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陳水生的特長
陳水生也確實是有夠光棍的,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寫了出來,甚至就連對紅娘子的稱呼都變了,沒有任何尊稱,直呼其名,可見這廝也是個濃眉大眼兒的“小機靈鬼”,就這彈指間已經切換好了角色,堪稱無縫銜接,想都沒想就一屁股坐在了真武祠的陣營裡,儼然已經開始站在我們的角度考慮問題了。
比較有意思的就是老白了,這人渣破天荒的沒有破口大罵,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阿巴阿巴!”
陳水生擡頭衝我咧嘴笑了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以後,又飛快開始“唰唰”在紙上寫了下來。
“花船不可信,但紅娘子可信。
如果禮官的敵人真的如傳說中那麼多的話,那麼你需要朋友,很多很多的朋友。”
鋼筆在紙上頓了頓,而後飛快又寫了一句。
“我不是因爲念着紅娘子才說這句話的,不要懷疑我!!”
“……”
隨後,陳水生“嘎嘣”一下扣上鋼筆的筆帽,自己操縱着輪椅飛速離開了。
我啞然失笑,心想這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發現老白正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我立馬說道:“紅娘子被軟禁,花船上比咱們想的還要亂,這事兒太大,保不齊得把整個真武祠拖下水,我可做不了主,咱們得回去請示我師父!”
老白暗自一嘆,點了點頭。
見這廝半死不活的,我撇了撇嘴,道:“行了,你也別這副爲伊消得人憔悴的噁心樣子了,滿身的肥膘子,在這黯然神傷給誰看呢,你也沒人家那氣質呀。不過要我說,哪怕是請示我師父結果也不會有太大變化,難道忘了咱們在冰湖村的時候紅娘子那個電話了麼?當時我師父已經應承下了這個事兒,就他那性子,但凡答應了的事兒,莫說是情況有變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攔不住的,最後八成咱們還得幫這個忙,你那老相好死不了!”
老白眼睛一亮。
“我說你是不是賤的啊?”
我有些受不了他,皺眉說道:“人家紅娘子給陳水生的保底任務就是幹掉你,你丫怎麼看着還這麼受用呢……”
老白特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後一本正經的問道:“你真正愛過一個人嗎?”
這……
我沉默了下去,託着腮幫子擺出了一副同樣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所以,你不懂!”
老白扭頭看着我說道:“這事兒我跟無雙聊都比跟你聊強,你說一個連女人啥滋味都不懂的雛兒有什麼立場在這笑話我?別瞪我,瞪我幹啥,想表示你知道滋味兒?你知道的那點滋味兒那叫滋味兒麼?親人家一下,還啪啪挨個大嘴巴子……”
我一陣挫敗……
這廝趁勢賤嗖嗖的摸了摸我的頭,笑眯眯的說道:“乖,小孩子不要老摻和大人的事兒……”
等我反應過來應該盤他的時候,這廝早就一溜煙兒跑的沒影兒了……
……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基本都在養傷。
陳水生的特自覺的跟我和老白住在了一個屋裡,相比於我而言,他的恢復能力就堪稱變態了,不過在輪椅上待了兩天而已,基本就能活動了,隨後他取代老白,居然接手了照顧我的任務,勤勤懇懇,真的像是一個老奴。
每天一睡醒,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他,緊接着就幫我擦臉,端吃喝,晚上睡覺的時候,甚至還端來了一盆子洗腳水。
我一個糙人,哪受得了這個?
一把拉住他手腕,特認真的說,真武祠裡真不興這個,咱那兒沒上下級這麼個概念,大家都是兄弟。
陳水生愣了一下,隨後又咧嘴笑了起來,然後“阿巴阿巴”的說了起來,兩手比劃着,漸漸的竟然聽懂他什麼意思——你受傷了,做兄弟的照顧你難道不應該嗎?
這回輪到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沉默了一下,特堅定的說——照顧我可以,但不能洗腳,這是底線。
陳水生明白了我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接連兩三天的照顧下來,我居然開始漸漸喜歡這個漢子了,有事沒事的時候就跟對方嘮嗑,天南海北的什麼都說,我在說,他在“阿巴阿巴”的說,兩三天的工夫下來,我倒是有了一項新技能——只要陳水生“阿巴阿巴”的說話,我立馬就能懂他什麼樣子。
當然,我不會真的覺得這就是個樸實的人,到現在我都不會忘記那天在冷庫裡相遇時,被他的殺機鎖定那一瞬間的感受。
щшш ¸тт kān ¸c o
於是,等彼此熟絡了以後,一天下午我問起了他的能耐。
陳水生在咧嘴笑。
老白在一旁翹着二郎腿一邊嗑瓜子兒一邊說道:“這傢伙槍玩得特別好,一手快槍厲害的緊,如果那天晚上刺殺你的槍手是他的話,你根本活不了,就那眨巴眼的工夫,他能在你身上開七八個窟窿,不過跟了咱們,他用槍的機會恐怕少嘍!不過這傢伙刀玩得也不錯,我估摸着鷂子那傢伙玩刀未必能玩得過這傢伙,當然,如果說暗器的話,還得是鷂子,那一手飛到絕技,他孃的真是邪乎!”
陳水生還是在笑,不過卻搖了搖頭,“阿巴阿巴”的說了兩句。
我當即大笑起來:“你是說,老白這些年養的膘肥體壯的,已經把自己養廢了?他知道的那些,那都是十好幾年前你玩剩下的?現在你要撂倒他,擡擡手就夠了?”
老白一聽這個就不樂意了:“吹什麼大氣呢,你擡擡手撂倒老子試試?”
陳水生真的擡了擡手,不過,我看見他衝着老白彈了彈手指。
老白這個眼瞎的,居然還在猖狂的大笑:“咋的,你這擡了手老子也沒事……”
咕咚!
話未說完,老白直接挺地上了,渾身不停的抽搐,嘴歪眼斜的,眼看嘴角都冒出了白沫子,吃力的叫道:“你特麼……對老子下毒?!”
言罷,眼睛一翻,沒了反應。
“阿巴阿巴……”
陳水生扭頭看向我,大概的意思是說——老白這傢伙太不地道了,前幾天居然那麼欺負我,應該給他點教訓,於是下了點無關緊要的毒,過一會兒就恢復正常了……
我打了個哆嗦,原來除了玩槍,陳水生真正厲害的……是下毒!!
隨後,我忽然一下子想起來了,陳水生當初放走老白後,不光被花船上割了舌頭,還淨了身。
顯然,老白那天嘲諷我不知道女人滋味兒……這不光刺痛了我,更刺痛了陳水生呀!!
“你……這也太狠了吧?”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陳水生,然後飛快催促道:“快!快!快把他綁起來,千萬別給丫去澡堂子的機會!”
陳水生同樣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眼,確認過眼神之後,咧嘴一笑,飛快把老白綁在了椅子上,而後放到門口讓丫曬太陽去了。
於是……
一整天的時間裡,老白都在門口憤怒的咆哮。
聽着老白的咆哮,我的心情別提多美麗了,約莫這是來到東北以來我最快樂的一天了,翹着二郎腿躺在病牀上甚至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兒:“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等晚上過了勁兒了,老白回屋以後看到我跟陳水生都哆嗦,卻是再也不敢嘲諷我們兩人了……
……
我約莫在胡門養傷養了將近十天左右,十天後,基本上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
自然,在這期間,黃老太爺和常姑姑是變着法兒的來看我,每天三次,準時準點,就跟上班似的……
隨後,我又在這裡等了幾天,耐心消磨殆盡之際,胡月兒總算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大掌櫃的,終於醒了!!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