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精通點70點】
【剩餘精通點342點】
【消耗精通點320點,武功八方雷動提升。】
“周長戟六十點,趙寅七十點,再加上那些個跑的慢的六韜兵序提供的上百點,總算是又湊夠了一門煉武需要的點數。”
李鈞掃過屏幕上的字眼,心頭不禁感嘆。
那小皇帝朱彝焰雖然在需要主動出手的時候顯得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但一到該跑路的時候卻是果斷異常,乾淨利落。要不然自己肯定還能再多撈到一些點數。
不過能有這些收穫,李鈞也比較滿意了。
畢竟那座兵陣再加上朱平煦也不是什麼軟柿子,真要拼個你死我活,孤身一人的自己還真不一定能贏。
更何況,還有那座明顯藏着貓膩的皇宮.
“看來兵序也沒那麼簡單啊。”
勁力的煉化提升在李鈞體內悄無聲息的進行,站在一旁的楊白澤卻感覺如芒在背,恍惚間竟覺得隨時可能有一道黑紅雷霆炸開,將自己撕成粉碎,不由挪動腳步,跟李鈞拉開距離。
“鈞哥,你現在.”
楊白澤看向李鈞,心底沒來由生出一股陌生和疏離感,面露苦笑道:“真是越來越強了。”
“你小子也不差,連東皇宮的九君親自拉你入夢,竟然都沒能蠱惑控制住你。”
李鈞笑問道:“現在序幾了?”
“不值一提。”楊白澤搖頭道:“要不是有人保護,我恐怕早就回楊家當我的孝子賢孫去了。”
李鈞聞言側頭看向一旁,只見一身黑衣的商戮站在更遠處,眼觀鼻鼻觀心,低眉斂目,半點沒有跟自己交流的意思。
看來自己還是不受法序待見啊.
“商大哥他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鈞哥你。”楊白澤輕聲解釋。
李鈞眉頭一挑,詫異道:“這是什麼說法?”
“法序的核心是大明律,要是把那些條條款款套在鈞哥你的身上,罪名恐怕能從頭寫到腳,還得遺漏不少。”
楊白澤笑道:“可要判鈞哥你,現在法序之中恐怕沒人做得到。但要是不判,商大哥的律意卻又躁動難安,那不如索性當做沒看見。”
“並非是不敢面對,而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李鈞你於律法有罪,但於百姓無愧,所以我們法序不會動你。”
楊白澤這邊話音剛落,商戮低垂的頭顱下便緊跟着傳出一陣冷硬的話語。
但不管怎麼聽,卻總給人一股是在往回找補面子的狼狽。
“謝謝啊。”
李鈞大大咧咧的喊了一聲。
他對法序的印象不差,自然不會無聊到跟商戮計較對方到底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
“成都府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鈞在從北直隸返回的途中,就接到了東院傳來的消息,稱龍虎山浮黎帶隊夜襲由裴行儉坐鎮的成都府,所以當下纔會有此一問。
“兩邊的損失都不小,殞命的從序者超過百人。成都府衙署方圓三裡內都被天軌星辰夷爲了平地,被波及的無辜百姓不止萬餘人,趁亂逃向龍虎山方向的道序信徒更是難以計數。”
楊白澤的語氣格外沉重,顯然成都府這一戰的損失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李鈞皺眉問道:“浮黎沒死?”
“差一點。張嗣源和浮黎戰至雙雙重傷瀕死,被搶回了各自陣營。”
“不應該啊.以老張頭陰險程度,怎麼可能沒算到龍虎山會偷襲成都府?”
李鈞面露疑惑,喃喃自語:“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新派道序的北斗七星被盡數殲落,一顆不剩。”
楊白澤鏗鏘有力的回答解開了李鈞的困惑。
“裴師坐鎮成都府的目的,就是爲了攔截青城山的信徒,吸引龍虎山出手。”
天軌星辰
李鈞突然想起了在番地之時看到的那場煙花。
被天軌星辰轟了不少次的他,對這些漂浮在極高之處的道祖法器毫無辦法,但不代表儒序沒有能力應對。
現在看來,戰果十分顯著。
“鈞哥,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龍虎山?”楊白澤突然開口。
面對楊白澤的詢問,李鈞點頭問道:“你覺得不妥?”
“沒什麼不妥,我只是羨慕鈞哥你能這般快意恩仇。”
楊白澤面露自嘲道:“不像我這樣,就算是被別人把血脈至親從腦子裡挖出來羞辱,也只能看着,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你羨慕我,我何嘗不一樣羨慕你啊。”
李鈞眼帶笑意看着個頭已經到自己肩膀的楊白澤:“從我還在成都府當渾水袍哥開始,就感覺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推着我往前走,沒能力隨心所欲,也沒資格隨遇而安。哪怕是想停下來歇口氣,都可能被人從背後一刀子捅穿心口,死不瞑目。”
“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依舊感覺沒有徹底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能做到受一份恩,還一份情,勉強不虧不欠,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可不像你,始終都是這樣目標堅定。”
“我堅定嗎?”
楊白澤昂起的頭顱漸漸低下,五官中浮現猶豫和掙扎。
“鈞哥,裴師告訴我..”
片刻後,下定決心的楊白澤終於開口:“他說首輔大人想要剷除這世上所有的序列”
站在遠處的商戮猛然擡頭,眼中炸出一片銳利精光,下一刻卻撞上了一雙充斥着兇戾的眸子。
只是一眼,商戮瞬間被強烈的恐懼攥住心臟,渾身動彈不得,涌到嘴邊的呵斥也被死死卡在牙關之後。
李鈞面無表情挪開目光,又復看向楊白澤。
“我知道啊,那老頭早就跟我說過了。”
楊白澤愕然:“鈞哥你知道?那你爲什麼還要.”
“爲什麼還要跟張峰嶽聯手,對吧?因爲我也不喜歡這個狗屁倒竈、烏煙瘴氣的世道,正好跟他一起清理些礙眼的雜碎。至於你擔心的事情嘛”
“稱王稱霸,老子沒興趣。捨己爲人,老子也不會幹。他救他的世,我報我的仇。要是哪天老張真要來找我的麻煩,那就只能看看誰的拳頭大了。”
李鈞笑道:“你現在已經進入了東皇宮的視線,那些孫子手段陰損,最擅長偷襲,你自己要多小心。真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也別死撐,該降就降。只要人活着,那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話音落地,李鈞轉身準備離開。
“鈞哥!我接下來要回金陵,配合劉謹勳調動儒序人馬。”
楊白澤衝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大聲喊道。
此刻他面紅耳赤,曾經的稚嫩青澀消散無幾,眼中的倔強卻一如當初。
青年雙拳緊握,像極了在夢境之中面對長輩的質問之時,極力證明自己。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句話不?我不是以前那個兒娃子了,我一定能改變這個世道,要不了好久咧,你就等到看嘛!”
蜀地腔調的呼喊,似乎將兩人拉回了綿州縣的那個夜晚。
“要的嘛,老子等起在!”
李鈞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話音洪亮豪邁。
轟!
雷音轟鳴,人影沖天而起。
“這還是咱們四院第一次以投影方式碰頭吧?真他孃的是越活越憋屈了。”
墨序北部分院長老宋芒‘嘿’了一聲,長着一個酒糟鼻的臉上滿是憤懣。
“現在黃粱裡面是個什麼情況,老宋你又不是不清楚。現在東皇宮那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線上,咱們只要露頭,就很可能被他們圍住。要是被溺死在了幽海里,那死的纔是真的憋屈。”
韓楊安撫道:“形勢比人強,該忍就得忍啊。”
“這黃粱明明就是咱們墨序建的,現在卻被人逼的連進都不敢進,這叫什麼事?”
宋芒臉上怒意不減,敞着個破鑼嗓子大聲嚷着。
“行了,宋芒你現在抱怨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開口之人長得皮膚黝黑,身形健壯,一頭黑髮在衆人當中頗爲顯眼,顴骨高突,眼呈三角,即便此刻只是一道投影,也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凌厲的味道。
此人正是位於西域戈壁深處的墨序西部分院長老,陶唐。
“怎麼沒意義了?”
生性嗜酒如命的宋芒是墨序之中首屈一指的武備巨匠,脾氣也跟他擅長鍛造的槍械武器一樣威力驚人。
“要我說咱們就四四六六擺開陣勢跟東皇宮幹上一場。像現在這樣不戰先退,窩囊受氣,還算是墨序中人嗎?”
“不退能怎麼樣?”
總部藏身於舊港地區的南院長老範鮮經接過話茬,沒好氣道:“現在咱們手裡的黃粱權限全都用來隱匿明鬼境的位置了,拿什麼跟東皇宮抗衡?”
“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宋芒清楚範鮮經說的都是實話,雖然還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喟嘆着搖頭。
“要是咱們墨序也有人晉升序二,重新執掌矩子之位,怎麼可能被人欺辱成這樣?”
此話一出,光線昏暗的密室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墨序面臨的窘境,衆人心知肚明。
但要誕生一個序二談何容易?
放眼整個大明帝國,現存的序二不過只有區區三人,儒序張峰嶽、道序張希極,還有一個始終藏在幕後的東皇宮神君。
除此之外,只有戰力冠絕序三的獨行武序李鈞,勉強能跟他們並列。
不過究竟能不能相提並論,還要等李鈞和其中一人打過後能確定。
至於墨序,序三是有,但基本上都是些老人,在開創新技術新法門上的潛力都已經消耗殆盡,更別說說是引領一次新的技法浪潮。
年輕一輩當中俊纔不少,天資卓絕的人物也有幾名,但要指望他們連破兩道序位,純粹是扯淡。
更何況,如今墨序依舊處於分裂狀態,各家敝掃自珍,幾乎沒有可能誕生出墨序二。
“其實老宋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韓楊率先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緩緩道:“黃粱對於我們墨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就這樣放棄,那跟被人砍了手腳、挖了眼睛也沒什麼差別了?”
“韓楊,你這個溫吞老頭這次終於算是說了句硬氣的話了。”
宋芒兩眼一亮:“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爭是一定要爭的。但就跟我之前所說一樣,如今優勢不在我們,絕不能魯莽跟東皇宮硬碰硬,要從長計議,徐徐圖之!”
宋芒急躁道:“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韓長老。”
西院長老陶唐若有所思:“你這次主動召集我們其他三院會談,應該不止是爲了跟我們商量如何突破東皇宮對黃粱的封鎖吧?”
“陶唐你說的對,老夫今天召集諸位,確實不光是爲了黃粱這一件事。”
韓楊也不遮掩,笑道:“而是想借此機會跟大家談一談,我們墨序究竟該應該如何渡過眼前的難關!”
陶唐蹙眉道:“韓長老你的意思是”
“抱團取暖,衆志成城。墨序合流,四家歸一!”
韓楊話音鏗鏘有力,衆人卻又再次陷入沉默。
就連脾氣火爆的宋芒也不例外,兩條粗重花白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從身後拖出一個酒瓶,咕咚咕咚直往嘴裡灌去。
“墨序分家這麼多年,各院搬遷至天南地北,老範你的南院在舊港海底,宋芒你的北院在漠北草原,陶唐你的西院在西域戈壁,橫亙帝國四野,若是繼續維持如今的現狀,那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其他各家鞭長莫及,根本無法救援。”
“眼下帝國動盪正烈,儒、道、陰陽三方爭鋒,朱家蠢蠢欲動,隨時可能入場,留給我們猶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韓楊神情肅穆道:“所以墨序要想安然過關,合流歸一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誠然,韓楊說的話十分在理,也的確是當下墨序唯一,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宋芒、陶唐、範鮮經三人難道會想不到?
自然不會,都是執掌一方分院的人,誰都不是蠢貨。
但他們也的確沒有考慮過合流這件事,因爲執行起來困難太多,阻力太大。
首先,在合流之後,四院必定要進行搬遷,將院中人員集中到某地共同防禦,否則合流就毫無意義。
這就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哪裡需要被捨棄,人員又集中到哪裡。
都是自家經營了多年的老巢,誰都不會願意放棄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地盤和人口,拖家帶口搬到別人屋檐下去居住。
其次,便是怎麼處理如今各院內儲備的技術法門和正在研究的課題。
這些可都是比人命還要精貴的東西,合流後要不要共享?
如果不共享,那內部必然會滋生嫌隙,用不着別人動手,就有再次分裂的風險。
而且這樣的話,合流最大的目的——誕生一名墨序二,也就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可要是共享,尺度又該怎麼把握?一一互換,還是徹底放開?
雖是同序之人,但畢竟分家太久,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在分享的過程中不會在背後悄悄藏一手?
這些問題要是不解決,四院根本無法合流歸一。
“看你們一個個表情,我就知道你們心裡在盤算什麼,真是沒意思。”
宋芒實在耐不住這彷彿無止盡般沉默,揚手仍開空空如也的酒瓶,噴出一口濃烈的酒氣。
“我性子直,有什麼話向來喜歡直說,最討厭藏着掖着。”
宋芒目光看向韓楊:“四院合流,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是贊同的。不過老韓,墨序之前爲什麼會分家,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就是因爲在上任矩子死後,墨序無人能夠服衆,導致人心離散,所以大家纔會各奔東西。現在墨序依舊沒有序二,矩子之位依舊空懸”
宋芒轉頭環視衆人:“所以我就問一句話,如果要合流,我們以哪家分院爲主?”
“問的好,當然是東院!”
一個磁性渾厚的笑音突然響起。
沈笠推門而入,於一張無人的空椅中大馬金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