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我啊,蘇菲我告訴你,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有錢就是王道,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永遠都是臨駕於你之上的,而像你這種如塵土如螻蟻的卑微小人物,就算是哪一天真的不知不覺的消失了,怕是也沒有人會想的起來你。”
她垂眸涼涼的上下瞄了我一圈後,最終將冰冷的眸光落在我的臉上,和我直視着說道:“與其擔心我遭報應,不如燒燒高香拜拜佛,祈求自己能夠平平安安的,別哪一天真的出現什麼意外了,到了陰曹地府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對於李念威脅的話語,我聽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並沒有打算放在心上,可是看着她那雙陰毒的眼睛,以及冰冷的臉龐,突然間我感覺到了瑟然。
心底也冉起了一股很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當然,這種不安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
回到公司全身心投入工作後,我把之前李念對我的警告和威脅全都拋在了腦後。
下班前我把手裡頭收集到的資料細細的劃分歸類起來,在全身心工作了四個多小時後,總算是把該整理出來的資料全都整理出來了。
就在我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說實話,在看到屏幕上閃爍不停的人名時,我的內心糾結萬分,甚至很不想去接他的電話。
中午才把話和呂毅鳴說開,以爲自己可以輕鬆一點,可下午李念就來找到我,給我增加心理負擔,好不容易把她對付過去,蘇旭東不知道又怎麼的想到了給我打電話,當然他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有什麼好事。
我感覺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招架着各式各樣的突發情況,而眼下當真是有些疲於招架了。
微閉着眼睛,我向着身後的椅背靠了靠,腦袋有些疼,亂到極致的那種疼。
電話還在連續不斷的響着,我煩躁的睜開眼,皺着眉頭看了看手機屏幕。
做了個深呼吸後,最終還是摁下了接通鍵。
“什麼事?”我的語氣不大好的問道。
那頭頓了頓,隨即開口問道:“很忙嗎?這兩個星期怎麼都沒回家?”
聽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我突然想要發笑,輕嘆了一口氣,我略帶自嘲的問:“家?我有嗎?”
“小菲,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你怎麼會沒有家呢,爸在家還總是念叨着你呢。”蘇旭東小聲的說着,像是特意在照顧着我的情緒,“那個,你看馬上又是禮拜了,你這個星期有時間回來看看嗎?”
我皺着眉頭想了想,冷冷淡淡的道:“沒時間,我手裡頭有個案子需要急等着處理,下次???等到下次有時間我再回去吧,好了,不說了,我要繼續忙工作了。”說着,我就準備要掛斷電話。
只聽蘇旭東在那邊急忙阻止道:“小菲!”
我聞言,停下了手中掐斷電話的動作,靜靜地等待着蘇旭東接下來要說的話。
“小菲,我知道那天的事可能傷了你的心,可你也知道我媽就是那種急躁性子,一生氣什麼話都往外胡亂說,你???就別跟她計較了,爸這些日子一直都悶悶不樂,所以你要是還在意這個家,在意爸,這個星期就回來看看。”
見我沒出聲,他繼續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我這邊找了份汽修的工作,以後我不會再因爲我的事拖累你,所以回來看看吧。”
聽到蘇旭東的這番話,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我的印象裡他就是個好吃懶做,成天無所事事的混混,家裡大小事他從來都是不管不顧的,可突然間他變得這麼的通情達理,我倒是有種適應不了的感覺了。
“小菲,你在聽嗎?”可能是見我一直沉默不語,那頭再度出聲確認着。
我艱難的吸了一口氣,低啞着嗓音道:“我知道了,看情況吧,我儘量。”
“好好好,那我跟爸說一聲,就說你要回來,對了,爸說了,讓你把上次那個來咱家的男朋友一起帶過來。”我還沒來得及拒絕,蘇旭東就搶先道:“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掛了。”
“我不是,我???”
“嘟嘟嘟???”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蘇旭東就掛斷了電話,他這麼一掛,我倒是成了兩難。
說實話,我不想回去,那天錢小芳的話的的確確是傷害到了我,以至於我現在連重新踏入那個家的勇氣都沒有了。
看着桌上的文件,我心裡一陣煩躁,把文件保存後,關了電腦就下了班。
回到家,我換上了拖鞋後便拖着疲倦的身體去了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後,緊繃着的腦神經才終於鬆弛了一些。
倒了杯熱水後灌下後就準備睡覺來着,突然聽到門口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
忙着放下水杯,我向着門口走去,側耳貼在門上認真的聽了聽,確定是有人在撬鎖後,我當即擰開門,朝着門外撬鎖的那人喊道:“喂,大晚上的有病???”
話是在看到眼前男人的那一刻截然而止的,我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到他了,在這一刻看到男人熟悉的面容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彼此對視着,好像要看到彼此的心底去一樣,時間和空氣在那一刻都好像禁止了一樣。
不過他好像是喝酒了,渾身的酒氣挺重的。
我在心底打了個冷顫後,連忙伸手去關門,他察覺後,用手抵在了門框上,用力一堆直接走了進來,然後用腳把門踢着關上。
還沒等我開口,就感覺自己被他掐腰推撞在了牆上,我的心臟一陣狂跳,就好像是做夢一樣,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我偏過臉,不去直視他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冷着嗓音道:“你來幹什麼?”
他用一隻手緊擁着我,另一隻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讓我被迫和他直視,他的呼吸很重,眸色也很冷,不答反問道:“看來我不在的這幾天,你的日子過的倒是很瀟灑。”
我憤憤地瞪視着他,語氣不善地道:“那是肯定的,我總不至於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吧?”
“歪脖子樹!”厲晏城皺眉看着我,陰冷着眼眸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沒了我這棵歪脖子樹,你是準備棲身別的樹了?”說到這裡,他眸色更冷了些,輕咬着牙問:“是那個姓呂的?一直以來你極力的想要擺脫我,爲的就是想要和那個姓呂的在一起,是不是?”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激烈的甩開了他,偏過頭去,根本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問題波及到別人的身上了。
他再次擁我入懷,用手扶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轉向了他,他眼睛怔怔地望着我,慢慢地變得混亂,“蘇菲,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和那個姓呂的走在一起。”
我冷笑着提脣,嘲弄地道:“厲晏城你以爲你是誰啊,天底下的女人難道都要圍着你轉嗎?沒錯,我早就想要離開你了,而且我心裡也從來都沒有過你,我心裡想的,眼裡看到的都是呂毅鳴,每次和你做的時候,我都會把你想象成呂毅鳴的樣子,以爲只有這樣,我才能不那麼噁心。”
他的眼神因爲我的話而更加的冷厲,死死瞪着我許久後,突然張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很用力的那種,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牙齒在微顫着。
我咬着脣,奮力的推拒,但在他看來不過是蚍蜉撼大樹,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雖然羞恥卻也只能忍着他禽獸般的舉動。
耳邊傳來他因爲怒氣而變得粗重不規則的喘息,以及他身上傳遞而來的熊熊烈火,可此刻我根本無法理智下來。
忍着痛我挺直了腰桿,一字一句地道:“厲晏城,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了,所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你再也別來找我了。”
我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他咬在肩膀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可能是感覺到脣齒間的血腥,他才終於鬆開了我的肩膀。
好半晌,他站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肩膀上的已經染了血的牙印。
我悄然的擡頭看着他,燈光在他的瞳孔中忽明忽暗。
“我說過的,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跟別的那人好。”他提眸怔怔地看着我,咬字清晰的道:“這句話除非我死,否則都有效。”
然後,他刻意粗暴的甩開了我,觸不及防的一下,我直接撞上了身後冰冷的牆壁,而他也在冷冷地凝視我片刻後,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提着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全身的力氣也像是在一瞬間被抽離了一樣,順着牆壁跌坐了下來,整個人都疲軟不堪。
心口,不可遏制的疼痛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有這種難以訴說的感覺,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我心口的地方就好像是被撕了一個大口子,疼的不得了。
我反抱住自己,蜷縮在牆角,積蓄已久的眼淚順着臉頰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一股無形的痛楚充斥了我整個胸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