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礦洞藏屍
墓葬還是藏屍處?
這二者是很難分的清清楚楚的,不過有一條倒是可以肯定,做了藏屍處,某種意義來說,和墓葬也差不多。
只是,墓葬循風水氣脈而葬,終究有跡可循,被找到的可能性很大,偏偏歷史上有那麼些人,壓根兒就不在乎什麼隱蔽子孫什麼的,只盤算着自己死後莫要讓人找到,於是乎,這些人就專門挑着一些礦洞、乃至於是人跡罕至的絕處下葬,無須動土,墓穴天成,除非是有人走了狗屎運,否則很難找到他們,大概也算是一種比較另類的要求了。
其中,最出名的代表,莫過於寧成了。
此人是西漢武帝時期出了名的酷吏,歷經景帝、武帝兩朝,不知把多少宗室豪強整的人死鳥朝天,不過這人跟其他的酷吏不一樣,很清楚幹了自己這行最後怕是沒什麼好下場,琢磨着差不多快倒黴了,立馬拍拍屁股辭官走人,頗有些事了拂衣去的瀟灑。
及至回了自己的老家,依舊沒幹什麼好事,大放高利貸,得錢數千金,不知多少人家因此而破家。
這個人和當時一個叫衛少卿的關係特別好,甚至可以說……他在當官的時候就開始主動示好,逢年過節的時候,就跟探望領導一樣探望衛少卿,費盡心思來維繫這段關係……
這個衛少卿,就是我家的老祖宗,那時禮官還沒有沒落,一身的本事,敢惹的人很少,可終究是管人身後事的,不入權利洪流,說是門可羅雀一點不誇張,寧成大概算是個另類,每當大傢伙看着“寧見乳虎,無直寧成之怒”的酷吏大老爺拎着羊腿滿臉諂媚的登門,就覺得世道彷彿顛倒了。
而這段他苦苦維繫的關係,一直到了他死的時候,總算是用上了。
可以說,他一直都在爲自己的死亡做準備!!
病榻之上,寧成見衛少卿,只有一言——哥哥我逢年過節的探望了你幾十年,到了了幫哥哥做件事吧?事兒不復雜,全然是你的專業範疇,把哥哥給埋了,風水啊、墓葬規格啊什麼的,哥哥不講究,就一條,藏的好點,別讓哥哥做了楚平王,被那伍子胥掘墳鞭屍,老哥我一輩子幹的壞事太多,等兩眼一閉,怕是想做伍子胥的人很多!
衛少卿吃了一輩子這位酷吏送上的酒肉,自然是答應了這點要求,苦思冥想半夜,心生一計,既然寧成都不講究什麼蔭庇子孫,大有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的態勢,那也就不用考究什麼落葉歸根了,於是沒有在寧成的老家南陽給他選擇墓葬,及至寧成嚥氣,讓其長子靈堂高掛,一家人大庭廣衆下哭天搶地,旋即他用硝石製冰,把寧成的屍體凍了起來,讓其庶子扮作商賈,一輛大車把寧成拉到了雲中,也就是現在的大同,挑了一個煤礦的背斜巖處,把寧成送了進去,因爲煤礦的背斜岩層向上彎曲,正好是瓦斯聚集的地方,哪怕是意外找到了,也很容易遇明火發生爆炸,鞭屍這種事情十有八九是發生不了的。
路上的時候,我笑着把寧成的這段往事說給鷂子哥他們聽,衆人也大抵明白了爲什麼我執拗的想去再看看的原因。
經驗!
經驗很重要!!
礦洞藏屍什麼的,這是屢見不鮮的事兒,是有據可循的,絕對不是倆嘴皮子一碰,說來就來!
垂耳妖婆和寧成很相似,都是別的不講究,就怕被人找到的主兒,只不過一個是圖謀着把死屍養成個什麼東西,一個單純的就是怕被人掘墳鞭屍而已!
既然金山是礦山,那……是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我們此前的所有猜測的一種肯定?
這片塵封的洪荒世界終究是雨過天晴了。
沒有毒瘴、沒有酸霧。
就是屍體很多,全都是被酸雨淋過之後,近乎半溶解的屍體,整個林子裡都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嘔。
老白是個精幹的,老早就用布巾堵住了口鼻,腐屍太多,這裡又溼熱無比,容易生出瘟疫。
走走停停,大概兩日後,我們再一次抵達金山的位置。
天空陰沉沉的。
或者說,在幾裡地之外,陽光明媚,唯有這一片區域,陰沉沉的,厚厚的鉛雲壓頂,彷似隨時都會碾壓下來一樣。
所有的酸霧……全都聚集在了這塊區域,聚而不散!
整個金山早就大變了模樣,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座火山!
而且是剛剛噴發後沒過多久的火山。
整座大山彷彿被天神當頭削了一刀,矮下去很高一截。
遍地都是噴發後的灰燼,腳踩上去,灰塵瀰漫,下面卻是土黃色的岩層,正是那琈之玉……
這裡已然成了一片琈之玉的世界。
吳燁矮下身子摸了摸,笑道:“已經完全冷卻了,雖然不知道這些琈之玉的熔點是多少,但是想必十多天過去了,一切應該都平息了吧?”
“往上走走!”
我昂了昂下巴。
這是一片荒涼的世界,越往上走,灰燼就越厚,及至半山腰的時候,厚厚的灰燼幾乎已經掩埋了我們半個身體……
這些灰燼很細膩……
我則乾脆脫掉了鞋子,直接光腳在走,倒不是因爲有什麼潔癖,在古羌人的遺址裡憋了半個月,身上的味道跟剛剛從糞坑裡撈上來差不多,誰還在這些?這麼做就是單純感受溫度而已。
只要腳底下還殘存着一丁點的溫度,說明這座礦山裡面八成是不能進去的,我肯定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回走。
有句話我沒有當着吳燁面跟鷂子哥他們說,劉寶手裡拿捏着小稚前世屍身下落的線索,我是說什麼都不肯放棄這事兒的,說不得就得回頭去找劉寶的麻煩。
怎麼說呢,我不太願意幹些殺人越貨的事兒,畢竟那種事兒幹了就沒法回頭了,所以寧可自己等人冒險來這地方,但冒險,不等於去送死。
一路蜿蜒爬上山巔,此刻,那厚厚的鉛雲就在我們頭頂上方不足四五米的地方,擡頭仰望,猶如看到二層小樓的樓頂一般。
空氣裡多了些奇怪的酸味。
山頂,一條傾斜向下的通道呈現在眼前。
琈之玉……就是從這裡噴射出來的。
通道婉轉曲折,很窄,跟盜洞差不多。
我摸了摸洞口的石頭,很涼,洞口也沒什麼熱浪噴涌出來。
“我下去看看吧!”
付慧城笑着說道:“你們也知道,我練過一種古怪的功夫,在這等窄小的地方穿行比你們輕鬆,果真有什麼不對,也能及時撤出來!”
我想了想,就點了點頭:“好,小心,只要感覺有點熱,就立馬撤出來!
付慧城比了個“OK”的手勢,鷂子哥已經放了繩子,二話不說他就鑽了下去。
咔嚓咔嚓!
幾聲骨骼的脆響響起,他的身體一下子變細了,哧溜一下就鑽的沒了蹤影。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他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沒問題,可以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