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非沒有理會鐘聲,繼續向谷內行去,所經之處,王家所有的守護陣法禁制,全部被破去,而且是徹底地毀去,即便這一趟,蕭子非不能夠將王家滅門,他們也必然要元氣大傷,首先這些陣法就是不可彌補的損失。
陣法師極難培養,而在這片天地之中,高深的陣法師,更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王家護族大陣可是歷經數千年才佈置出來,而今,不過片刻間就被毀去了這麼多,想要恢復,沒有個幾百幾千年,根本就不可能。
正在這時,蕭子非忽然停下了腳步,擡頭看向谷內,對着那裡微微一笑,與此同時,腳下的一座陣法也隨之崩毀。
谷內,一個幽深的山洞之中,五名老者正坐在一面巨大的鏡子法寶面前,一起輸送發力,激發的威能,而鏡子之上所映照的正是蕭子非緩步入谷的景象,此時那鏡子中的蕭子非正在對着五人笑着。
“這小畜生好靈敏的感應,竟然知道我們在監視他?”
最左邊一名老者臉色陰沉,雙目殺機瀰漫,狠聲說道。
“唉,能夠以一人之力,獨抗四大聖主的人,豈會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不過,他若以爲我王家可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中間的老者面部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
“四位兄弟,老三和老七都已經離開谷中,只怕就是得到了這小子要來的消息,他們沒有將此事告訴我等,想來就是那王天在其中搗鬼,這一次,等擊退了這小畜生,老夫要讓王天付出慘重的代價。”
“對,王天這小崽子,肯定是惱怒當年我們逼他殺了那個女人,還有那個丫頭,所以,這一次纔會裡通外敵,背叛家族,這一次,決不能饒他。”
“五位族老,那蕭子非一路破陣,快要打到族地了,五位族老可有良策?”
正在這時,洞窟之外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放心,笑天,我們已經啓動了昊天鏡,雖然這件法寶只是一件仿品,但是卻也是威力非凡,又和族地大陣相通,待那小崽子進入主陣之中,我等五人便合力催動大陣,將其斬殺。”
“那太好了,那小崽子竟然敢挑釁我王家,定要讓他後悔。”
洞窟外,一個身着錦衣的中年人,眉宇陰鷙,嘴角還帶着一絲殘忍的冷笑,狠狠的開口說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們要監視着小崽子,隨時準備啓動大陣。”
“是!”
中年人恭聲回答,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冷笑。
“等你們和那個小崽子品德兩敗俱傷的時候,我王笑天會親自來送你們一程,都那麼大年紀了,還如此的眷戀權位,拿我這個族長不當一回事,吆五喝六的,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你們真以爲我王笑天會如此的甘於人下?”
王笑天嘴角一絲冷笑不變,向外行去,同時看向谷外,眼中卻有一絲恐懼之色閃過。
“還有你,蕭子非,以爲打退了四大聖主就真的可以橫行無忌了?小崽子,當年老子連你外婆和娘都殺了,難道還對付不了你?老子一定讓你知道,我王笑天,是你的一個噩夢。”
蕭子非腳步依然不慢不快,時不時的還看向谷內,對着谷內笑笑。
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有什麼厲害的神通或是法寶,竟然能夠鎖定他的行蹤,能夠隔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他根本不在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伎倆詭謀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看着鏡子中蕭子非不斷地破去一個個陣法,禁制,還時不時的對着他們笑笑,五個老頭被氣得吹鬍子瞪眼,卻也無法,他們可沒有膽量真的找蕭子非去拼命,他們修煉的時間雖然很長,但是戰力方面卻差得很。
更何況,蕭子非是誰?那可是血拼四大聖地,抹殺四大聖主的狠人,他們五個老頭過去,連塞牙縫的只怕都不夠。
外圍的禁制陣法對蕭子非來說,根本不會有任何用處,一路行來,盡數被他破去,連一絲恢復的可能都沒有留。
蕭子非的視線中,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一幢幢房屋,還有藥田等等,這說明他已經到了目的地,王家族地的核心之處。
正在此時,蕭子非眉頭一皺,他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而且,看起來他距離族地不過數裡遠,然而他知道,若是他就這麼走過去,只怕再走幾百年,也休想到達那裡。
“有意思,沒有想到,王家竟然還能夠佈置出如此強大的陣法,如此說來,那四大聖地的護教陣法只怕會更加厲害,果然不愧是傳承數千年上萬年的大家族,大教門。”
蕭子非笑了笑,自語說道,沒有出手破陣,他知道,對方既然沒有立刻發動陣法攻擊他,那就說明對方應該是有話要說,而他,也想看看這門陣法的奇妙之處。
畢竟,他雖然得到了聖祖傳承,陣道修爲雖然高,但是卻也沒有真正的深入鑽研過陣法,見過的陣法也並不算太多,所以,他也想好好地看看這套陣法的奧妙。
果然,不過片刻,一個人影在蕭子非面前緩緩形成,正是那山洞中的老大,不過這來的卻不是他的真身,而是藉助陣法之力,幻化出的一道影子分身。
兩人對視,誰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後,那老者身體一顫,坐在山洞之中的本體也是顫抖起來,嘴角一絲鮮血流下。
“沒有想到,三十年前的那個小娃娃,而今,竟然成長到了這等地步?只是實力再強,卻忘了本,又有何用?”
“我也沒有想到堂堂王家,已經被人打上了門,卻還依然如此能夠隱忍,讓人欽佩,再說,一個視家人如路人,視人命如草介的家族,又如何值得我蕭子非效忠呢?”
一對上話,兩人再次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身爲家族之人,便當爲家族牟利,當年她膽敢暗算老祖,本就罪當萬死,爲了家族,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她謀害老祖?的確死罪,但是身爲人子卻不得不出手報仇,更何況,我的母親何曾背叛過這所謂的家族?爲何她也會受到牽連?”
“當年,她私自與你父定情,還瞞着家族生下了你,身爲皇室子弟,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這樣也就罷了,家族讓她將東方家拉到我王家陣營,她居然不願,很顯然,她還心存怨恨,欲要爲他的母親報仇,如此野心,留着她,只會讓家族受損。”
“心存怨恨?有何證據?婚姻大事?既然兩情相悅,爲何不能定下終身?原來這就是世家,這就是大族?”
“對,這就是世家大族,一切爲了家族,任何人都一樣,都要毫不猶豫的遵從家族的決定。”
“是遵從你們和王笑天的決定吧,家族,本是爲了保護家人而建,若是一個家族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反而出手傷害自己的家人,那它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放肆!”
“你放肆!既然你說,爲了家族,任何人都應該毫無理由的遵從家族的決定,那我,蕭子非今日就承諾,你若是在我面前燃燒元神,兵解肉身,魂飛魄散,今日,我便爲你王家留下三成族人逃生,你,可願意?”
蕭子非寸步不讓,開口喝道。
這一下讓這位大長老愣神了,他沒有想到蕭子非如此難纏,蕭子非這一句話,乃是以真元鼓動,整座山谷所有的人都必然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很顯然,如今蕭子非佔據着絕對的優勢,他作出這個承諾就是在逼他,在瓦解王家的抵抗之心,這是陽謀。
可是,先前他把話說得太滿,如今將自己陷進了這個陽謀之中,他當然不會爲了家族自行兵解,燃燒神魂,而且他對這座大陣極爲自信,在他看來,蕭子非未必能夠攻得下這座大陣。
但是其他族人卻不會這麼想,如果他拒絕的話,那他之前說的那些就都是虛假的,是在欺騙族人,但是他也絕對不能答應啊。
“怎麼?不捨得?看來你們也只是想要利用家族,來爲自己謀得利益罷了,所有的家族族人也不過是你們用來提升自己修爲的工具,爲了家族?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蕭子非,你好深的心機,老夫小瞧你了。”
“與你們相比,我還差得遠。”
“哼!多說無益,蕭子非,先前你將我們的陣法破了個一乾二淨,想必對陣法也極有研究,如今你也應該知道,你已經陷入了我族的護族大陣,這座大陣可不是之前你破解的那些陣法。”
老頭的臉色稍微變得好了點,看着蕭子非,有些得意。
“以你的實力,想要破除這座陣法,根本不可能,老夫給你一條活路,歸順我王家,發下本命誓言,永遠守護王家,如何?”
蕭子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着老者,有些好笑的說道:“是不是還要種下靈魂禁制,一生受你挾制啊?”
“這個倒不需要,我知道,如你這種人,一定是把武道放在第一位的,你們的武道之心堅定無比。
本命誓言對其他人或許沒有什麼約束力,但是對於你這種道心堅定地武者,卻是最爲強大的約束,因爲一旦違誓,你們的道心必然會蒙塵,心中有結,永遠無法達到圓滿,這對你們纔是最大的懲罰。”
“你倒是對我們很瞭解啊,那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道,向我們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那便會堅持到底,無論是何等誘惑,何等危險,哪怕是丟掉性命,我們也都一樣會勇往直前,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蕭子非卻是雙眼微眯,盯着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
“唉,何必呢?蕭子非,你還這麼年輕……”
“不必多說,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王家這所謂的護族大陣吧!”
“這是你自己找死,哼!”
老者的身影消散,隨後蕭子非便發現,前方的所有景物已經全部消失,他的周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
虛空之中,一道熾烈的神光瞬間降臨,蕭子非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被神光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