲飛大喊的說,“我只是一個孩子,我……”
雲飛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見了跪在地上的雲機子。
“我……我……”,雲飛涕淚模糊,再也說不出了話。
立馬彎腰過去扶雲機子,抓住雲機子的衣袍,他就像一尊扎地的黑佛,雲飛怎麼也扶不動他。
“請恕我爲了保護公子,不能直言相告,請公子答應我的請求,否則我不能起來。”雲機子突然言語大變,就像是一個奴才對主人一般。
雲飛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腦袋都蒙了,“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給我起來說話。”
雲飛扯着他的衣服,可是雲機子依然紋絲不動。
“給我起來,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雲飛倔強的拉扯着雲頂天,可是他——無動於衷。
“好吧!”雲飛見他滿口實言,態度又是認真無比,認識雲機子至今,雲飛也從來沒有見過雲機子這樣的較真,只好答應,繼續說到,“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要說雲飛也是瞪鼻子上眼,當即就提三個條件。
雲機子一聽,立馬起來,如釋重負,對雲飛的態度都變了,“公子請講,莫說三個,只要我力所能及,多少都好。”
雲飛便好不含糊的說:“第一給我說說爲什麼第一次你就知道菲兒姐姐,爲什麼?你是不是一直關注着她?”
雲飛直接問出心中所想。
“是的,我關注着她,菲兒,菲兒……”雲機子低着頭,精神恍惚,似乎一言難盡,“菲兒是我受人之託,做了見偷天換日的事情,雲浩的女兒出生之際,就被我帶到一個危險的地方,所幸現在安全了,公子不必擔心,日後自會相見。”
“好吧,日後我一定探個究竟。”雲飛說,“第二,給我功法和利器。”
“這是當然!”雲機子還以爲雲飛會是獅子大開口,說些不着邊際的話,沒想到每一個條件都是這麼讓人感懷至深。
“你且看……”雲機子說着單手一劃,從哪裡取東西一般,立馬出現了一鼎,一刀,一古書,一藥瓶,一戒指。
雲飛一看:“這麼大,我往哪裡放去?”
“此鼎叫做九龍頂,內裝九龍真火,有氣魂在內;此刀名叫虛空刃,此刀之下萬物無不斷之理;此書乃《九龍聖抓手》,是先祖親創,不同於彗星之上的修煉者,否則混沌與秩序早就被他們打破,藥瓶之內乃是洗髓丹,回魂丹,還有九轉破命丹,洗髓丹可突破境界,回魂丹修復傷勢,九轉破命丹吞丹之人,在你九轉之下就會死亡;最後一個名叫九龍聖戒,聖戒之內還有一些利器,獸核——你不論置身何處,獸核都是暢通無阻的貨幣。”雲機子一一解釋,“你只要滴血認主即可,聖戒可根據心念存儲所需,其他的作用,你問器魂即可。”
“好!”雲飛聽他一說,當即咬破手指,沒有任何抵抗就一一認主。
“咻”“咻”“咻”三下,所有的東西都到了聖戒之中,雲飛極力保持鎮定,他已經被震驚過許多次了。
“第三個呢?”雲機子主動的問。
那些個東西都是早就備好的,雲飛的條件,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雲飛就真的一點不知?
“前兩個條件都是非常簡單的,這第三個……”
雲飛一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