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江南古鎮的風情
這裡很有一種江南古鎮的風情,石板路很窄,剛好能容一個車身通過,路的兩旁便是那種古色古香的民宿,放眼望去,石板路彎彎曲曲的一直伸向遠方。青石上,偶爾長了些青苔,一堆一堆地零星地簇擁着。
路上鮮少有行人,只彷彿看到一對小情侶,許是約會了正在難分難解的進行晚安的告別儀式。路的兩旁,燈籠一路高高掛起,卻依然寂寞無聲。就在大紅燈籠投射的光影之下,葉彤彤望着年輕的他們,緊緊的相擁,相吻,在最美的璀璨年華里,享受一場最純粹、最單純、最美好的愛戀。
心驀然之間就變得溼潤起來。
大抵是車的燈光太耀眼,驚擾了他們。男孩緊緊擁着女孩,往邊上靠。
葉彤彤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彎勾起來。
“這附近有一所高中,所以學生們喜歡在這裡約會,尤其是傍晚的時候。”夏君昊顯然也見到了剛纔的那一對情侶,開口解釋道。
“你這麼瞭解?你應該跟不少女生壓過這一條石板路吧。”葉彤彤用手指頭都能想到,夏君昊的校園生涯有多麼精彩了。
“或許吧。不記得了。”夏君昊其實很想說,有時候一個人不停地遊走不願停歇,只是因爲他還在尋找那個能夠讓他安定下來的人。不過這種話顯然葉彤彤也不會相信的。
葉彤彤這纔想起他說過的,當年出了一場車禍,失憶了。她嘖嘖地嘆了一聲。
“怎麼了?”夏君昊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那如果你當年的初戀女友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也認不出來?”葉彤彤倒是覺得有些可惜,當年那麼多的風流韻事,卻都隨着記憶消失了。
“到了,下車吧。”夏君昊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下去。他穩穩地停下了車。
葉彤彤也不在糾結於他的那些過往,“是不是已經打烊了啊?”這裡完全不像是飯店啊。
“我還以爲你要問是不是要把你拐賣了呢!”夏君昊半開玩笑地說道,熟練地解開了安全帶。
葉彤彤沒再回答,只是隨着他下了車。微微的冷風吹來,倒是有了些涼意。葉彤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踩着他的腳步走在這種石板路上,葉彤彤陡然有一種穿越到明清年間的感覺。
“有人在嗎?”夏君昊敲了敲那扇木門,並未完全合上,稍稍一碰,還有那摩擦的聲響。從這戶人家的門檻來看,葉彤彤也清楚這在當年一定是高官富人的家庭。都說在古代,門檻越高,地位便越高。
敲了兩下,終於有人跑出來應門。
“君昊?你怎麼來了?”說話的人是一個婦人,看上去五十開外的年紀,但是依然能瞧出那幾分風流蘊藉的傲骨風情。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
“不知道現在來討點吃的會不會有點晚呢!”夏君昊說的萬分虔誠,讓葉彤彤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晚不晚。你什麼時候來都不晚。快進來吧!這位是……”婦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到了葉彤彤身上,帶了幾分打量的目光。
“葉彤彤,這是雲嫂。”夏君昊簡單地做了一下介紹,便拉着葉彤彤跨過了門檻。身後的門緩緩地自動合上。
這處別院還是古式的設計,不過應該進行過改造了,如今到有些像酒樓。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過來麻煩你。”夏君昊彬彬有禮地說道。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你要吃什麼,我讓你雲叔去做。對了,這位小姐,,叫你彤彤不介意吧?你要吃點什麼?不然讓君昊給你推薦推薦。”雲嫂的熱情好客也一下子就打動了葉彤彤,她忙點頭答應着。
“老樣子就行。簡單地做幾樣就行了。”夏君昊連菜單都沒有看。隨即便拉着葉彤彤在一旁的餐桌坐了下來。
“那行,你們先坐着聊會兒天,馬上就給你們弄好。”雲嫂說着便離開了大廳。
“你經常來這裡吃飯?”看夏君昊和老闆娘的無比熟悉的樣子,葉彤彤不免有些好奇。
“沒有。雲嫂和雲叔是以前我外公家的下人,後來他們纔開了這傢俬房菜館,也算是過着閒雲野鶴的日子吧。他們每年都只經營半年,其他的時間就去各個地方遊山玩水了。所以也不是你想來這裡吃,就能吃到的。”夏君昊雲淡風輕地說道。
葉彤彤原本就對這裡充滿了好奇,如今聽夏君昊這樣說,更是覺得有一種神秘感籠罩着。“這裡的生意好嗎?”雖然說這裡很有情調,好像稍稍啓齒,就是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但是畢竟這裡太過隱秘了,很難有人願意爲了感受氛圍而浪費大把的時間跑過來。
大概是看出了葉彤彤的意思,夏君昊駕輕就熟地從一旁取了一壺茶,爲葉彤彤斟上,“你難道沒聽說過‘酒香不怕巷子深’嗎?一般人自然是不會來這裡的,一頓飯也吃不起,來吃飯的人都是不怕花時間,也不怕花錢的人。”
“你說的是你嗎?”葉彤彤明白了夏君昊的話。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要潑他冷水。
“你可以這麼理解。”
“知道你們跑到這兒來,肯定是餓了,先吃點簡單的吧。”雲嫂端上來一個燉盅,葉彤彤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不過一看就是很私房菜、很精貴的樣子。
“沒事,能填飽肚子就行,不用做太麻煩的。”
“要不要喝點酒?”雲嫂興致勃勃地提議。
夏君昊倒是沒意見,看了看葉彤彤。
葉彤彤搖了搖頭,委婉含蓄地開口,“還是不要了。等下還要回去呢!”
“不礙事,要是你們真喝醉了,可以在這裡住上一宿。”雲嫂爲他們擺好了碗筷,又是打量了葉彤彤幾眼,不停地跟夏君昊使眼色,倒是弄得葉彤彤很不好意思。不用想,也知道雲嫂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不過她跟夏君昊的關係,也實在不好解釋,若說沒什麼關係,但他們卻共同有個兒子。
酒後亂-性是要付出代價的。葉彤彤堅決吸取當年的經驗教訓。
不過葉彤彤沒想到雲嫂是那麼熱情好客的主兒,後來直接就拉了張椅子坐在了他們旁邊,一邊看着他們吃飯,一邊跟他們嘮嗑。當然說的都是夏君昊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不過對於雲嫂說的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葉彤彤倒也不覺得意外,想想夏君昊也是一個調皮搗蛋的主兒,絕對的混世魔王。
“雲嫂,你說的是我嗎?這些事真的是我乾的?你可別欺負我不記得那些事兒。”夏君昊的話裡竟帶了幾分嗔味兒,可想而知他是很尊敬雲嫂的。
“我怎麼可能誹謗你呢!小少爺。這些事可真真切切都是你做過的。不過彤彤,君昊雖然從小就皮,但還是很孝順長輩的。君昊平常也挺少到這裡來,不過你可是他第一個帶過來的女孩子,平日裡他都跟司家少爺,尹家少爺混在一起。”雲嫂前面做了許許多多的鋪墊,最後終於落實到了正題上。
葉彤彤拿着紙巾擦了擦嘴,“雲嫂,你誤會了。我和他沒什麼的。”葉彤彤及時地澄清關係。
雲嫂不可思議地看了葉彤彤一眼,不是遇到他們家少爺那樣的,小姑娘們都想方設法地要和他家少爺扯上關係嗎?這個女孩子倒是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沒關係也沒事兒,我想多了。你們慢慢吃着,慢慢吃着……”雲嫂狐疑地瞥了兩眼,難道是她理解錯了?君昊明明就是對這個葉小姐有意思的,該不是她看走眼了?
“雲嫂真是挺熱情的一個人。”葉彤彤若有所思地道了一聲。
夏君昊卻是沒有搭話。
直到後來吃飽喝足,坐到車上,葉彤彤明顯感覺到夏君昊的心情影響了周圍的氣壓。果然這個人喜怒無常,陰晴多變。葉彤彤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的棱角了。
似乎夜色更寒冷了一些,夏君昊的車開得飛快,與空氣摩擦出的聲音宛若疾風呼嘯。知道夏君昊心情不好,葉彤彤也不再自討沒趣地同他講話。或許是他開車的技術太好,車開得太過平穩,葉彤彤後來竟困了起來。
禁不住睡意的侵襲,葉彤彤直接睡了過去。
夏君昊這時才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他慢慢地減緩了車速,把車開得更加平穩。他將車子裡的溫度調高了一些,唯恐葉彤彤會凍着。
柔和的燈光打在她柔和的臉上,多了一份靜美。若是湊得近了,還能夠清楚地看清她臉上細軟的絨毛,隨着她的呼吸伸展着。
“到家了,回去睡吧。”終究還是不忍心,夏君昊輕輕地推了推她,把她叫醒了。
葉彤彤如同孩子般揉了揉眼,打了個呵欠,“哦,謝謝。你慢點開車。再見。”她解開了安全帶,推門下車。
夏君昊遠遠地望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稍稍清醒了幾分才邁進了電梯。這一刻,他的心也終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