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聞維利爾從皇室到上層,皆被魔族佔領,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原本沒有市場纔對,甚至維利爾好多人以爲,這是卑劣的叛軍跟邪惡的不死者攪和到一起。
在維利爾內部的宣告中,那些是無恥的奴隸背叛了他們理應效忠至死的主人,然後在死亡的威脅下說出違心之語,製造了不利於光榮皇室的虛僞證據。
然而米德隆、梅爾斯和拉法蘭三大帝國加上虛空王國的動向,讓維利爾不少高層本能地感覺到不對。
三大帝國好幾支即便打到最激烈時都沒出動的王牌部隊進入了一級戰備,大批運輸艦和護衛用的魔導戰艦朝他們駐地集結。十幾個原本在前線的半神強者,被緊急召回皇都,然後不知所蹤。
這理所當然地引起了維利爾方面的不滿和警惕。維利爾甚至無法抗議什麼,畢竟其它三個帝國同樣處於戰爭狀態,人家怎麼調兵遣將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最耐人尋味的是,銀獅軍團貌似自顧自地打開了剛被虛空王國接管的原地盤的傳送門,將大量維利爾口中的‘背主下僕’送過去了。
這無疑是很燒錢的一件事,畢竟銀獅軍團手上的魔法晶石不算特別充裕。艾布納愣是集結了幾乎所有巫妖,完成這件大事。
這批一度被不死者俘虜的奴隸並沒有在荒野等多久,就碰上了‘恰好’巡邏過來的一支騎兵隊。
虛空王國‘緊急’調集部隊和後勤物資‘控制’住這批自稱是難民的奴隸,以及被五花大綁,弄上死靈封印的一大批不死者魔人。
有趣的是,首先是虛空王國黎明教會主持人安朱麗娜提出,隨即是黎明教會教宗提出了疑問。
“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多不死者魔人?他們的衣着和身份證明完備,甚至有着歷代族譜?是他們偷偷替換了整個人類家族?還是說這本身就是個傳承數百年的魔鬼家族?”
“黎明之光從不會以最大的惡意懷疑任何善良的人類。同樣不會放過任何真正的邪惡。”
“黎明之光希望維利爾皇室全體成員能配合黎明教會,做一次全面的審查。”
黎明之光一方面緊急召回維利爾的黎明大主教問詢,另一邊則號召聖王聯合各國,出於人道主義立場,暫時收容這批曾經被魔族奴役的‘難民’。
虛空和拉法蘭兩國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明眼人都知道,在局勢上,維利爾已經陷入了政治被動。
維利爾作爲一個以商立國的帝國,商業氣氛過於濃郁,使得所有優秀的年輕人都以經商和賺錢爲榮。
笑貧不笑娼是常態。
厭惡練武也是常態。
這導致維利爾的半神強者是所有人類國度中最少的,明面上也就六個。撇去嘆息之牆和鋼鐵風暴兩個要塞裡貓着的三個,以及叛軍首領雷蒙德元帥,也就皇室有兩個半神鎮場子。
高端武力的缺失,維利爾帝國顯得在戰力上相當缺乏底氣。
正當所有人以爲維利爾皇室將要就範的時候,一個新消息震驚了整個聖王聯合。
維利爾二皇子、六皇子、以及帝國首相蒙泰納遇刺身亡。
下手的人不是魔族,而是不死族的強者。
首相還是在召見三大帝國的大使時,被躲在瓷器花瓶裡的半身骷髏給生生割斷了喉嚨。
這一幕相當驚慄。
沒有誰會想到,在那最大直徑不如一個小面盆的花瓶裡,居然還有刺客。
壓根沒氣息,沒靈魂波動,啥都沒。
只是兇手動手之前,門外有個男僕受到了驚嚇,打翻了一個托盤。這顯然吸引了首相身邊護衛的注意力。
就這瞬間,花瓶爆裂,沒有腰椎以下部位的骷髏刺客完成了他的任務,將那把帶強烈屍毒的匕首扎中了首相的喉嚨,一拉……
首相是個普通的人類,有着極強的能力。
可惜他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遇刺。
三個重要人物在一天之內遇害,這理所當然地激起了人們的憤慨。不管地位高低,整個維利爾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人們走上街頭,高呼嚴懲兇手,毀滅所有的不死者。
不光如此,大批維利爾皇室成員脫光膀子,揹負荊棘,在護衛簇擁下來到黎明教會,請求對自己進行最徹底的審查,以證清白。
恰逢大主教不在,好多主教在維利爾洶涌的民情威迫下,被迫對他們進行了審查。
儘管這些皇室成員多半有着這樣那樣的心理齷蹉、陰暗面,但他們無疑是100%的人類。
這一次,拉法蘭皇帝也有點方。
魔法傳訊中,他問詢孔虛:“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這證明魔族那一位很在乎他在維利爾的地位,開始拋棄一些不重要的棋子,甚至除掉礙事的人,方便博取同情罷了。大家都知道維利爾皇室實際上由多個家族組成。真到了必要的時候,維利爾皇族減少點‘分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能保住皇族核心的那批魔人,對方就贏了。”
孔虛接着道:“想想吧,派去黎明教會的不是全體皇族。而且黎明之光只有辨別正邪的技能,沒有辨別真僞的手段。誰敢說,那是真正的皇族成員,不是替身呢?真正的當權者,就算能以魔法等手段改變面容,氣勢和日常生活習慣是替身所無法學到的。”
“給我十天,我會給出決定性的證據。”
孔虛言之鑿鑿的樣子,讓拉法蘭皇帝嘆氣,他只能點頭。
切斷了跟拉法蘭皇帝的通訊,孔虛讓人開了傳送門,再次以阿爾薩斯的身份回到維利爾。
此時,兩個特殊的存在已經在等候他了。
孔虛沒說話,他們互相保持着距離,跟上了孔虛。
……
維利爾皇都城外,一個軍人公墓,一個健碩的身影正單膝跪在一個墓碑前,
他彷彿在懺悔,嘴巴不停地蠕動着,卻沒半個音符發出聲來。
突然他停下了。
“出來吧,骯髒的骨頭,你的臭味可以瞞過我留在外面的護衛,瞞不過我!”說罷,這個身穿藍色流線型皮甲的男人驀然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