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陸明到家時,水‘玉’潔正坐在桌旁靜靜等候。桌子上放着一瓶紅葡萄酒,還有三四個他平時喜歡吃的小菜。
二十多天的別離自是別有一番滋味,好一陣纏綿後兩人才分開。對坐在桌旁邊吃邊飲起來。
這時,飯店已打烊。
夜闌人靜,月兒彎彎。幽靜的‘春’夜,窗子裡散發出淡淡的桔黃‘色’燈光。
陸明二人這頓晚餐雖晚了些,但透‘露’着難得的溫馨‘浪’漫。
水‘玉’潔簡單收拾了盤碗,早被陸明拉在身邊。
陸明隨手關了燈,淡淡的月光映着幽窗。窗外或許還有料峭的寒意,屋內卻溫意濃濃情意綿綿。
陸明擁着水‘玉’潔的嬌軀,低聲說着話。似乎分別了這些日子攢了很多要說的話此刻全部要吐‘露’出來。
離別最苦,尤其是熱戀的人兒。多日的相思壓制在心頭此刻再也無法控制盡情釋放開來。那一個擁抱,那一個親‘吻’是心與心的呼喚,魚兒遊‘蕩’在水中般的‘交’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水‘玉’潔沒有回自己房間,兩個人就這樣互相依偎着聊了很久不知幾時才睡去。
水‘玉’潔本是傳統‘女’‘性’,平時總是那麼矜持,隨着與陸明感情的與日俱增漸漸放開了一些。這次與陸明分離二十多天終於解了相思之苦,索‘性’伏在他溫暖的‘胸’膛裡緊緊抱着他,不再顧忌別人的笑話。抱緊自己的愛讓別人去說吧。
第二天天剛亮,有人“砰砰”在敲‘門’,並伴隨着幾個‘女’孩嘻嘻哈哈的嬉笑聲。
陸明嘆息一聲,這幾個純情無知的少‘女’,整天就知道窺人隱‘私’,打攪了自己美夢。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水‘玉’潔紅着臉趕緊起來,急忙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起身匆匆出去了。
陸明只好也跟着起來,又免不了被那些‘女’孩取笑個不停了,自己倒無所謂,水‘玉’潔肯定會羞澀臉紅的。
水‘玉’潔雖是大城市來的,思想和她的穿戴一樣並不時尚前衛,昨夜之舉實屬例外。恰恰陸明就喜歡她的溫柔和矜持,那是一種古典美。
他起來後,水‘玉’潔端了兩碗稀粥來,兩人就着一碟小菜喝下了。然後兩人上了車向縣城而去。
陸明把水‘玉’潔送到服裝店,他自己則去侯良家。
侯良見陸明這麼快就來了,有些意外。
陸明進‘門’就大剌剌地坐在了沙發上,道:“您的話就是聖旨,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回來啊,昨晚撂下您的電話就趕回來了。”
侯良知道陸明說的有些誇張,但聽着卻很受用,覺得自己的話在陸明心裡還是很佔份量的。
他沏了兩杯茶,一杯放在陸明身邊,一杯端在手裡。
“你小子八成是在北京待了幾天想老婆了才連夜回來的吧。哈哈哈。”
“您在電話裡說有急事,到底是什麼事啊?”陸明絲毫不理會他的笑語。
侯良笑過幾聲後,看也不看陸明,低頭抿了幾口茶,閉着眼睛回味着茶香。
陸明知道他的‘性’子,最愛吊人胃口。昨晚說的十萬火急似的,現在成了沒事兒的人一樣。他也不再問,學着侯良的樣子靜靜品起茶來。反正他有事找自己,自己急個什麼勁?我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
陸明連說好茶,喝乾了杯中茶水他又自己倒了一杯。在侯良這裡他毫不客氣,就和自己家一樣。
侯良喝完了杯中茶,瞧了瞧陸明,見他坐得很沉穩,一副毫不着急的樣子。
爽快而不‘毛’躁,沉穩而不呆板,這樣的年輕人頗受他喜歡,這也是他愛和陸明聯絡的原因。
侯良吧嗒了幾下嘴巴,突然目‘露’‘精’光,一字一句地說:“我最近得到一個天大的消息,說出來保管嚇你一跳。”
陸明聽後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盯着他,側耳傾聽下文。
“大清皇宮裡的東西流落到了民間而且就在我們燕城附近。”
陸明還是無動於衷,只是淡淡地說:“宮裡的東西多了,民間有個一件兩件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侯良暗暗佩服,皇宮裡的東西隨便一件都是國寶價值連城,換作旁人聽了這幾句早就跳起來了。可陸明這小子還真穩得住架子。他哪裡知道,陸明見過的各種寶貝說出來嚇他一跳,區區幾件宮裡的東西還不至於讓他震驚。
“據說那是兩件價值連城的珍寶,深受乾隆爺珍愛,每天把玩,輕易不示人的。”
“哦,什麼寶貝?”陸明有些動容。這樣的寶貝在宮裡定然也是寶中之寶。
“一塊墨‘玉’奇石,一副宋代名家手卷。怎麼樣?”侯良邊說邊注視着陸明。
“東西在哪?”陸明平靜問道。
侯良嘆息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
陸明心中暗氣,這麼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回來,一個不知道就完事了,頓時有了被戲耍的感覺。但又一想侯良沒有這麼無聊,肯定還有下文。
侯良彷彿專‘門’考驗陸明的耐‘性’似的,往茶杯裡續滿水,小口喝起來。
“您怎麼得來的消息?”陸明忍不住問道。
“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侯良眼中‘精’芒一閃道。
侯良說完又不再言語了。表情已不復剛纔的悠然,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肅穆、悽楚的神情。他跺到窗前,透過玻璃眺望着北面遠處的山巒,呆立了半晌,彷彿沉浸在了某些塵封的往事之中。
陸明見他這樣的表情,沒有去打擾他。他能猜出,這裡面定然有着不同尋常的故事。那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流‘露’,倒像是對長輩、對朋友的懷念。
侯良望着窗外泛着綠意的青山,明媚的‘春’光裡透‘露’出濃濃的生機,心中卻哀痛至極,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五臟六府。
又是一年‘春’來到。
同樣是這樣一個‘春’天,一位他最尊敬的長者,亦師亦友的至近之人在某一年離他而去。
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了麼?時光的腳步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