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3章 一切因由（上）
聰明人和蠢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能不能看得清形勢，是否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
和聰明人打交道最舒服的一點就是，可以省卻很多磨嘴皮子的事情。
很顯然，盤斛就是這樣一個聰明人。
面對着這樣一個聰明人，我也懶得去轉那些彎彎繞，直接提出了目前盤桓在自己心裡最大的四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天盟有意涉及西南，仰阿莎到底能不能當這個代言人，能是怎麼個章程，不能又是什麼樣的問題，說清楚了。
第二個問題是，整個西南玄門的勢力全都扎堆跑到湘西，到底圖個什麼！
第三個問題是，仰阿莎到底特孃的幹了什麼事兒？爲什麼剛剛來湘西的時候還被大家夥兒一起推舉成了老大，地位舉足輕重，結果轉眼就衆叛親離，現在乾脆成了公敵了，而且還是不共戴天的那種。
第四個問題是，巫王叛出苗疆到底有什麼隱情？現在跑來鳳凰又是圖什麼？
“四個問題，今日我必須要得到答案，否則明兒個我扭頭就走，你們留下來和西南玄門那幫人自己玩去吧！
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也不怕說難聽的，別特麼忽悠着我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們有事兒全藏肚子裡，遮遮掩掩的，搞得出了問題我都不知道爲什麼出問題，苦哈哈的玩命半天，最後便宜全被你們撿走。
沒人是傻子。
我不把你們當傻子，你們也別把我當傻子，所有東西咱們都擺在桌面上，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們要什麼，能給的我給，不能給的也沒轍。
談的成就談，談不成拉倒，事情就這麼簡單，別相識一場，最後鬧得大家彼此都不樂意，甚至還刀兵相見。”
我似連珠炮一樣，一口氣全說了出來，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客氣了，但這些話確實憋在我心裡很久了，尤其是九死一生的好不容易掙扎着回來，已經到了按捺不住的地步。
不能既想讓對方辦事，又總是遮遮掩掩的不跟人家說實情。
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衛先生可真是快人快語……”
盤斛垂頭苦笑，不過也從我極其直接的方式裡把握到了我心態的變化，當即道：“也好，衛先生既然想掰開揉碎了聊，那咱們就直奔主題來！
先說第一個問題。
仰阿莎願意做這個代言人，但是，下面的人不願意！”
我看着他沒說話。
“這就是實情，沒有跟您拉鋸談判的意思！”
盤斛一臉坦然的與我對視：“從那天晚上您露面開始，我就知道投靠天盟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了，仰阿莎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只是，我們清楚沒用，這是所有人的事情，下面的人的看法也很重要。
所以等到了這地方以後，我就有意的放出一些消息去試探一下大家的想法。
結果很不理想，許多人憂心忡忡的來問我，也有許多人態度十分堅決，認你衛先生這個人，但是不認天盟這個事兒，真正願意遵從的人很少，不足兩成。
若是放在之前其實還好，沒有經歷這些事情，仰阿莎的威望足夠高，還能壓下去，當然，那個時候仰阿莎也不可能投靠天盟，這本身就是衝突的。
可現在我們損失慘痛，人心混亂，惶惶不安，內部不排除有些人有別的想法，這個時候去壓，恐怕我們立刻就得四分五裂，這是我和仰阿莎絕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暗自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問道：“他們認我，但不認天盟這個事兒，原因是什麼？”
“很多。”
盤斛搖了搖頭：“認您就不用說了，您剛剛把他們從虎口裡帶出來，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主，承您這個人情，哪怕是那些生出別的心思的人，說起您來也是豎個大拇指，說出來不怕您笑話，現在您說句話，可能比仰阿莎還要好用，畢竟自從來到湘西以來，我們一直在吃虧，大家對仰阿莎的質疑聲音很高，那天夜裡雖然也損失了一些人手，但西南那些玄門勢力損失更大，着實給大家出了一口惡氣。
至於不認天盟這個事情，這個就複雜了。
有一些歷史原因，過去的歲月裡，天盟也不是沒出世過，對我們下過狠手，這些事兒都記着呢。
再一個就是認同感的原因了，苗人淳樸，看待事情很直接，對我有恩，我對你好，坑我一次，那我就記住了，咱們過去也不是沒跟中原的玄門打過交道，都被坑過，完全就信不過。
主要問題就是這兩個，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問題，一言難盡。”
我陷入了沉思。
“不過，卻也不是說這事情就黃了，還是有機會的！”
盤斛話鋒一轉：“這就涉及到了您的第二個問題，準確一點來說，您的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問題，其實都是一碼事！
此事解決，一切迎刃而解！”
“哦？您說的是西南玄門齊聚湘西這回事嗎？！”
“是這回事。”
盤斛點頭，輕聲說道：“在中原的玄門看來，西南門派衆多，派系繁雜，修行路數也非常多，迥異於中原修行之路，倒像是個化外之地一樣，至少在玄門世界來看是這樣的，可你們卻不知，其實所謂的西南衆多修行流派，源頭就一個——上古巫術！
養鬼術也好、養屍術也罷、或者是蠱術、土家茅古斯的特殊煉體之法，甚至是瓦氏夫人的精妙刀法等，都是上古巫術的分支！！
那您可知，這上古巫術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他爲何會忽然提及此事，不過還是回答道：“在中原的主流看法來看，所謂的上古巫術，應該和上古十二祖巫有關。”
盤斛微微搖頭：“上古十二祖巫過於縹緲，可追溯的傳承源頭在哪？”
我試探性的問道：“上古九黎，有黎民百姓之說，多精通各種巫術，西南各族的先祖，多是這黎民百姓，你們的巫術就是由此而來？”
“上古九黎的巫術也不是他們自己生來就有的，那麼他們的巫術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
我被問住了，老老實實搖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難道上古九黎的巫術還有一個源頭？”
盤斛輕嘆：“確實有一個源頭。
準確的說，是一個地方，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它便是天下巫術的源頭……”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