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了,帶着滿意以及遺憾。
這是很奇怪的一對。
一個渣男和一個落入風塵的癡情女。
旁人有點難以理解他們的關係。
這不妨礙強烈的震撼盪漾在空氣中。
“見鬼!混賬!真就這麼死了,這次虧大了!”旁邊已經有一個傭兵哀嚎起來:“拿不到錢,還要賠上小命!”
狀況很明顯了,他們是被黎明之光教會緊急僱傭,在發生亡靈之災時搶入城裡救人的。
至於黎明之光爲什麼不派人來,多半是因爲護教軍都被調集去自家的教堂了。
又或者,這女人的身份之前一直是個秘密,中低層的人不知道。事態太過緊急,黎明之光一時間也沒有辦法找到更強的傭兵隊。
那女騎士滿臉落寞,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受命拼死保護這女人,卻落個悲劇結局。
唯一眼裡還有這希望之火的,反而是那個領頭的女傭兵。
她對孔虛控制的影魔單手施禮:“閣下,敢問您是虛空之王孔虛陛下的麾下麼?”
“嗯?”周圍幾個人頓時反應過來,一個奇怪的虛影,這都能跟風頭正勁的那一位扯上什麼關係?
“嗬?我爲什麼要回答你?”孔虛反問。
“如果是的話,麻煩轉告一下陛下。前陣子,孔虛陛下從拉法蘭皇都撤離時,順手救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沒有浪費他的好意,這一次至少真正拿起了劍,爲人類戰鬥到最後,沒有給他丟臉。”說罷,女傭兵從後背的劍鞘裡拔出一把更長的劍,對影魔笑着揚了一揚。
那是一把拉法蘭帝國的制式長劍,只是上面虛空王國的徽號相當亮眼。
“哦?是你!?”孔虛相當意外。
當日孔虛坐着馬車離開,救人什麼的,真是順手而爲。
“等等……你該不是就是孔虛陛下吧?”女子愕然了。
“這是我控制的影魔替身。”孔虛來興致了:“命運真是有趣。好吧,看來我要救你第二次了。一小時後,皇都的魔法護罩會有極大機率打開。不想死的話,就在那時候趕到城牆邊吧。今晚會有三支接應艦隊趕來城郊,有命逃出來,就有機會趕上了。”
說罷,孔虛控制着影魔,一個子彈跳,螺旋迴轉,姿勢別具一格地‘飛’走了。
影魔不會飛,但飛檐走壁不在話下,一個大跳緊接着‘腳’蹭在牆壁上,右爪一掛牆壁,身體就飛一般貼着牆狂奔,根本不下地。
孔虛跑了,徒留傭兵女子在原地發愣。
“我……我還沒向陛下說出我的名字呢!天!我裝什麼矜持!”女子簡直不可置信。孔虛居然就這麼走了!
“瑪雅大姐!原來你狂戀的人是那位英雄國王啊!怪不得!怪不得!”
“哈哈!他是你註定得不到的男人!”
“人家連情人的位置都不留給你。”
“大姐,要不考慮一下我們?”
她的手下紛紛調侃起來,氣得瑪雅揍了跳最歡的那傢伙一拳。
鬧完了。
“怎麼辦?現在就撤嗎?”女騎士問。
瑪雅搖頭:“他可是救了千萬難民,光復淪陷之地的大英雄!如果是他的話,會希望看到更多人獲救吧。我們走,儘可能匯合更多逃亡者,將消息擴散出去。”
“如我所願!”女騎士的眼睛亮了,作爲一名有着正義之心的黎明騎士,她自然樂於見到這個結果。
瑪雅凝望着影魔離去的方向足足三秒鐘,回想起傳聞中孔虛對於身材火爆的維利爾七公主不屑一顧,卻獨寵鑽石級女劍士,前公主艾麗希婭,她忽然有了個新的念頭:該不是孔虛陛下身體太強壯了,看不上普通女人?那我豈不是還有機會?我這麼短時間就從黑鐵升級到白銀級了……
瑪雅暗自做了個決定:下次!我會變得更強!
另一邊,孔虛繼續躍進着。一路上碰到不少逃亡者,這些能在黑暗中堅持了五天的人,都是精銳了。
孔虛沒工夫一個個拯救他們,弄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打開防護罩,這纔是救最多人的辦法。開不了皇都的魔法護盾,現在救多少人,到頭來還是一個死字。
皇宮還是要去一趟的。作爲一個骨灰級玩家,他很清楚皇宮裡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對於骨頭來說,皇家寶庫裡很多東西是雞肋。
對於孔虛來說不是啊!
越是靠近不夜宮,孔虛越是小心。
這裡的骷髏兵越發密集,不光作爲中低級指揮官的死亡騎士越來越多,巫妖出現的頻率也越高了。
如果可以,孔虛也不想在影魔裡投入一塊靈魂碎片,他不這樣做,光靠遠程控制,有很大機率瞞不過一個半神,畢竟他跟法蘭克的相差太大了。
所以,他襲擊了一個死亡騎士,挑的是一個明顯這兩天才被強行轉職的傢伙,連肉都不曾掉多少。看那貨滿是刀劍豁口的皇家禁衛鎧甲就知道,這是一個奮戰到最後一刻的英勇騎士。
背刺什麼的,除了身體沒有分前後左右的軟泥怪什麼的,基本都有效。
孔虛一個影遁,將影魔的身體完全沒入在陰影當中。當這個巡邏的死亡騎士來到花壇邊上時發動了閃電一擊。
龐大的虛空之力順着死亡騎士的頸椎,侵入到頭顱部位,一下子抓住了那段跳躍不止的靈魂之火。
掌控靈魂什麼的,孔虛早已駕輕就熟。
他就這樣禁錮着那團搖曳不止的鬼火在死亡騎士的頭顱裡,同時控制影魔的身體開始變形。
影魔並不具有真正意義上的實體身軀,它身軀的本質是影子和負能量,只要孔虛願意,能將它改變成任何形態。
影魔立即化爲一縷縷黑影,從死亡騎士的頸椎破口裡鑽入,進而灌注到216塊骨骼內部每一寸角落裡。
抹掉了死亡騎士的意志,只留兩團眼眶裡的幽火裝裝樣子,孔虛控制着死亡騎士進入皇宮。
幾乎剛踏入皇宮大門,孔虛就感到一股無形的死亡之力掃過自己的身體,彷彿有一隻非常可怖的眼睛掃了他一眼,旋即又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