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死亡昭示
死亡的昭示?
我一邊在指尖上滴溜溜的轉着金色的卡片,一邊思量張歆雅的話。
不得不說,從某個角度來看,這種說法確實是可以站得住腳的。
可是,這僅僅是我手裡這張牌而已,其餘的牌表現的並沒有這麼明顯,很難和持有者的死亡方式掛上鉤。
張歆雅看了我一眼,似猜到了我在想什麼,默默把她手裡的那張牌放在了我面前。
這張牌我看過,是小白從嶽衡的行李箱裡找出來的,也是唯一一張單牌。
牌上是個關在囚籠裡的人,看不出性別。
“你再仔細看!”
張歆雅指向牌面上的一個點:“這個囚籠的鎖不在外面,而在囚籠裡面,也就是說,這把鎖是被囚禁的人自己所上去的,我把它命名爲——自囚者!”
還真是……
只不過,這未免也太隱蔽了,整個卡片就不大,偏偏構圖極其豐富,留給一把鎖的餘地和空間很小,再加上上面有些鏽跡,如果不是張歆雅指着,我確信自己就算是盯着看上半個小時都未必會發現這點不同和異樣。
張歆雅說道:“你再仔細想想嶽衡的死亡場景,他用針線把自己身上所有帶孔的地方全都縫合了起來,尤其是嘴巴和鼻子,裡三層外三層縫的可謂是密不透風,後來劇烈掙扎的時候,死命的想張開嘴,嘴巴上的肉都扯爛了一塊,依舊沒什麼用,最後活活憋死了,這樣的死亡方式……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是一種另類的自囚?”
“有點道理!”
鷂子哥點了點頭,遞出了自己手裡的牌:“那這張呢?”
鷂子哥手裡的牌,是那位自己把自己剁了的廚師手裡的。
牌上是個人,嘴巴格外的突出。
“這個很好理解,大概和二狗子手裡那張差不多,都很直觀。”
張歆雅笑了笑,說道:“嘴巴,可以理解爲是食慾,無休無止的食慾,所以你這張牌可以命名爲是饕餮,有沒有發現,所有的卡片構圖都很豐富,唯獨你這張牌卻很簡單,牌上就是一個人,再沒有任何點綴,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它吃光了一切?那麼,吃光這一切後,它吃什麼呢?只能是吃自己了,這和那個廚師的死也對的上。”
“有點牽強,但……好像也能說得過去,可是,這張牌呢?這張牌怎麼解釋?”
老白一大堆卡片裡抽出一張,放在張歆雅面前,道:“這張牌……和杜鵑的死對不上!”
“沒錯,這也是我想說的問題,而這張牌,可能是我們摸清楚這個詭異的祭祀對象根底的關鍵所在!”
張歆雅道:“單純的來看這張牌話,好像就是在描述一場盛大的活動,一個人跪在一個類似於磨盤一樣的東西上面,周圍有很多人在圍觀,神情肅穆,看起來一副特神聖的樣子。
只是,結合之前三張牌以及持有者最後的下場來看,我們不妨做個大膽的猜測,那個跪在磨盤上的人,可能馬上要被剝皮了!!
這就很有意思了,剝皮這等事情,無論是放在什麼地方,似乎都是一樁特殘忍的酷刑,到底是什麼人才會把這等酷刑當做神聖之事?換而言之,這未嘗不是一種突出的特徵,我們不妨找找這邊的學者和史志研究者,興許會有一些發現和端倪!”
我點了點頭,這也算是一種思路吧。
沉吟了片刻,張歆雅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這些牌不止在昭示死亡,準確的說,它應該是在昭示一種因果,每一種惡欲的一個因果體系!每個人手持一套牌,每套牌裡都有三張牌,而這些牌,又和死者息息相關。
咱們就先說說杜鵑,她不外乎就是貪財了。
而她手裡的這一套牌裡呢,其中有一張,就是淘金人,還有一張,是個整個構圖裡都充斥着詭異笑臉的圖案,密密麻麻,看起來都有些滲人,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得到金錢,等於得到了浮世裡虛僞的一切,尤其是……快樂!
剝皮剝皮,如敲骨吸髓,正是貪婪罷了!
你看,三張牌之間其實是有某種聯繫的。
還有那個閹割了自己的傢伙。
他的那套牌是最好理解的。
第一張是個麪人,一面是男人,一面是女人,雕刻的異常精緻漂亮,雙面兩性,這便是在昭示男女之慾。
第二張牌呢,我的理解是深淵裡的人,一條溝壑中,皆是赤條條的男女,人羣翻滾如海浪,每個人掙扎着想逃出去,最後又被吞沒。
你不覺得很形象嗎?
一旦陷入此欲劫裡,可不正是如陷深淵,難以自拔嗎,偏偏衆生又都在此劫中。
第三張牌,便是那張閹割者了。
對比之下不難發現,這每一套牌裡的三張牌,都是一種遞進關係,四個死者,四種截然不同的慾望,這些慾望從最開始的淺嘗輒止,到後面如墜深淵,直至……萬劫不復!!”
一直在旁聽,或者說,一直在埋頭跟小稚搶薯片的無雙破天荒的擡起頭說了一句:“歆雅姐,你是說……這些牌會引導人的慾望嗎?人誰都有慾望,只要慾望還在一個正常的範疇內,其實就是健康的,而這些牌,會把慾望無限放大,引導至一發不可收拾,最後徹底把人蠶食掉?”
張歆雅張了張嘴,忽然發現無雙好像一下子就把她想要說的給點出來了,最終一點頭直接應了:“沒錯,我確實有這方面的想法和猜測。”
鷂子哥看向了我,在詢問我的建議。
“我已經利用精氣神觀視過了,這些就是有點年頭的金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寄存在上面……除非……”
我猶豫了一下,翻過了牌,看着金質卡片背後那些神秘的通古斯文字,輕聲道:“除非……這些文字是有特殊力量的,如同我們禮官的祭文一樣,那這些卡片的威力就不可揣度了,總之,先用符紙把它們鎮了再說。”
說此一頓,我瞪了腮幫子吃的鼓鼓囊囊的無雙一眼,惡狠狠的說道:“尤其是那個廚師的那套牌,一定要離無雙遠遠的!還有,閹割者的那套牌,老白也絕對不能碰,不對,杜鵑的那套老白也不能碰……”
說着說着,我有些語無倫次了,因爲我驚悚的發現,四套牌,老白是一套都不能碰啊,這些毛病這鳥人都有,東邪西毒加一塊都沒他毒,可以說是正經八百的五毒俱全了!!
於是,我二話不說,直接把這些卡片用各種黃符包了,外面蒙上了紅布,又壓在了離老白遠遠的地方,末了還不放心,直接把天官刃和風鈴與黃符放在了一起,倘若那些卡片背後的文字真有詭異的力量,能連通背後那個神秘的祭祀對象,就先讓那位和風鈴裡那些主嘮嗑去,但願它們能相處的愉快!
做完這一切,我出了門。
整個院子已經成了狐狸的老窩,騷氣沖天。
那隻比棕熊都要大上整整一圈的狐狸就臥在門口,懶洋洋的看了我一眼,便繼續窩着睡覺了。
另一側柴草堆上,三五隻小狐狸正對着我指指點點,不知在嘀咕什麼。
這幾天我大致已經習慣這場面了,本來是打算去和胡太奶說說我們的發現,看看能不能尋求到一些人脈上的幫助,不成想,胡太奶竟出門了,我只能無功而返。
胡太奶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的時間,約莫在傍晚的時候纔回來,我只聽見了開大門的聲音,正套上衣服準備去尋她,胡太奶卻直奔着我們這裡來了,開門便直接說道:“幾個娃娃,別歇着了,那個想害我的傢伙的藏身處找到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