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在一旁緊皺眉頭,此刻見衆人都紛紛閉嘴,想了一會便說道,“今日賓客都有記載,天姥山上誰來誰走都說的清楚,如今大家相互看看,少了誰,那人便極有可能是偷劍之人。”
白巧巧和白楚韻此刻都站在擎蒼身側,看到他有如此急智,紛紛投去讚許目光,衆人心中也覺得這白巧巧選的新任掌門有些水平,暗自佩服。
衆人相互看了一會,卻只聽到那擎宇喊道,“老王,那老王去了哪裡。”
老王是九華山的老僕,專門伺候這風萬里起居,就在剛纔還詭異朝着風萬里的耳畔私語。只是因爲那老王走來之時踩了擎宇一腳,他心裡一直記得,此刻便問了出來。
“嗯……老王,我讓他下山辦點事情,一會就回。”
風萬里急忙起身解釋,以避嫌疑。
擎宇對着他本就一肚子火,此刻抓住把柄,還不打蛇隨棍,急忙說道,“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刻要去。要知道這蒼雲劍此刻是我東洲兩大門派最後的依靠,失了它,若是合歡派攻來,怎麼辦。”
這話說的卻是沒錯,只是從擎宇這個後生嘴上說出,那責怪的意思又是滿滿,風萬里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拳頭一捏,身體氣勢就放了出來。
“聽你的口氣,不只是責怪,是否還想教訓教訓我?”風萬里通天五層,與那司馬鑑相當,如今在這天姥山上卻是最強。
擎宇一聽,心中大驚。適才情急他想都沒想,好多話都脫口而出,如今看到對方實力,才猛然醒悟。
“今天我就替秦蒼南教訓教訓你這徒弟,讓你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衆人心裡疑惑,爲何適才那擎宇頂撞,風萬里裝作大肚,而如今提到那老王,他卻又如此生氣。
只是就算心中奇怪,大家也不敢說,怕是惹惱了這惡鬼,自己也要遭殃。
那擎宇道行雖然不低,但肯定不是那風萬里一拳之敵。見此狀況,身旁擎蒼急忙上前將他弟弟護住,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正在這時,天上閃過一道亮光,劃開星空,甚是美麗。
一箇中等身材的漢子,手中提着一個老翁落在了天姥山上,衆人之前。
隨後,又是一道,一個嬌小的黑衣女子,容貌秀麗,此刻御着漆黑短棒,也跟了過來。
大晚上的,不吃宴席,卻來這天姥山作何?衆人心奇,便都站起了身,打量起二人來。
那漢子獨眼疤臉,長的頗爲難看,手中老翁低着頭,倒是沒看清樣貌。身後那黑衣女子,可比這漢子好看了許多,清麗小臉,嬌俏五官,若不是那陰森森的短棍和那一身漆黑的服飾,衆人定會以爲這是哪家的閨秀,來喝這天姥山掌門女兒的喜酒。
爬下短棒,那黑衣女子警惕的環顧,看了一會,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獨眼疤臉的漢子朝着身後女子一笑,說道,“哪裡有你說的什麼盟主,也不知是你被騙,還是你騙我。”
女子一愣,也不說話。
人羣之中,有人認出那獨眼疤臉,忽然叫出了聲。
“七哥……”喊人的正是那二黑,此刻拉着鈴丫手臂奮力舉起揮舞。
擎蒼和擎宇也認出這人,便驚訝的說了一聲,“司馬七?”
龍小虎走上前去,將手中提着的老翁“啪”的扔在地上,然後說道,“這人在山門鬼鬼祟祟,不知是不是做了偷雞摸狗之事,你們看看。”
那老翁縮成一團,不敢擡頭,只是衆人細細辨認,卻非常肯定的認出,他就是那老王。
“果然是你。”擎宇一聲暴喝,上前就要去打。那老王害怕,急忙躲閃,卻將揹着的一根長條形的包裹掉落地上。
擎宇手快,急忙搶過,打開一看,正是那蒼雲劍。
“果然是你。”衆人異口同聲,只是眼光卻紛紛盯着那蒼雲劍。這東西據說是上品仙器,可是最近傳出它居然是一把神器。
在這弱小東洲,有一把神器,那是平常人根本無法想象之事。只是得不到,若是能看上兩眼,那也是一種榮幸。
衆人都是那樣想,便紛紛圍上,要看個究竟。
老王見衆人靠了過來,以爲是要對付自己,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急忙轉頭看向那風萬里,希望得到他的庇護。誰知那風萬里冷哼一聲,撇開了頭,明顯是要劃清界限。
擎宇一看,便要下手去打,那擎蒼一把攔住,皺眉說道,“老王不會道法,怎麼能從我師弟手中偷走蒼雲劍。定是有人相助,他才能成功。”
衆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齊齊將目光看向老王。
老王本就心中恐懼,此刻這樣一來,便有些崩潰,哆哆嗦嗦,也不說話。
龍小虎順手掏出一張蟻噬符文,嬉笑說道,“忘記了嗎?沒關係,嚐嚐這萬蟻噬身的味道,或許他就記起來了。”說着這符文就要貼在身上。
老王雖然只是個僕人,但是常年伺候風萬里,對於符文之事自然也是聽說過一二。那蟻噬符文是什麼東西他也是最清楚不過。
剛剛前幾日,風萬里一個徒兒被人謀殺,據說也是死在這種符文之下。老王不巧剛好看到那死者的面孔,那雙驚恐的眼睛,他到現在還記得。
如今一看是蟻噬符文,老王立馬崩潰,急忙喊道,“我招,我招,是……”正說着,一道光束橫空而來,穿過老王頭顱。
老王晃盪一下,倒在地上,雙眼隨即失去了光華。
那光束來源,正是風萬里的手指,此刻他怒目看着,彷彿非常生氣。
“風師叔,你爲何動手殺他?”眼看就要問出消息,擎蒼也急躁起來。
風萬里依舊是冰冷着臉,說道,“這個畜生,偷了東西還不承認。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家賊,不殺不能平我心頭之恨。”
“這……”擎蒼說道,“他明明都要招了,卻……”
風萬里聽了這話,狠狠瞪了擎蒼一樣,嗤道,“擎蒼代掌門,你是不是懷疑我便是那指使者?”他故意將代掌門三個字說的響亮,似乎是在提醒對方如今寄人籬下,莫要喧賓奪主。
擎蒼一愣,說不出話。
“呵呵,風前輩果然厲害,做了這檔子豬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事,居然還能賴的如此乾淨,小子真是佩服的緊,佩服的緊啊。”
這話一出,衆人心底紛紛有些想笑,四處尋找那聲音來源,卻赫然發現正是適才從天而降的那個獨眼疤臉。
白勝雪此刻站在秦仲旁邊,將這一切看的仔細,此刻她只感覺這個獨眼漢子的聲音好生熟悉,又那麼親切,不由對他有些好感。
秦仲見她死死盯着那司馬七,便取笑道,“怎麼?這麼難看你也看的那麼入迷?”
白勝雪呸了一聲,笑道,“你不覺的他和某人有些相似嗎?”此刻蒼雲劍已經找回,氣氛了輕鬆了很多,白勝雪和秦仲的對話也輕快了一些。
不遠處的風秋肆,見二人神態有些親暱,便一臉妒意的走到旁邊,厲聲說道,“阿雪,說些什麼呢?今夜等了好久,也不見你來敬酒,去哪兒了?”
白勝雪見風秋肆過來,便不說話,只是看着遠處場地上風萬里和那司馬七的糾纏。
風秋肆本想耍個威風,卻吃了一鼻子灰,只是此刻他也心繫大伯,便不計較,跟着一起朝那處看去。
那邊的風萬里明顯有些惱羞成怒,只是衆目睽睽卻又不好動手,只好將賴皮進行到底。
“你到底哪隻狗眼,看見是我指使,若沒證據便不要誣賴好人。”他大聲嚷嚷,理直氣壯。
龍小虎呵呵一笑,說道,“證據我是沒有,只是一早就有人告訴我你要奪劍,不然我也不會埋伏在這天姥山下,守株待兔了。”
一聽有人告密,風萬里一臉訝異表情,他將眼睛掃向每一個九華山人,只是不管看誰,都低着頭,生怕懷疑到自己這裡。
“不用看了,告密的正是你的好徒弟,王賁。”龍小虎說的輕鬆,卻讓那風萬里爲之一震。
王賁死了幾日,死因是全身被燒,後又被蟻噬符文活活折磨死,那死後的表情,如今想起都讓人依然毛骨悚然。
“王賁……是你殺的?”想起眼前這獨眼男子,手中也提着一張蟻噬符文,那風萬里終於目光中殺氣大盛,隨時都要動手。
人羣中,一個嬌媚女子站了起來,她身材浮凸,這一站起,便吸引了身旁多數男子的眼光。
“風前輩,這司馬七是我行會的重要客人,不過您與他有什麼過節,還請您看在我行會和葛老大的面子上,高擡貴手。”那嬌媚女子說道。
風萬里冷哼一聲,道,“殺徒,污衊,不共戴天,今日我定要殺他,還有誰要阻攔。”
羅剎想都沒想,站在龍小虎身前,血脈涌動, 瞬間將實力漲了起來。
“通天三層,有些本事,那日的帳還沒算完,今日你倒自己又送上門來了。”風萬里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裡,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