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伸手摸摸青銅巨龍身上的紅斑綠鏽,摸摸那一道道抓痕,時間好像回到了兩千年前,回到了那個最輝煌的人類大統一時代。
“李院士,難怪你邀請我們都過來,此刻我們共同見證了鎮國神器的出世。如此大的一條青銅巨龍,給人的感覺就是震撼。”
一個老專家感嘆不已。
“看到巨龍,我怎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如果它流失在海外,又或者永遠的泯滅在某個黑暗中,那是我們最大的缺憾。李院士,謝謝你能將它帶回來,讓我們的炎黃子孫能夠一代代的瞻仰它,永遠銘記曾經那個輝煌燦爛的大朝代。”
李墨也心有所悟,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在給後世子孫留下不可磨滅的歷史印記。讓他們知道華夏文明的起源,每一個歷史朝代都有什麼燦爛的文化烙印。
要讓一代代人永遠的記住那些已經消失的歷史,也要他們永遠的繼承歷史留下來的各種文化。
他以前腦海中一直很模糊,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爲了傳承。
爲了華夏永不磨滅的傳承。
在李墨的默許下,在場的人都掏出手機全方位的拍攝起來,然後還上傳到了社交圈子裡。
鄭斌走到李墨身邊,眼中帶着炙熱的光芒看着青銅巨龍問道:“李院士,你打算如何安置這鎮國神器?”
“它的出現意義非凡,所以我準備讓官方去討論安置。另外,它是從國外弄回來的,此事就算我們對外不承認,但別人也不傻,時間久了就能琢磨過來是怎麼回事。”李墨笑了笑,拍了下鄭斌的肩頭,“上面讓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有點重擔我們的肩頭可扛不起來。”
“我聽你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鄭斌看看這熱鬧的場面,估計上午半天是消停不下來的,他們也無法做其他的事情。
“我們就先等等,估計官方的人也快到了,事情交給他們就行。我們下午再開始整理其他木箱裡的古董,回頭給你媳婦帶兩件漂亮精緻的回去當禮物。”
鄭斌眼睛頓時都瞪大了,雖然很興奮但卻又很擔心的小聲說道:“這可是違反紀律的,上面要是追究起來怎麼辦?”
李墨朝他沒好氣的說道:“這東西都是我的,是我一手策劃從外面弄回來的。你擔心個屁啊,要不要?不要就算了。反正遇到精緻漂亮的,我會挑選一些帶回家去,你可別後悔。”
鄭斌這下徹底放心了,他忙笑起來直點頭:“要,當然要,我又不傻。”
“這些青銅器專家要忙上半天呢,我們去隔壁的房間喝茶去,下午再開工。”
牛三胖也跟着李墨來到了茶室,他臉上還殘留着震撼之色。
“三胖,你今天沒白來吧?”
“絕對沒白來,我把照片發到我們家的羣裡,家裡的老少都想過來親眼看看呢,被我制止了,說沒有你同意的話誰也進不來。”
李墨無語,自己成了冤大頭。
“小墨,剛剛爺爺打電話問你中午要不要過去吃飯呢?”方文秀走進茶室笑着說道,“大概他也知道了你今天弄出了一條青銅巨龍,所以挺好奇的。”
“中午就算了,不過晚上時間足夠。嫂子,我晚上去外公家裡吃飯。對了,斌哥最近在部隊裡?”
“恩,估計要等到九月中旬纔能有時間休假。”方文秀還給他送來了一罐還沒開封的新茶,“嚐嚐這個,今年的三葉牙。你那個老同學還挺有意思的,年年親自過來送新茶。”
老同學就是黃治,後來回到老家坐鎮市場去了,主要就是負責三葉牙產業,然後還整合了當地的旅遊,酒店等,是當地的明星企業家。因爲他屬於千年盛藏集團下的公司負責人,所以也經常來燕都總部。
不過基本他來的時候李墨不在燕都,所以算算時間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但電話卻是沒中斷過。在李墨所有同學中就他發展的最好,至於其他的同學,李墨和很多人都失去了聯繫。
這也算是一種難以跨越的隔閡吧,畢竟在所有人心目中,李墨已經高高之上,他們只能仰望他的存在。
“嫂子,這茶多的話,給斌哥多帶點,他在部隊裡很多人都喜歡喝茶的。”
“他那邊不用你擔心,黃總每年都會送很多箱,當然不可能都是最頂級的。對了,中午的午飯我已經安排人去準備。”
李墨笑笑指指一旁的三胖:“給大家都加餐,多出來的費用三胖出。”
“方總,所有餐費都由我來付,你儘管點。”
“那行,你們先喝着茶,我去忙其他事情了。”
等方文秀走後,牛三胖才說道:“方家自從和詩家結親後那整體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我聽說方總的大堂哥一直在運作調往江南那邊任職。”
“那邊的競爭可不小。”
“難度肯定有的,參與競爭的人實力都不弱,只能說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牛三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嚐了下接着說道,“不過你要是能夠在後背推一把,那方家的那個人機會可就很大的。”
“這事倒沒聽他們提起過,再說這樣的事情謀事在人。”
李墨只是笑笑,他安排人主要是因爲真的有這方面的需要,爲了讓對方配合自己完成構思,而不是爲了安排人而去跟上級提出申請。至於方家,他只是和方家姐妹熟悉,其餘的人連見都沒見過一面。也只有三胖這樣的地頭蛇才能眼觀六路,耳觀八方,京都這邊發生的大大小小時候肯定第一時間傳入到他的耳中。
那件秦漢事情的青銅巨龍被官方安排人搬運走了,準備先安置在京都博物館中,然後安排專家對它進行詳細的研究分析。
針對這樣的鎮國神器,李墨也沒想過要將之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才讓官方去處理。當然,以後有需要的話,青銅巨龍也會流轉到其他博物館中進行展覽。
下午參加清點古董的工作人員大大減少,偌大的館內場地立刻顯得空曠很多。安保從地下藏寶庫中搬出兩個木箱,清點工作也不能急於一時,是個慢工出細活的事情。
“鄭教授,我們先一起打開一個木箱,看看第一個搬出來的木箱中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這樣好。”李墨打開木箱蓋子,四周的工作人員都圍過來看着。木箱裡的每一件東西都用油紙包裹着,大大小小的體積堆放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損壞。
“真是想不到啊,當年那羣島國人做事還挺仔細的,竟然都用油紙包裹簡單保護下。”李墨隨即從箱子裡拿起一個油紙包,然後一層層打開。
“呀,好漂亮的金手鐲。”
“還是鏤空雕刻設計,咦,似乎聞起來還有點香味。”
“這可是足金打造的,顏色金黃透亮,雕刻的也特別的精緻。”
油紙一打開,四周圍觀的人羣中就發出驚歎聲。
是一對手鐲,李墨翻看了下才說道:“整體工藝用的是鏤空雕刻,表面還有細小的雕金人物,在手鐲鏤空處還填充了茄楠木香料,所以打開的時候空氣聞起來有淡淡的香氣。就這樣的鍛造工藝就算不是從皇宮裡流出來的,那也是從王爺皇子府上傳下的。從整體雕刻技藝來看,應該是清朝的老物件。”
這是一對清雕金人物填茄楠木香料手鐲,非常漂亮華麗。李墨第一眼就特別的喜歡,他遞給鄭斌,讓他也仔細的鑑賞下。
“古代工匠的手藝就是高超,現在像這種純手工的很難找了,定做一對那工費都非常昂貴。”
接下來李墨又從木箱中拿起一個油紙包,他捏了下就知道里面應該是小杯子之類的東西,希望還沒壞。
油紙揭開後,連李墨都眨巴眨巴眼睛,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眼前的這個說是碗,又沒碗大,說是口杯,又比普通的杯子要大一點。這還不是最吸引人的,最讓人難以想象的是,這個折沿杯在自然陽光下顯露着胭脂紅的顏色。
非常的小清新。
李墨翻開杯底,在足底有類似鋼印一樣的款識‘大清乾隆年制’。他看會兒才驚豔的說道:“居然還是玻璃製成的胭脂紅杯,乾隆爺用的御品。鄭教授,這樣的古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四周也是一片譁然,乾隆爺居然還讓工匠用玻璃製成這樣的杯子。鄭斌雙手小心的捧起玻璃折沿杯,他欣賞了好一會兒才疑惑的說道:“李院士,你說在大清幹隆年間,玻璃製品到底是怎麼燒製出胭脂紅顏色的,簡直是美得讓人驚豔。”
“我也不知道里面的訣竅,不過用現在的工藝技法來做的話那就特別簡單。”李墨也佩服無比,“老祖宗的手藝絕對沒話說,個個都是頂級大師。鄭教授,把清理出來的古董都擺放到那邊的檯面上,也讓大家都近距離的欣賞下。”
“好嘞。”
等鄭斌走回來,李墨讓他挑選一個打開看看。他看了下就挑了個扁平的油紙包,打開後眼珠頓時瞪大了幾分。這是一支並蒂花簪子,所用的材質是綠色翡翠雕成花葉,粉色翡翠雕成花朵,簪子身用的是黃金。
在粉翠花朵中間還點綴了幾顆小珍珠做成的花蕊,看起來富貴不可言。
“李院士,你看看這支簪子所用的翡翠,品質非常高,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給我們說說。”
李墨接過簪子翻看幾下才笑道:“這是清朝傳下來的珠翠碧璽花簪,所用到的綠色翡翠和粉色翡翠都是玻璃種的翡翠。翡翠中以綠爲尊,但是像粉色,紫色,黃色等,或者是三彩,五彩等翡翠因爲其稀少罕見,所以其價格也不菲。”
“像這支珠翠碧璽花簪,就算不是古董,光憑所用的翡翠材質,上了拍賣會也能值一兩千萬。如果是從清宮裡傳下來的,那價值翻個三四倍都有可能。”
才清點出三件古董,每一件都是上上品質,極爲難得。
鄭斌再次從箱子裡拿出一件,打開油紙後發現裡面是一件金鑲東珠。
“李院士,現在我有理由相信,這幾件肯定都是從清宮裡搜刮出來的。你看這件東珠,是皇帝吉服冠頂所用。東珠顏色已經微微發灰,但並不影響它的價值地位。”
“不錯不錯。”
李墨點點頭,都是好東西啊,精緻又漂亮,將來擺放在博物館裡那都是養心悅目。他拿出第四件油紙包,打開後臉上又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
“這是一對竹節式玻璃對鐲,保護的非常好。”李墨把玩着手鐲,微微搖頭道,“它們要不是從木箱裡清點出來的,誰會相信它們是古董啊。”
鄭斌接過其中一個手鐲仔細看看道:“工藝非常精緻漂亮,竹節竹葉雕刻的徐徐如生,整體呈現淡淡的翠色,極爲漂亮。李院士,你說得對,放在現代也就是一對工藝品,可放在封建王朝,在那個玻璃貴過黃金的古代,這一對玻璃手鐲也只有某個小主娘娘纔有資格佩戴。”
是的,有些東西放在現在不值一錢,可要是和古代某個王朝聯繫起來,那價值就能衝上天。比較常見的像陶器,像玉器等,所出現的時代不同,那所具有的價值也是天壤之別。
接下來所取出來的每一件古董都是非常精緻,涉及到玉器,金銀首飾,珠寶,翡翠。所有工作人員一邊欣賞,一邊登記入冊,貼上標籤,放入規格不同的各種盒子中。
一直忙到五點左右才結束第一天的工作,將所有東西打包重新放入地下藏寶庫後,李墨纔開車前往外公家裡。今天家裡有客人,李墨走進書房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了那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是方文秀的父親,坐在他身邊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面容堅毅,身材高大,此時坐在那裡顯得很規矩,面帶微笑聽着兩位老人在閒聊着什麼。
“外公,方老您好。”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詩老朝李墨招招手,“這邊坐。”
方老也笑道:“我們家文靜每次回去吃飯的時候都會提到小墨,說讓孩子認他做乾爹呢。”
李墨笑了笑道:“我和文靜姐也認識十多年了,她要是想讓孩子認我做乾爹,我絕對同意。”
“哈哈哈,這話我晚上回去就跟文靜說。”
書房裡響起一陣笑聲,攀親戚只是個由頭,主要就是想拉近雙方之間的關係。
“小墨,你嫂子回來沒有?”詩老問道。
“我先走一步,嫂子要稍微晚個十多分鐘到家。外公,外婆出去散步了嗎?”
“帶孩子出去走走,就在附近的衚衕。你找外婆有什麼要緊的事的話,就打電話讓她回來。”
“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給外婆帶了一件小禮物,等她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