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一波又起
黑暗就像破碎的鏡子，分崩離析。
隨後，我師父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明明近在咫尺, 卻朦朧不清。
在他旁邊，是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臉盤寬闊，五官結構卻不醜，很是有些文士的感覺，就是眼神飄忽不定，讓他的氣場沉澱不下來，非但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沉穩不說, 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猥瑣。
“哎呀呀, 張先生，可如何是好？小衛子要嗝屁了呀，您瞧，這瞳孔都開始渙散了……”
男人的嘴巴“叭叭”個不停，但聲音卻聽不真切，感覺像是在我耳朵裡灌了水似的。
在他們身後，又有其餘幾人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短暫的意識空白後，我漸漸回過神志，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漸漸恢復清朗，下意識的問道：“師父，李降龍怎麼樣了？！”
老白“媽呀”的驚呼一聲，那張寬盤大臉迅速遠去, 好像我是個已經死去的人，此刻詐屍了似的, 下一秒鐘就要撲上去撕開他的喉嚨，飽飲他的鮮血。
我師父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出笑容：“你可終於是醒了，剛剛到底什麼情況？”
“李降龍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他，我老舅看過她的身體，連日來的折磨、外加驅逐詛咒時元氣大傷，不堪重負，衛戎離開後，她已經昏迷過去了，需要一段時間的溫養才能醒來，不過大致是沒問題了，詛咒已經清除了。”
張歆雅在旁邊補充了一句，全然已經忘了此前和我的齟齬，拍着胸脯心有餘悸的說道：“倒是你，差點兒嚇死我們，小稚都哭成個淚人兒了，現在正在門口坐着呢，不肯進來, 也不敢看你……”
我遲疑了一下：“李降龍……直接昏迷過去了嗎？”
鷂子哥點頭：“對啊, 直接昏過去了，倒是你, 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忽然不動了，然後氣息全無，我叔都感受不到你的魂魄氣息了，好像你的魂魄被攝走了似的，給我們嚇完了。”
“對對對對，太嚇人了……”
老白也是連連幫腔。
衆人七嘴八舌的圍着我說話。
我聽了片刻，倒是弄清楚什麼狀況了，衛戎離開李降龍的身體，迴歸到我這裡後，李降龍身子一歪，直接暈厥了過去，然後我就成了鷂子哥所說的那個樣子。
這和我當時所見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我看到的是，李降龍盤坐在炕上，面孔出現妖魔化，一隻眼睛黑洞洞的，沒有眼球，一隻眼睛則是……金貓眼的樣子。
她甚至朝着我吐出了滾滾的黑氣，那些黑氣遮蔽了整個房間，甚至還有大量的黑氣侵蝕了我的身體……
我看着張歆雅，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歆雅不假思索的說道：“衛戎剛剛離開李降龍的身體，回到你身上時就進來了呀……”
我臉色一邊，道：“你有一雙陰陽眼，當時……難道沒看到什麼奇怪的畫面嗎？”
“沒有呀！”
張歆雅搖頭：“該不會是你受到波及，出現幻覺了吧？如果真有什麼肉眼看不到的情況發生，應該伴隨着能量的波動，我老舅作爲人間大聖，身融天地，就算看不見，也能感受到的，你看這話問的……”
“如果……那是一種層次極高的力量，比如……極其原始的力量，很早期的天地母氣等，我或許真的感受不到。
我身融天地不假，但融的是現在的天地，天地是一直在變化的，如果是很早之前的天地力量，類似於源自於混沌中的力量，那我是感受不到的。”
我師父略一思索，詢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真的……只是幻覺嗎？
還是說……
此前所看到的畫面在我腦海中閃過，我輕輕推搡了無雙一下，道：“好了，先把小稚喊進來吧，外面死冷寒天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別回頭把孩子凍壞了。”
無雙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了。
我沉吟了一下，正待要和我師父他們說我所經歷的事情時，忽的臉色一變。
一陣強烈的絞痛從我小腹中傳來。
我自忖自己不能算是個硬漢，但骨頭也不算軟，承受傷痛的能力也不差，可這突如其來的絞痛卻讓我當場破防，到嘴邊的話一句說不出來，捂着肚子佝僂起身體，汗水順着額頭涔涔而下，臉色也驟然變得蒼白。
我師父立即看出我的不對勁，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就要試探脈搏，幾乎同一時間，我打了個冷顫，徹骨的寒冷將我整個人席捲包圍，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忽然丟進了零下五六十度的冰天雪地裡似的，牙關“咯咯咯”的碰撞着，身體不停的顫抖。
幾個呼吸後，寒冷驟然消退，一陣強烈的灼熱感又從小腹之中升騰而起，強烈的灼熱讓我渾身都痠疼起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瞳孔，倒像是直接丟進了開水鍋裡，又撈了出來似的。
忽冷忽熱，我的身體一直在這兩個狀態之間來回切換。
我師父搭載我脈搏上的手指時而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白霜，時而又白霜融化，變成水珠兒滾落下去，他的手指亦在輕輕顫抖着，明顯那極冷極熱的溫度變化對他也造成了一些影響。
嗡！！
忽的，我小腹中的地靈珠劇烈震顫起來。
同一時間，衛戎的尖叫聲從我丹田處傳出：“遭了遭了遭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明明已經驅散了它們呀！！”
老白喝道：“說清楚點，怎麼回事！！”
衛戎頓了一下，語氣急迫道：“詛咒！！源自於金貓眼的詛咒力量，它……從李降龍那裡，跑到主人的身上了！！”
老白急道：“那你還逼逼賴賴什麼，趕緊驅散了它呀！！”
“我……我我我……我做不到啊！！”
衛戎哭喪着臉嚎叫道：“之前驅散李降龍身上的那股詛咒力量，我耗費了太多精力了，我需要休憩恢復一下才行……”
話未說完，它語氣一邊，尖叫道：“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這不是李降龍身上那股子力量！！
李降龍身上的詛咒，頂多是金貓眼黑暗力量的邊角料……
主人身上的……更加純粹，爆發速度更快，更加強大，蔓延侵蝕他身體的效率也極高……
這……這好像是……
這好像是金貓眼的本源力量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