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尉遲對你真的不錯,那赤練蛇和黑熊豈是容易得到?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要去找。”納蘭悠然微微一笑說道。
“什麼,他去了?不行,我要去找他。”謝靈韻慌忙起身,想要往外面行去,卻在掀開被子的一瞬間跌到在地上。
納蘭悠然慌忙上前將她扶起,躺好在牀上,“你別這樣,你現在動不了。”
“怎麼回事,我的腿,我的腿爲什麼動不了?”謝靈韻將慌失措的問道,以手握拳,捶打自己的腿,可是無論她如何使勁,自己的腿卻只有麻木的感覺,沒有疼痛的感覺。
“你彆着急,你只是服了藥醒過來了而已,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呢,你的腿沒事,只是……只是……”納蘭悠然也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釋她的腿的問題。
“你的腿沒事,只是毒暫時都鎖在你的腿上而已,只要解了毒,你的腿就能行走了。”門口傳來納蘭紅衣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你沒和我說她醒了腿會有事啊。”納蘭悠然也是有些着急的,走到納蘭紅衣面前,直直的看向他。
“我沒和你說嗎?”納蘭紅衣疑惑的看着納蘭悠然,“哦,可能是我忘了吧,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給她服用的那顆藥丸,只能讓她清醒,卻不能爲她解毒,她醒了之後,毒會暫時的壓在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可能是腿,也可能是手,要能蛇膽和熊膽到了,煉製解藥,在連服一百八十天,她這個毒纔算是真正的解了。”
“這麼麻煩?”納蘭悠然疑惑的問道,這個納蘭紅衣怪點子最多,這次不會又是沒事找事吧。
“你以爲?你帶她過來尋我,定然是不知道她身上所中的複合劇毒是由那個毒物組成的吧,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將有可能的毒,都一起解了,本來解毒要按照量來的,可是我們不知道下毒者的用量,也只能這樣慢慢的來了。”納蘭紅衣解釋道,“對了,別看她現在醒了,但是每天都要服用我的清心丸,不然睡着了就醒不過來,還有,清心丸只能管她九天,超過九天那人再沒帶回來赤練蛇膽和黑熊膽,她可就是神仙難救了哦。”
解釋完這些,納蘭紅衣正準備走出房間,卻被謝靈韻喊住,"等一下。"
“什麼事?”納蘭紅衣疑惑的轉身,卻看見謝靈韻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謝靈韻問道。
“我?”納蘭紅衣很是疑惑,看了一眼納蘭悠然,只見納蘭悠然也是納悶的看着謝靈韻,不明白她怎麼會認識從來就沒有出過蛇王谷的納蘭紅衣。
“就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也是穿越來的?”謝靈韻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自小在這裡長大,並且從來沒有踏出這裡半步,你若不信,可以問問悠然。”納蘭紅衣答道,心中還是很納悶,聽謝靈韻的口氣,似乎和自己很是熟悉,而且似乎還是有仇,可是自己真的是從來沒有踏出過這裡,自然不可能和她結仇。
“真的?”謝靈韻看着他,卻是問的納蘭悠然。
“是,我可以作證,他是我哥哥,我們兩個只有一個能出谷,你也看見了,我繼承了洛林瓦家族的勢力,那麼紅衣就只能在谷中作爲鬼醫納蘭的唯一傳人,終生不得出谷。”納蘭悠然說道。
謝靈韻有盯着納蘭紅衣看了半餉,這才收了視線,道:“是我認錯人了,抱歉。”
嘴上雖然這樣說了,可是心中卻還是糾結,真的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嗎?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假裝來騙自己的,看來真的是自己認錯人了。
謝靈韻躺了下來,腦海中卻全是自己昏迷時看見的東西,連納蘭悠然什麼時候出去的都沒有注意。
謝靈韻在昏迷的這兩天似乎再次經歷的一場穿越,只是這次穿越的只有自己的靈魂,迷糊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場婚禮上,自己穿着聖潔的婚紗,等待着對面的白馬王子來迎接自己,卻不想等到的卻是一顆冰冷的子彈。
一雙怨恨的眼眸一直盯着對面的男人,胸前的獻血染紅了聖潔的白紗,無聲的問出:爲什麼?
砰的一聲,身子倒在地上,身體的疼痛根本比不過心中的疼痛,那顆子彈不但射穿了自己的胸膛,還射進了自己的心中,本來以爲已經忘記了的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眼前,謝靈韻很想逃離,不想自己在一次看見這場面。
可是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釘住了,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倒在地上。
那個開槍的男人收起了槍想自己走來,似乎是想查看自己是否真的死亡,那張明明已經忘記的臉,突然這樣的清楚。
“你是誰?”一道熟悉的男聲,打斷了謝靈韻繼續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神,順着聲音看過去,她的心微微一怔,還是那張臉,個舉槍的男人同樣的一張臉。
那男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急忙舉起手中的槍,速度卻不及他的快,砰的一聲,那男人便倒在了自己身旁。
“曉後,你醒醒。”聲嘶力竭的呼喊,驚動了愣住的謝靈韻,那是他,那個纔是自己的白馬王子,那麼倒在自己身邊的又是誰呢?爲什麼和他有着同樣的面容。
等等,不對,那張臉不對,鬢角處隱隱有道不一樣的線,那人帶的是面具,怎麼可能?自己被一個帶了面具的殺手殺死在自己的婚禮上。
謝靈韻的靈魂就那樣直直的看着地上那個男人附在自己身上流淚,突然謝靈韻釋然了,原來自己一直擔心的,怨恨的,過不去的都是一場誤會,並不是他殺了自己,而是一個帶了他的臉的男人殺了自己,自己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死在了一張相似的臉上。
那麼自己的穿越也是註定的吧,註定要到一個地方遇見遇見一個人,幫助他愛上他,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又回到現代了呢,自己的身體就躺在那裡,那麼現在這個旁觀者又是誰呢?
就在謝靈韻疑惑的時候,一道光射向了她,將她整個籠罩在裡面,刺眼的亮光,使謝靈韻的眼睛都睜不開,終於那光一點點的在減弱,再睜開眼眸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黑乎乎的房頂。
已經過去三天了,宇文尉遲還沒有回來,謝靈韻很是擔心,可是現在自己根本幫不上他的忙,自己連牀都下不了,而且,謝靈韻知道,此次宇文尉遲全是爲了自己,不然不用把自己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
這三天謝靈韻也想的很清楚了,昏迷中的穿越,解開了自己心中的結,之前自己一再催眠自己,相信世界上還是有真愛,可是心中潛意識還是害怕再一次被傷害,所以嘴上說着愛宇文尉遲,心中雖然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躲避他的溫情,而現在,自己已經將前世的全部放下,那個人原來並不曾傷害自己,只是自己命薄,無福消受他的愛,可是上天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那麼自己就一定要抓緊。
擡頭望向窗外,夕陽下的山谷是那麼的美麗,金黃色的霞光給山脈披上了黃色的霞衣,從來不曾這般仔細的看過夕陽,謝靈韻突然覺得夕陽也是無限美麗的,只是時間太短了點。
“休息一會吧,你都坐了一下午了。”納蘭悠然端着湯藥從外面近來。
這幾日納蘭悠然也再嘗試熬製各式湯藥,雖然納蘭紅衣一再說這樣是沒用的,但是還是不能阻止納蘭悠然熬湯的心意,謝靈韻很是感謝她,她端來的湯藥無論是苦的還是甜的,謝靈韻都是一口喝下,她心中知道,自己喝下的不是湯藥,而是一個朋友對自己的關心。
“看看夕陽,原來夕陽也是這麼美麗。”謝靈韻笑着說道,笑意卻是不到眼眸。
其實這個時候,謝靈韻根本是笑不出來的,她的心中很是複雜,宇文尉遲現在生死未卜,自己的毒還沒有解,兩條腿還是麻木的,這些都壓在謝靈韻的心頭,要不是每天藥效時間到了,自己是斷然睡不着的。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納蘭悠然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夕陽西下,天空漸漸的變的昏黃起來。
“其實黃昏也又黃昏的美麗,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黃昏是黑夜的前奏,黑夜過後便是黎明。”謝靈韻淡淡地說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放心吧,雖然赤練蛇膽和黑熊膽都不是這麼容易得到的,但是我相信三王爺一定沒有問題的。”納蘭悠然笑着安慰謝靈韻,只是她眼角的一絲擔憂泄漏了心思。
“嗯,這才三天而已,沒事,我不擔心。”謝靈韻笑着說道,說完卻又陷入沉思。
“你們在聊什麼?”納蘭紅衣笑嘻嘻的進來,這幾天真正心情好的似乎只有他,許是長久的孤獨,使他的性格變的難以琢磨,有時候高興有人陪着,有時候又會莫名的煩躁。
“你今天心情很好?”納蘭悠然問道。
“還好,看見你們不開心,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情會很好。”納蘭紅衣笑着說道。
“納蘭紅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討厭啊。”納蘭悠然冷冷的說道。
“是嗎?呵呵,討厭我的人可以離開啊,蛇王谷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納蘭紅衣收了笑容,冷冷的說道。
“你以爲我喜歡來啊……”納蘭悠然說道,卻在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現在謝靈韻的還要靠他解毒呢,自己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你可以走啊,不過靈韻怕是走不了。”納蘭紅衣說着,坐在了謝靈韻的牀邊。
“你信不信我就算是不能動,也有本事殺了你。”謝靈韻冷冷的說道。
“呵呵,我相信,你可以的,但是你不想知道那個人的情況嗎?”納蘭紅衣笑着說道。
“你知道?”謝靈韻問道,心中有些懷疑。
“我當然知道,這山中的一切我都知道,今天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赤練蛇膽已經取到了,他正在往山頂走去。”納蘭紅衣笑容沒變的說道,“是悠然告訴他山頂有黑熊的吧。”
“是有怎麼樣,不是你讓我告訴他的麼?”納蘭悠然回道。
“是啊,我以爲你會和他說在山腰找找呢,那個地方雖然少,但是還是能找到的,可是上了雪線之上,那可就是黑熊的窩了。”納蘭紅衣看着納蘭悠然說道。
“人家是擔心靈韻的,哪裡有時間在山腰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去山頂。”納蘭悠然皺着眉頭說道。
“你給他麻藥了?”納蘭紅衣問道。
“嗯,都給他了。”
“好,那就看看他的運氣吧。”說完納蘭紅衣起身走出的房間。
“悠然,什麼意思?”謝靈韻見納蘭紅衣走了出去,便問道。
“黑熊膽,雪線之上黑熊比較多,但是要比山腰危險多了,很有可能同時出現兩三隻黑熊,對付起來很不容易。”納蘭悠然皺着眉頭問道。
“不過,我給他準備了很多麻藥,同時對付十隻黑熊都夠了。”納蘭悠然接着說道。
等納蘭悠然說完,再去看謝靈韻的時候,卻見她已經開始微微點頭,似乎馬上就要睡去。
納蘭悠然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將謝靈韻的身子放到,拉上被子,輕輕的走了出去,身後的謝靈韻已經緩緩沉睡過去。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清晨謝靈韻醒來,便看見牀邊站着的納蘭悠然。
“早,又是新的一天。”納蘭悠然笑着說道。
“是啊,又是新的一天。”謝靈韻回道,伸手撐起身子,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還下着小雨,謝靈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擔心,宇文尉遲還在山上,不知道有沒有淋到雨。
“你不用擔心,我準備了藥丸給他,吃了對身體好,能補充體力的。”納蘭悠然看出謝靈韻心中擔心宇文尉遲便安慰道。
謝靈韻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哈哈,今天天氣真好。”納蘭紅衣大笑着走了進來,
“黑熊膽已經取到了,他受了重傷,不知道能不能走回來。”納蘭紅衣進門後直接說道,“要是他走不會來,那就真是可惜了赤練蛇膽和黑熊膽了。”
“烏鴉。”納蘭悠然冷冷的說道。
“悠然啊,你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呢?”納蘭紅衣笑着看着納蘭悠然說道。
“那你怎麼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呢?”納蘭悠然反脣相譏。
“怎麼不一樣了?”納蘭紅衣雖明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但依然問了,似乎鬥嘴就是他的快樂。
“小時候的你可沒有這麼討人厭。”納蘭悠然回道。
“哈哈,謝謝誇獎,我要去煉藥了,希望你的那位朋友能帶回來赤練蛇膽和黑熊膽吧,我可不願意一下子兩個人都死在我蛇王谷。”納蘭紅衣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靈韻你別擔心,三王爺一定不會有事的。”納蘭悠然安慰着謝靈韻,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嗯,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還在這裡等着他回來呢。”謝靈韻放在牀上的手漸漸收緊,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只有疼痛能壓抑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謝靈韻的心就猶如着小雨般冰涼,今天這一天已經快要結束了,烏雲擋住了夕陽,但是夕陽依舊在謝靈韻的心中。
“悠然。”謝靈韻輕輕叫了聲。
“怎麼了?”納蘭悠然從窗前走了過來。
“那個藥能不能給我?”謝靈韻問道,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你要做什麼?”納蘭悠然問道。
“尉遲快回來了,我不想他回來的時候我卻是睡着的,我要醒着等他回來。”謝靈韻看着納蘭悠然的眼眸說道。
“可是,這麼密集的吃藥,對身體不好的。”納蘭悠然皺着眉頭說道。
“沒事,我一定要醒着等他回來。”謝靈韻堅決的說道。
“這樣吧,你先睡,他回來的時候我叫醒你。”納蘭悠然提議道。
“不行,你給我吧。”謝靈韻固執的說道,“你不給我我會想別的辦法來阻止睡着,雖然不知道什麼方法可以。”
納蘭悠然咬了咬嘴脣,道:“好吧,你要是困了,就叫我,我給你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