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那枚紫色果實具有奪天地造化的奇效,蕭若蘭的面色越來越紅潤,傷口上已經結了疤。陸明不敢拔掉她身上的匕首,他怕萬一止不住血就會要了蕭若蘭的命。
傷口處的疼痛令蕭若蘭低聲悶哼着,陸明緊緊握着蕭若蘭的手,不斷鼓勵她堅定信心。蕭若蘭忽然感到又困又累,陸明不敢讓她睡,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睡了只怕就再也醒不過來。所以他跟蕭若蘭說着話,說到動情處,陸明聲音哽咽了,眼眶中淚花閃爍。
“明哥,你喜歡過我嗎?”蕭若蘭聲音極低。
“嗯。”
見蕭若蘭氣息漸漸微弱,陸明大急,在蕭若蘭耳邊高聲說:“若蘭,等你好了我要娶你做老婆!”陸明這麼說就是點燃她活下去的**。在這種時刻,信念非常重要。
蕭若蘭眼睛一亮,美目閃閃,心頭無比甜蜜。她在憧憬着自己披上婚紗的時刻。
大夥在和時間賽跑,身影快速在通道里閃過,不知跑了多久後,十幾個人連續登上數層臺階後赫然來到一個不大的如天井一樣的地方,已然到了盡頭。
大夥面面相覷着,難道說這裡是一條死路嗎?
陸明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他擡頭看了看頭頂,然後揚起手來在上面摸索了一陣。只見他在某個部位扳了一下,就見頭頂一亮現出一個洞口來。
在其他人的幫助下,陸明從頭頂上的洞口爬了出去,他在上面稍稍一分辨就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姚氏祖宗祠堂中。來不及驚訝,他趕緊招呼其他人上來。
姚文海上來之後,臉上驚呆了,絕想不到在祖宗祠堂中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地下暗道。
在往上舉蕭若蘭的時候,有點小麻煩,因爲她受了重傷,自己身體不能動,完全靠別人。大夥又不敢用力,幾乎是一點一點將她給擡上去的。陸明在上面接應着,見蕭若蘭受了不小的罪非常心疼。
待大夥都上來之後,姚文海又發愁了,現在大夥都在這裡面,鐵門是從外面鎖的,若想出去可不容易。
即便這是一座小土崗,也無法從裡面破開一個洞出去,除非有老鼠的本事。
陸明瞧瞧心中焦急萬分,忙問姚文海可有什麼辦法。姚文海支吾了半天也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來。
其他人也是急得直跺腳。沈小虎和王猛用力推了推鐵門卻紋絲不動,以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破門而出。
陸明低頭瞧了瞧懷中的蕭若蘭,見她臉上的紅光漸漸下去了,代之的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之意,可能是藥效快過了,他不禁更加焦急。
自那洞口上來後,蕭若蘭的母親就感到了身體非常不適,她覺得身體中的機能在迅速消退,繼而她的皮膚變得褶皺起來。
“啊……”蕭若蘭的母親捂着自己的臉淒厲地叫了起來。大夥趕忙圍在她身邊,看見她身上的變化都嚇了一跳。曹子玉抱着她的身體,驚恐地叫着:“乾孃,你怎麼了?”
蕭若蘭母親身子痙攣了幾秒後,就暈厥了過去。
陸明心中更急,大聲問曹子玉這是怎麼了。曹子玉想起乾孃曾跟自己說過,這二十年來爲了在地下活下來乾孃變成了半人半鬼的事實。她身上的變化可能是從地下上來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所導致。曹子玉趕忙三言兩語將情況說了一下。陸明稍一沉吟,將僅剩下的半個紫色果實拿出來,讓曹子玉給蕭若蘭母親吃下去。現在是有病亂投醫,不管有效沒效只能碰運氣了。
現在外面正是晌午時分,日頭毒辣,這個小土崗吸收了太陽光的熱量,這個姚氏祠堂當中溫度無疑比地下高出了許多,這就是蕭若蘭母親身體不適的原因。她常年呆在那陰冷潮溼的地下,身體已經完全適應那裡的環境了,現在突然改變了生存環境她當然就無法適應了。
蕭若蘭母親吃下那半個紫色果實後,臉上罕見的出現了血色,那張曾經無比蒼白的臉有了些許生機,就連那雪白的頭髮也有一部分恢復了黑色。
蕭若蘭母親“嚶嚀”一聲,呼出一口氣來,她有氣無力地張開眼來,一眼看到陸明懷中自己的女兒,急切地叫道:“女兒,我的女兒,快送她去醫院。”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她從曹子玉懷中掙脫開來,捧着蕭若蘭的臉簌簌淚下。
“你真是我的媽媽?”蕭若蘭虛弱地問。
那女人使勁點點頭,蕭若蘭幸福的叫了一聲“媽”。在她的記憶裡,從來沒有母愛。很小的時候,她爸爸就告訴她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她長大了媽媽纔會回來。看着別人被媽媽寵着她曾經是多麼羨慕,在沒有媽媽的日子裡她覺得自己又孤單又寂寞。儘管爸爸拿她當掌上明珠,從來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但是母愛的柔和與偉大終歸與父愛有着天壤之別。在童年的時候,她曾經幻想過媽媽的樣子,掰着手指頭數着一天天過去,在一天天的盼望中漸漸長大。等她漸漸懂事的時候,她從爸爸深沉的面容上看到了滄桑和心痛,就再也沒有喊着要媽媽。然而在她的內心裡,曾經不止一次的深情地呼喚着這個既陌生而又親切的稱呼。時光如一面鏡子,映照出過往的倒影,把一個個難忘的片段固定在一個點上,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她曾記得,許多小夥伴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裡時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也曾記得,當夜晚的繁星佈滿天空的時候,爸爸給她將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她還記得,每到年節或月圓的時候爸爸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呆呆發愣。春天來臨的時候,她把風箏放得老高老高,她希望媽媽能看到。秋天的時候,她會疊很多隻紙船放到河水裡,讓紙船順水飄流把自己的思念捎給遠方的媽媽。隆冬時節,大雪紛飛,她把自己的呼喚訴說給北風,讓風去傳遞自己的心事。
每一個春去秋來、每一個花開回落都在輪迴着她那美好的思念和祈盼,南雁迴歸的身影曾經多少次模糊了她的雙眼。月下的孤影在寂寥孤獨的琴聲下單薄而瘦長,從指邊流瀉的不僅僅是月光還有那千山萬水也無法阻擋的思念。
蕭若蘭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兩行清淚順腮而下,無邊的幸福在這一瞬間凝結。
“孩子……”蕭若蘭母親淚灑衣襟,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如尖刀一般紮在了她的心上。痛從心底涌上來,令她無力站立起來。
曹子玉攙扶着乾孃,安慰她不要着急。
陸明看了看無法破開的大門,再望一眼身側的木梯,抱起蕭若蘭就上了木梯。
大夥在後面跟隨着,在上面大夥用力推開一塊石頭終於欣喜地找到了一個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