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她也算是女人?(四)
風和日麗,海冬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該辦的事她也應該從新拾起,要不然不知道還得拖多久才能回曆都去。
程玉端着藥碗走進來。
“咦,冬哥哥你怎麼起來了。”
海冬轉頭看向來人,微微一笑繼續穿着衣服。
“今天天氣好,想要出去走走,若是再悶在屋子裡,我想我會瘋掉的。”
程玉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冬哥哥,這是最後一副藥了,吃過後就可以安心出去散心了。”
海冬整理好衣服後,做到桌子前,端着藥碗一飲而盡,“真苦。”
“苦口良藥嗎。”
吃了一個蜜餞放在嘴裡,蹙着眉頭詢問,“彩雲哪裡去了,之前還天天在這裡的,怎麼這兩天卻看不見蹤影了。”
額?
程玉看了一眼海冬,欲言又止。
“那個彩雲姐姐她有事出去了,冬哥哥晚上就能看見她了。”
海冬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覺得彩雲有些怪怪的,“這樣啊。”
“冬哥哥,我先下去忙了。”
海冬點了點頭,“我也出去走走,若是雷鳴問起就說我去散散心。”
“恩。”
——
隔壁院子裡,傳出陣陣男女嬉笑的聲音。
坐在書案前看書的納蘭川,眉頭輕蹙的頻頻看向那傳出聲音的地方。
轉頭看着朝陽,“怎麼回事?”
朝陽聳肩,他也不清楚,世子什麼時候和彩雲姑娘這般要好了。
這兩天倆人天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反正這兩天他們之間的笑聲確是從未間斷過的。
納蘭川有些厭煩的把書放下,想要好好看看書都沒有地方。
赫然起身欲往外走,一旁朝陽緊跟其後。
“你別跟着我,我想獨自出去走走。”
朝陽臉色微變,自從那天納蘭川獨自出去後出事,他心裡一直自責,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主子獨自一個人走。
納蘭川前腳離開,朝陽緊跟其後,偷偷的跟着。
海冬在家裡憋悶了許久,好不容易出來,看見大街上琳琅滿目的物件,都覺得稀奇好看。
轉眼看見一處買女兒家飾品的攤位。
這幾日多虧了程玉和彩雲倆人的照顧,應該買點東西送給她們謝謝她們。
走到攤位看着各種各樣精緻的首飾。
“大娘這個怎麼賣。”
賣首飾的是一個老婦人,看見一個年輕小夥子來買首飾,笑眯眯道,“小夥子,是買首飾送給心上人。”
心上人。
海冬一怔,隨即笑笑道,“不是,是送給妹妹的,妹妹壽辰禮。”
“哦。”老婦人挪揄的哦了一聲,那語氣明顯的不相信。
海冬也不介意,自顧自的挑選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家裡走出來的納蘭川,走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百姓,每個人面目平和,有說有笑一點煩惱都沒有似的。
“大娘,是這個簪子好看還是這個玉釵好看。”
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吸引住納蘭川看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明明該在家裡休養的人竟然出來逛大街。
擡眼望了一下海冬正看的東西,納蘭川冷哼一聲,女人的用品啊,看來她還真是個女人,見到好看的簪子首飾就邁不動步。
嘴角輕輕勾起,便朝着海冬走去。
海冬挑選了一個蘭花玉簪子,這個要送給程玉,程玉長得嬌小可愛,很適合這蘭花。
隨後又挑選了一對耳環,手工精緻的耳環,主要是那對耳環墜子形狀酷似雲朵,相對於彩雲的名字,十分適合她。
“大娘多少錢。”
老婦人看着海冬挑選的兩樣,笑呵呵道,“一共二十兩。”
海冬正要拿錢,忽然出現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茲茲,簪子挺漂亮,耳環也好看。”
眉頭輕蹙慢慢轉頭看過去,納蘭川那張放大的臉就擋在她面前。
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皇……,你怎麼會在這裡。”
納蘭川欣賞的看着攤位上的物件。
“剛剛看見海公子在這,就想過來打聲招呼,沒有想到海公子竟然挑選飾品,怎麼這是打算送人啊,還是自用啊。”
海冬擰眉,你管我是自用還是送人呢,心裡把納蘭川罵個半死,瘟神,怎麼哪裡都能看見他。
“東西都很精緻。”
見眼前漂亮姑娘誇讚自己東西好,老婦人笑盈盈說道,“這位姑娘,這的東西都是俺家媳婦雕刻出來的,純手工精緻的很,姑娘相中哪個一個了,大娘我給你便宜點,看看這位公子挑選了兩個打算送心上人的呢。”
姑,姑娘。
納蘭川臉色發怔的看着眼前,不知是否有眼疾的大娘。
他哪裡像個姑娘,這麼明顯的男性特徵看不出來嗎。
噗嗤,海冬毫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納蘭川一身白衣,白衣外面還套着一層紗,一頭烏髮披散,頭髮上只繫了了一個白色帶子,尤其是那一雙鳳眼,着實吸引人,整個人美得有些不像話,可惜再美人家也是男人,雖然是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但是海冬仍然惡趣味的附和着老婦人道,“是啊,川姐姐你有喜歡的嗎,我可以送給你。”
海冬狡黠的笑了笑,並且還對納蘭川使了一個媚眼過去。
“這小公子可真會討人喜歡。”
納蘭川擰眉,這老太太到底會不會看人,海冬她一個女人還總公子公子的叫着,純男人的自己竟然被叫姑娘。
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海冬,“你給我閉嘴。”
對於納蘭川,海冬一點都不害怕,對於從小受到壓迫的君主,很明顯納蘭川沒有因爲仇恨而長歪,相反若是有一天納蘭川能執掌朝政定會是一個明主。
忽然撇了一眼攤子上的一朵紅色梅花卡子,“大娘這個多少錢。”
“五十文。”
海冬拾起小梅花卡子,揚起手在納蘭川耳鬢上比劃。
“川姐姐,這個卡子好適合你哦,你平時穿的太素了,應該好好打扮打扮,要不然誰會上你家提親去。”
納蘭川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海冬越發的厚顏無恥了。
海冬一臉笑意,“川姐姐別客氣,隨便挑,我結賬。”
海冬低頭繼續挑選,心裡卻笑開了花,堂堂一國君被賣貨的大媽稱呼姑娘,說出去夠寫一個段子的了。
忽然發現一個彎月似的腰佩,“大娘,這個怎麼賣。”
海冬拿起那腰佩,越看越喜歡,這個東西送給雷鳴一定很好。
老婦人讚賞的說道,“小公子好眼光,這個東西是我家祖傳的,專門辟邪擋煞,只是這東西給習武的人正好,我家幾代務農,放在手裡都荒廢了寶貝,所以放在這裡打算賣給哪個習武的人呢。”
海冬面色一喜,“真的能辟邪擋煞?”
“當然。”
“我要這個,這是銀子,加上之前那二十兩,給。”
海冬買完東西,挑出那梅花卡子遞到納蘭川手裡,“川姐姐,這個你收着,特意送你的。”
納蘭川臉色難堪的衝着海冬低吼,“海冬。”
老婦人頻頻發出笑意,“這姑娘真好看。”
“謝謝大娘,我們走了。”
納蘭川一臉惱意,他一個大男人定是不能和老婦人較真,可是對於海冬他就無需客氣了。
海冬心滿意足的拿着自己挑選好的東西離開,身後納蘭川氣洶洶的跟了上來。
“海冬,你竟然敢戲君。”
停下腳步,海冬回頭看了看納蘭川,眨了眨眼,“戲君,這個罪名太大了吧,再說也不是我先說的,明明是那個大娘先起的頭,再說。”海冬細細的打量了一眼納蘭川,“別說,之前還真沒有發現。”海冬附在納蘭川耳邊輕聲說道,“皇上你的模樣還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雙鳳眼,若是你這一頭烏髮全部散開,再摸上一些胭脂水粉,估計沒有幾個人會認爲你是男的吧,茲茲,可惜了。”可惜了這一副好看的皮囊長在了男人的身上,要是長在女人身上,指不定怎麼國色天香呢。
納蘭川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談論他的眼睛,小的時候就因爲生的漂亮,常常被認爲是女孩子,所以礙於他的身份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談論他的相貌,海冬這個女人。
納蘭川伸手抓住海冬的手腕,“海冬,你信不信朕暴露你的身份,然後以欺君之罪滅你滿門。”
海冬忽然一臉正色,立即向後退了幾步,連忙俯首,“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納蘭川一怔,他只是嚇唬嚇唬海冬,並不是真的要降罪於她,可是見海冬一臉認真,這人突然正經了起來,他卻不知怎麼辦好。
身後一直默默跟着納蘭川來的朝陽,已經被納蘭川和海冬倆人的舉動弄得一懵。
主子是在和海大人吵架嗎,可是兩個大男人,這又貼面又拉手的,怎麼看怎麼彆扭。
途徑那老婦人的攤位,朝陽走過去詢問,“大娘,剛剛那倆人說什麼了。”
老婦人疑狐的看着朝陽,心生戒備道,“這位公子,你打聽那事幹啥,那倆人跟你有啥關係。”
朝陽抓了抓頭,一時不知怎麼解釋好,隨後淡淡說道,“那是我家少爺。”
少爺。
聽到這個解釋,老婦人笑出聲,“少爺啊,你說的是剛剛那個小公子吧,長得很俊,挑選了好幾樣首飾走,還有旁邊的那位姑娘,長得也漂亮。”
朝陽一愣,姑娘,誰啊?
“大娘你剛剛說那是一位姑娘。”
老婦人視線一撇,“不是那位姑娘是哪位,就是那個小公子旁邊跟着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姑娘。”
老婦人自顧自的講述,這邊朝陽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家主子了,這好不容易出趟門還被認爲是姑娘,這種話他都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
海冬買完東西繼續在大街上閒逛,而一旁納蘭川一臉不忿的跟着。
海冬挑了挑眉,輕聲詢問道,“皇上,老是跟着微臣幹什麼。”
納蘭川冷哼,“大路這麼寬,人人都能走,怎麼能說我跟着你呢,哼,海卿你想太多了。”
跟着她,自以爲是的女人。
恩,你說的對,沒有跟着是吧,海冬看着眼下身處的位子,她記得沿着這條路直走好像是……,哼,等到了那裡,看你還跟不跟着。
納蘭川睨視一眼海冬,“我說海卿你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好歹朕都是一國之君,你的君臣之禮呢,起初在無花縣時你以下犯上,朕可以不追究,畢竟那時你不知朕的身份,可是現在你明知道朕的身份,對朕說話還不用尊稱,你說朕該不該罰你。”
“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又是這句。
“皇上,既然這樣,微臣就不打擾皇上了,先走一步。”
納蘭川挑眉,看着要走的海冬,揚聲道,“朕突然改變主意了,這梧州朕人生地不熟,海卿來的比朕早,相信會比朕熟悉這的路,所以朕的安慰就交給海卿照顧了,眼下不管海卿去哪,只要平安把朕送回去就行了。”
無恥,下流,不要臉。
海冬心裡一百個不願意跟納蘭川有牽扯,卻也不能太過分了,納蘭川說的對,不管怎麼樣,好歹人家都是一國之君,雖然他曾經利用過她,可是在道義上,人家是君,她是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不是空穴來風的。
可是非道義上還有這樣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是女子,根本不需要遵從君臣之禮,既然你送上門來她也就不客氣了,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