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 黑暗與醜陋
到地方了！！
我和衛庶人淪爲祭品，血液忽然消失，只能有東西享用了那點血液，而且就在我們附近了。
我目光越過那個人面獅身的怪物，擡頭看向更深處的黑暗。
那裡是一片徹底無光的世界，衛戎用靈氣撐起的護罩散發出的微光像是遭遇了遏制，光芒所能照亮的範圍瞬間縮水許多，而今幾乎只能照亮我們腳下這尺寸之地，光罩之外便是一片混沌。
天狗的步伐放慢，走的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左右窺視一番。
不久後，那人面獅神的怪物屍體被我們甩在了後面，實際也就是剛剛擦肩而過而已，再回頭就已經看不到它的影蹤了，它被黑暗吞噬，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彷彿被橡皮擦憑空擦去了似的。
這說明，此地的光線確實出現了異樣，有某種詭異的力量導致這裡更加黑暗，幾乎堪比混沌密林與歸墟之間那塊永恆黑暗區域。
忽的，天狗的腳步戛然而止。
它垂着頭，靜靜的看着腳下。
我被它的異樣吸引，低頭一看，瞳孔微微收縮。
只見，在光罩堪堪能照亮的邊緣區域，赫然出現了一片鋪在湖底的鮮紅血肉，那血肉明顯是活着的，質地像舌頭一邊，表面覆蓋着一層白色的絨毛，它像是軟體動物一樣，時不時的蠕動一下……
不知爲何，僅僅是一塊血肉而已，並沒有表現出很強的攻擊慾望，可是在看到它的剎那，我渾身不適，本能的厭惡排斥對方，彷彿這種厭惡是鐫刻在基因記憶裡的，身上不知不覺間就泛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你……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從黑暗深處傳來，語氣平靜，並沒有很強的惡意。
我皺了皺眉，情況似乎有點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吃不準深淺下，沒有迴應對方。
唰！
一點紅芒忽然在黑暗深處閃爍了一下，一閃而逝，很快熄滅。
隨後，那點紅芒再次亮起，這一次它沒有熄滅，反而變得越來越熾烈，最後滾滾紅光驅散黑暗，照亮了這片區域。
前方的情況一覽無餘，然而，在看清那情景後，我整個人差點直接炸毛，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無聲無息間在心頭瀰漫開來……
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就是我心裡唯一的念頭。
只見，一大片殷紅的、正在蠕動的血肉均勻的覆蓋在湖底，紅光所覆蓋的區域，怕是縱橫湖底有數裡地之遠，而這片區域，盡是這些詭異又噁心的血肉。
在血肉中心，一個巨大的雕像矗立在那裡。
地上的血肉，正是從這雕像腳下蔓延出來的，而它的身上，又生長出無數的無數橫生的血肉，有的形狀像人的手臂，有的則彎彎曲曲，不可名狀，這些血肉雜亂無章，乍一眼望去，像是一顆完全由鮮紅血肉凝聚出來的龐大樹木，一眼望去，那血肉巨樹恐怕得有百丈之高！
噗！
一個肉芽兒從雕像的胸口鑽了出來，它像是一條活着的蠕蟲，不停的蠕動着，而後便迅速生長來開，變得越來越粗壯，沖天而起，變成了一個血肉枝幹……
很顯然，這一切詭異都源自於那尊雕像。
那雕像是個男人的形象，依稀可以分辨出，他保持着負手而立的姿態，頭顱微微昂起，似乎在凝視上蒼，因爲其面部生長出大量詭異的血肉，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孔。
它的眉心處裂開一道裂痕，照亮周圍一切的詭異紅光，便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一條殷紅的小龍，此刻正飄蕩在雕像面前。
可以看出，那條小龍完全是由鮮血凝聚出來，雖然不太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我可以確定，那小龍正是我身上的鮮血凝聚而成……
“是它，是它，它就是我看到的那尊雕像！！”
衛戎忽然激動起來，向我傳達了這樣一道意識，因爲過於激動，靈氣凝聚成的光罩都有些不穩定，險些破碎掉，它這才連忙收斂心神。
原來是它！
我微微點頭，對此又不是那麼驚訝，或者說，心裡其實早有這方面的猜想。
當初，聖武捶殺南海巨兇，其後，疑似天王的存在出現在這裡，他將大量穢土傾倒進黑淵湖水中，那些穢土極陰極晦，應是埋葬過一些可怕存在的屍體的土壤，南海巨兇的屍身在穢土中腐爛，魂魄飄出，最後形成了一尊雕像，沉寂在黑淵湖底。
噗！
我的鮮血凝聚成的小龍破碎，化成絲絲縷縷的血氣，從雕像眉心的裂痕處鑽了進去。
咔嚓咔嚓……
那條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一直蔓延到胸口才停下。
隨後，雕像中傳來血肉蠕動的聲音，大量如淋巴肉似的血肉從雕像的裂縫裡擠了出來，它們迅速生長着，並且順着雕像流淌了下去，一直垂落到地上，堆砌出一堆小山似的血肉，詭異又讓人渾身不適。
“唉……”
輕輕的嘆息聲響起，正是此前我們聽到的那個詭異的蒼老聲音：“很抱歉以這個樣子見你。”
“不過，至少我等到你了，我走過漫長的時間長河，總算是等到你了。”
……
我強忍着渾身的不適，靜靜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依舊沒敢迴應對方。
雕像額頭的紅光閃爍了一下，讓這裡忽明忽暗，那像是它的眼睛，而這一剎那我遍體生寒，明顯感覺到自己正被注視着。
“呵……”
蒼老的聲音輕笑一聲，很輕鬆，沒有流露出任何敵意：“你不用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乜了衛庶人一眼，見他神情凝重，但並沒有毛骨悚然的樣子，很顯然他並沒有感受到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沉默了一下，我擡頭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是。”
蒼老的聲音迴應。
我舔了舔嘴脣，又問道：“你是誰？你在等的人又是誰？”
“我在等你。”
對方沉默了一下，輕聲道：“至於我是誰？他們……都稱我爲天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