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喝嗎?”
阿爾卡看着面前的巴拉茲,此時的巴拉茲臉頰薰紅渾身的酒氣。
眼睛都是半睜着。
“我的朋友,可不要小,看了我,我從小就是從酒……裡面長大的,這點酒對於我來說當然是小意思。”
聽着他連說話都開始吞吞吐吐的,顯然他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
看來長大的酒裡面,酒精度不高啊。
“好吧,那就再來一杯。”阿爾卡無奈的說道,和他碰了碰酒杯。
畢竟巴拉茲現在的心情並不好,酒精是最簡單的發泄手段。
至少他不發酒瘋,這很好不是嗎。
只要不發酒瘋,那喝醉了就喝醉了。
“啊~爽!”
巴拉茲舒爽了一聲,將酒杯放在桌上,整個人重重的靠着旁邊的牆壁。
“這一次真是倒了大黴,都怪那幾個該死的叛徒。”
“我自認爲是一個不錯的船長,行商十幾年了,從一艘只有30多米長的小船做到現在有一艘70米長的大商船,跟我的兄弟,我都沒虧待他們。”
“結果那幾個傢伙,居然只爲了區區382枚金帆就背叛了,唉。”
說着靠在牆面,重重的嘆了口氣。
隨後他睜着半眯的眼睛看着阿爾卡,沉重的問道:“朋友,我知道你也掌握着寶物,名額這東西就那麼多,弄完了我也沒辦法,不是嗎?”
聽到這話,阿爾卡眼睛微微的瞪大,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這顯然不是說這種話的地方。
看着阿爾卡的樣子,巴拉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寬心,朋友,我只是醉了,還沒有愚蠢到那樣的程度。”
說着,他張開了自己的左手手掌,掌心處有着一道圓形紋路。
淡淡的魔力涌出。
一面圓盤狀物體上面,刻畫着密密麻麻的規則紋路的白色石盤浮現出來。
能夠看見這紋路像是岩漿一樣在上面流淌,透露着火紅的色澤。
這東西一出來阿爾卡就感覺到。
這是一件寶物。
隨後巴拉茲做出了讓阿爾卡驚歎的動作。
他拿着寶物,就對着吧檯上的老闆丟了過去。
“羅切拉,接着,給我保管好了。”
那一身肌肉,皮膚黝黑的老人睜開自己的獨眼,擡起自己的右手,就將寶物接住。
隨後隨意的丟在了吧檯的旁邊,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
而周圍喝酒的那些顧客也只是微微擡了擡眼,似乎已經習慣且並不感興趣。
“看見了吧。”他的表情略微的有些得意,隨後略微的向前屈伸,在阿爾卡旁邊悄悄的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酒吧,每一個座位旁邊都有着改變話語的咒文。沒有寶物的人是上不來的。”
聽到這話,阿爾卡看了看自己撐着的桌子,然而並沒有看見有什麼不同之處。
現在仔細思考,才發現確實有些不對。
周圍座位傳遞過來的話語,確實有些太過平淡了,一直像是正常的閒聊。
阿爾卡還以爲來這酒吧的人都比較文明呢,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而且他居然沒有感覺到上來時有檢測寶物的機關,不,令人驚奇的應該是有能夠檢測有人是否帶有寶物的機關。
而且就光這個酒館內。
坐着的人就只有10多個。
那這麼算的話……
不得了,因爲這地方顯然是熟悉這座島嶼的人才會來。
這裡的寶物真的是異常的泛濫。
無垠之海……還真是不可小覷呀。
得更低調才行。
阿爾卡默默的想到。
隨後只聽見巴拉茲繼續趁着醉酒發着牢騷。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獲得寶物的時候,我那寶物上有一大半的名額都被使用掉了,我拿到手的時候居然只能給十幾個人進行啓示。”
說到這裡,他異常的喪氣。
“唉,我能夠理解他們,當然我也沒辦法,每一個啓示的名額都那麼的珍貴,我已經盡全力爲那些跟隨我一路前行的朋友提供名額,但依舊還是差了些。”
說到這裡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實話實說,阿爾卡並不能與之共情。
他並不覺得啓示的名額有什麼好珍貴的,不如說太多了。
他們現在船上掌控寶物的總共有6人。
除開傑森這樣掌握着活體“寶物”的人,以及露西莉亞那件特殊的寶物人外。
剩下的4個人手上掌握着5件寶物,加起來的名額有整整600多,接近700。
他們每個人掌握的寶物名額幾乎都沒用過,即便用過佔着名額的人也早已死去。
在家園海當中,啓示的人加起來還不足20個。
完全不知道這麼多的名額該怎麼用,你讓他怎麼共情。
雖然不能共情,但阿爾卡能夠理解。
不患寡而患不均。
而且越晚被啓示被拉開的差距就越大,心態自然就會越急。
看着巴拉茲似乎已經發完了牢騷,靠在牆面自顧自得喝着酒。
阿爾卡突然說道:“說起來這一次離開前,我們遇到了個有趣的事情。”
“哦?”巴拉茲轉過頭來面露好奇。
一直在破碎島上能遇見什麼有趣的事?
“你這次沒來,所以不知道,有一隻海盜團登上了島嶼,而且目標直奔着我們而來。”
“據我們拷問獲得的消息,據說是因爲你的出貨當中夾雜了一些貴重物品和以往不一樣,不過我覺得,這顯然不足以讓他們大費周章。
或許是你的一些船員提供了一些不該提供的消息。”
聽到阿爾卡的話,巴拉茲緊皺着眉頭。
“海盜團嘛……背叛的人當中,確實有一個人和一羣海盜有勾結,他們的船長是不是有一道疤,從眼角一直到嘴角?”
阿爾卡點了點頭,那位被他幹掉的船長確實有這樣的特徵。
“刺骨海賊團,一些沒有什麼大本領的懦弱人渣。”
“不好意思,因爲我們這邊的問題,害你們陷入危險當中。”巴拉茲誠懇的道歉。
阿爾卡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
“並沒有造成什麼危險,不用在意。”
除了那團長阿爾卡稍微花費了一點心思,其他的海盜成員簡直就是些垃圾。
這時候巴拉茲忽然想到了什麼。
緩緩的擡起手,口袋戒指微光一閃。
手上出現了半張用人皮製成的地圖。
“那你有沒有從他的身上獲得這地圖。”
看着這地圖。
阿爾卡沒想到另外半張居然在巴拉茲這裡。
還真是巧了。
手中同樣出現了另外的半張。
看着這地圖巴拉茲有些驚喜,笑着說道:“還真是有意思。”
隨後解釋的說道:“那名背叛者之所以要和這隻海盜團有聯繫,就是因爲海盜團的首領看上了我手中的這半張地圖。”
“我起初還沒在意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巧。”
阿爾卡聽着,微微的喝着酒,手指輕輕的敲在人皮地圖上。
此時的地圖是背面朝上,正面被阿爾卡蓋在了桌子上。
兩人之間的氛圍略微的安靜了下來。
巴拉茲似乎酒也醒了,正在思考着什麼。
“那麼朋友,有沒有興趣合作一下。”
將地圖推了過去說道。
阿爾卡看着他,直接開口問道:“不介意的話,願不願意跟我說說這地圖的一點點信息。”
說着阿爾卡將自己的地圖翻了過來,和他推過來的地圖拼在了一起。
看着阿爾卡如此有誠意的動作,巴拉茲也不再隱藏什麼說道:“這張人皮地圖是20年前一名海盜團團長身體的皮膚剝下來的。
他在南十字星島周圍的破碎海域還算出名,不過也是個同等的人渣,專門搶商船和一些島嶼上的移民,但這也讓他有了驚人的財富。”
“謹慎且殘忍,爲了不暴露行蹤,他經常將整艘船破壞沉海,造成的殺戮數不勝數。”
“他被抓後到死都不肯說出他把寶藏藏在了哪裡,令人在意的是他渾身上下都是紋身。”
“在他死後,他屍體上莫名缺失了兩塊皮膚,在不同的位置。”
說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兩張人皮地圖。
能夠明顯的看出,雖然地圖拼接在了一起,但不管是繪圖還是膚色,和紋理有着明顯的差別。
顯然不是在一個區域內的。
“其中一張皮膚地圖,在我獲得這件寶物的時候,連帶的附贈品。
曾經我還是挺在意的,不過後來確實不知道另外一半皮膚在哪裡,所以就放棄了。”
“這些財富說不定能夠讓我的損失被彌補,甚至讓我的商會更進一步。”
巴拉茲看着阿爾卡,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過他覺得阿爾卡應該不會拒絕。
畢竟他們是尋寶團不是嗎。
阿爾卡看似在沉思,手指輕輕的敲打在地圖上。
其實他早就通過眨眼,瞭解到地圖上的寶藏點位了。
點位很少就一個。
金色的光柱,按照說法,肯定不只是一件寶物這麼簡單。
附帶的肯定有許多額外的財富。
而他敲擊的地方正是這金色的點位。
【血腥秘寶】
【難度:尋覓者(三階段)】
【知名度:8.6萬】
【寶藏信息:被一位人渣海盜所藏起來的寶物,這是他畢生的收穫,這也是不義之財,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與冤魂。
寶物藏在一個異想不到的地方,一個足夠安全的、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既然是金光,那麼阿爾卡肯定必去了。
問題是他所知道的信息並不夠。
他甚至連海盜的姓名都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這地圖到底指向的是哪座島嶼。
因爲即便兩張地圖拼在一起,那上面所繪畫的地圖也只是一塊區域而已,連一個島嶼的外形都不知道。
金色的光點被明明白白的標誌在了一個非常細緻的區域。
如果沒有點位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從這張地圖上看出來什麼。
至於寶藏上說的意想不到的地方,都明確標註出來了,再意想不到又能如何?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這座島嶼到底在哪裡。
合作不可避免。
不然光是收集情報,就得浪費阿爾卡他們大量的時間,不如和巴拉茲這位已經在南十字星島耕耘十幾年的人合作。
“寶物如何分配?”阿爾卡突然問道。
聽阿爾卡的話就代表着他同意了,巴拉茲臉上露出了笑容。
說實話,如果讓他獨自去尋找的話,他還真沒這個本事。
因爲即便兩張地圖拼在一起,他也看不懂這東西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因爲全是線條,根本就沒有說到底寶藏埋在哪裡。
這地圖不如沒有。
但阿爾卡他們可是尋寶團,再怎麼說都比自己專業的多。
“你們是專業的,你有什麼提議沒有。”
阿爾卡敲着桌子。
思考了一會後說道:“雙方各自出人,按照雙方的貢獻來分配,貢獻高的一方優先拿取。”
聽到這方案,巴拉茲沉思了一會。
這個方案聽起來似乎非常的公平,按照至少的貢獻,巴拉茲獨自的一個戰力,加上他提供了一半的地圖。
他這一邊的貢獻就不算太低。
他自認爲在尋寶的過程當中,他肯定起不了什麼大作用,最多就是噹噹打手,提供一些他能獲得的情報。
其他的他基本上都幹不了了。
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但他又怕那些財富當中有什麼自己不明白的寶貝,畢竟他只是商人,不是什麼鑑定專家,也不是什麼考古學者。
並沒有那麼好的眼力,特別是在寶物的尋找上。
衆所周知,寶物都是內斂的。
你不拿着它往裡面輸入點魔力,你都不知道這東西是一件寶物。
他就怕在這裡看走眼。
有些寶物的樣子是真的足夠土。
沉吟了一會後說道:“可以,但雙方不得就已知曉寶藏的貴重度進行隱瞞,可以簽訂神明契約。”
果然,想唬騙一手根本不可能。
都是些人精。
阿爾卡略微的有些遺憾,他就是打着寶物這東西他能夠明顯看見邊框,知道它是寶物的能力。
但顯然別人也不是蠢貨。
點了點頭:“沒問題。”
他依舊有信心拿下大部分的貢獻,然後拿下那件寶物。
大不了把剩餘的財富全部分給他。
“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同時露出了笑容。
隨後各自將各自那一份地圖放進了口袋戒指當中。
“我先將我這邊的事情解決掉,有些麻煩可能得花費五六個日夜。
到時候我們在這裡見面,再具體的商量,我也會在這期間將我知道的信息整理出來。”
聽到巴拉茲的話,阿爾卡點了點頭:“沒問題,剛好我對這島嶼也挺感興趣的。”
兩人聊完,外面傳來了鐘聲。
聽到這鐘聲,巴拉茲擡頭向窗外看去,隨後說道:“夜晚來臨前的一個小時會敲響鐘聲,白天來臨時也一樣。”
聽到這話,阿爾卡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一定有什麼能力或者說,道具能夠提前知曉夜晚白天的到來。
兩人離開自己的座位。
巴拉茲將放在吧檯上的寶物拿在手上,隨後和那老闆打了個招呼。
兩人一起走了下去。
在巴拉茲的店門口分別。
“居然喝了這麼久,時間過得可真快。”阿爾卡看着街道上的行人,默默的想到。
狠狠的伸了個懶腰。
向着港口的地方返回回去。
即便夜晚將要來臨,但周圍並沒有出現怎樣的變化。
不過街道上倒是出現了一些帶着頭盔,背上揹着震石步槍的身影。
他們穿着棕灰色的衣服,胸口的十字星標代表着他們屬於這裡的本土勢力。
其中還有一名並沒有攜帶武器,而是拿着一個長長的金屬棍狀物在路邊走着。
來到一個路燈旁,將長長的金屬棍擡起,從路燈燈罩下方的一個孔洞穿進去。
微微的魔力從他的手中涌進金屬棍當中。
將路燈點燃。
隨後燈罩當中燃起了淡白的火焰,燈罩似乎能夠放大光芒。
原來是這樣點燃的嗎?
阿爾卡還以爲它會自己亮呢,這風景還挺有意思。
看了一會兒後阿爾卡加快了腳步。
當他再次來到港口時,依舊是嘈雜的聲音。
不過隨着鐘聲港口上忙碌的勞工減少了不少,街道口的那間酒館,也傳來了嘈雜的響聲。
用木製推車推動的小吃攤也像廣場推出。
一些飢餓的勞工開始購買上面的食物。
阿爾卡歪頭看了看,類似於麪包一樣的食物,看上去賣相還不錯。
看來在無垠之海,食物似乎不能算是太難獲得的東西。
他甚至沒有在這座島嶼上,看見有些面黃肌瘦,處於飢餓中的人。
不過這風景異常的富有煙火氣息。
不由得減緩了腳步。
看着這些勞工勞動的樣子,看着一些家庭婦女拿着餐盒送飯的景象。
趁着這勞動的空隙。
一些勞工蹲坐在旁邊和自己的家人臨時的溫存一會兒。
“讓一讓,先生。”
一位揹着貨不得人從阿爾卡的背後發聲。
阿爾卡立馬側過身體讓開路了,下意識的說道:“不好意思。”
他的歉意讓他背貨的勞工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快步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天空被幕布遮蓋上。
明亮的天空立刻暗了下來。
但夜空中今日閃爍的星星和發散微光的星體有着不少,導致今夜的夜晚似乎並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