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幾輛車,越來越近,我眯着眼睛,隱約能看清,那是一輛三菱越野車,帶着兩輛破金盃。
“情況不對勁,你們別下來,我過去看看。”我瞧着直直向這邊開來的車,心中升起一個不好預感。
三菱越野車,還有一個別稱,名爲混混戰車。
一輛三菱,帶着兩輛金盃,怎麼瞧,都有點來者不善的味道。
我貓着身子,趁着車大燈還沒照過來,深一腳淺一腳,向着田壟邊潛去。
尋了一個矮灌木,我蹲了下來,手中緊握勾玉劍,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那幾輛車只是路過。
發動機聲音越來越近,水田中的悍馬,暴露在對方車燈下,那三輛車開始減速。
我蹲在田壟邊,用灌木遮掩着身形,抿住呼吸,有些緊張地盯着那三輛車。
三輛車子,就在我不遠處停下,三菱越野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光頭,探了出來。
“媽的,這樣都不死,還真算你們命大。”光頭剛跳下車,便罵罵咧咧。
我瞳孔一縮,沒想到車上的手腳,原來是他們做的,當時漁船上與對方衝突,沒想到他們這麼記仇。
“老光,不是讓你裝個監控就行了麼,你還做了其他手腳?”一個戴着墨鏡口罩的女人,從另一側跳了下來。
“我沒做手腳啊,他們自己運氣差,衝到田裡,與我屁相干。”光頭一攤手,語氣有些無賴。
女人沒有說話,側臉看着悍馬那邊,黑色皮衣皮褲,身段不錯。
我正準備先下手,後面兩輛金盃車門打開,跳下來一打漢子,個個穿着黑色彈力背心,剃着寸頭。
我動作一頓,打算瞧瞧情況再說,不過沒有放鬆戒備,隨時都能動手。
“過去幾個人,看看那車裡還有沒有人,如果有人,把他們都給老子逮過來。”光頭十分囂張地一揮手。
幾個小寸頭,應了一聲,向着這邊走來,我緊繃着脊背,就準備動手,被一個聲音打斷。
“等等,你們客氣一點,把人請過來,別動手動腳的。”墨鏡女人開口說道。
“阿寧,既然你老爹把公司交到我們手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你就別參與了,年輕小姑娘,玩玩遊戲,逛逛街就行。”光頭語氣不怎麼客氣。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光頭口中的公司,是個什麼狗屁公司,也對他們內部矛盾,不感興趣,深吸一口氣,向着最近的小寸頭衝去。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我就藏在附近,一時間有些慌亂。
不過那夥人,反應也極爲迅速,立刻有幾個小寸頭,轉身衝進金盃裡,拿武器。
我一個肘擊,重重揮出,身邊的一個小寸頭,身體倒飛出去,“噗通”一下掉到水田中。
“快,抄傢伙搞死他。”光頭有些驚慌地喊着。
“別動手,我有話說。”墨鏡女郎的聲音,幾乎和光頭同時響起。
一旁傳來叮叮噹噹的金屬聲,我瞥了一眼,見那羣小寸頭,手中已經拿着鋼管刀具。
我雙眼死死盯着光
頭,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在混戰中特別適用。
“狗日的,你就是化成灰,老子都記得。”光頭後退幾步,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東西,對準了我。
我眼皮一跳,擲出勾玉劍的同時,身子側翻,接着槍聲和慘叫,先後響起。
翻滾了一圈,我匆忙擡頭,見到地上多了一隻斷手,光頭握槍的那隻手,被勾玉劍斬斷。
“誰砍死那狗日的,老子給他一百萬。”光頭髮出野獸般哀嚎。
那羣小寸頭,雙眼猩紅,舉着鋼管和砍刀衝了過來。
墨鏡女郎想要阻止衝突,卻沒人理會她,這娘們兒皮衣皮褲,穿的像大姐大,卻柔柔弱弱,沒一點氣勢。
我伸手召回勾玉劍,衝進人羣中,與那羣小寸頭近身纏鬥,不時丟出幾張符紙,燒得他們吱哇亂叫。
忽然,心中傳來極度危險的感覺,沒有猶豫,我趕緊一把扯過一個小寸頭,擋在身前,就這貨最陰險,刀子每次都往致命地方捅。
一聲巨響,被我扯住的小寸頭,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軟軟倒在地上,後背血肉模糊。
我悚然向對面望去,見光頭一臉猙獰,單手拿着一把散彈槍,眼神怨毒。
“光哥殺人了!”一個聲音喃喃自語。
身邊這羣小寸頭,不過是些打手,真出了人命,他們一個個都慫了,站在那噤若寒蟬。
墨鏡女郎呆了片刻,尖叫一聲,舉着手包用力向光頭砸去,也不知裡面裝着什麼,光頭竟然被砸暈了。
光頭做夢都想不到,會被身後的同伴偷襲,倒在地上,雙眼依舊圓瞪着。
起了內槓,又死了人,身邊這羣小寸頭,彷彿受驚的鴨子,呼啦啦一下散了。
一分鐘不到,兩輛破金盃彷彿脫繮的野狗,火急火燎地跑了。
我瞧着眼前一幕,彷彿充滿了黑色幽默,先是光頭打死了自己人,然後又被自己人砸暈,真夠諷刺的。
對於擋槍的小寸頭,我沒半點內疚,這貨也不是啥好東西,若不是剛纔閃得快,好幾次被對方開膛破肚,這孫子下的死手。
水田裡,幾個身影深一腳淺一腳,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我靠了,這孫子手真夠黑的,竟然帶了兩把槍。”王胖子人未過來,便開始嘟嚷。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甄青衣在那邊關切的問。
我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盯着對面的墨鏡女郎,對方抱着小肩包,愣愣站在那兒,也不知在想什麼。
“姐們,咱們沒仇沒怨吧,折騰出這麼大動靜,你說怎麼解決吧?”我抱着雙臂,目光不善。
“啊?”墨鏡女郎回過神,手足無措提着小肩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皺了皺眉,這妞剛下車時,瞧着倒是氣場十足,哪知道是個樣子貨,瞧這反應,跟個嫩丫頭似的,看來指望對方拿個章程,那是不用想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見到幾名同伴,都聚了過來。
那墨鏡女郎更緊張了,緊靠在車門邊,雙手緊緊抓着小肩包,
姿態防備。
“哪來的丫頭片子,差點害死胖爺,得教教她,該怎麼做人。”王胖子摩拳擦掌,一臉賤笑走過去。
“算了,別節外生枝,她就是個傀儡,樣子貨。”我招呼了一聲。
“我不是傀儡,是來找你們談合作的,不知道會發展成這樣子,對不起。”墨鏡女郎有些緊張的說。
我沒理會那娘們兒,自己還一腦門子煩心事,哪有心情談什麼狗屁合作。
招呼了同伴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對方的一句話,讓我腳步頓住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們身上的詛咒,還有那村子的怪事,究竟是因爲什麼嗎?”墨鏡女郎大聲說着。
我猛地轉過身,幾個大步跨到對方身邊,緊盯着對方,語氣急促地問:“你知道關於詛咒的信息?”
墨鏡女郎身子向後縮了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那個詛咒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眉毛倒豎,覺得這娘們兒在玩我,心中怒火升騰到一半,對方接下來一句話,如一盆涼水,澆滅我心中怒火。
“不過,我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我們家族一直遭受這個詛咒,已經有幾百年了。”墨鏡女郎急急說着。
“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還有那個詭異的村子,你瞭解多少?”我有些失態地抓住對方手臂。
墨鏡女郎不自然掙扎了一下,我立刻鬆開手,對方說:“這件事情,我父親瞭解的比較多,他一直被詛咒纏身。”
我回過頭,用眼神和身後同伴,交流了一番。
雖然不敢肯定,墨鏡女郎說的都是真的,可這是在僵局中,我們唯一能找到的線索。
我們上了三菱越野,決定跟隨墨鏡女郎阿寧,去見見對方的父親,畢竟身上詛咒,就如一根毒刺紮在心裡。
“地上兩個傢伙怎麼辦?”李小蕾忽然開口問。
“我父親會處理,我們家在這邊,有一點關係。”阿寧握着方向盤,發動車子。
我眼中閃過疑慮,若阿寧父親真的很有能力,那禿頭又怎麼會那麼囂張?
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輪不到我去操心。
半個小時後,我們在市郊一個別墅中,見到了阿寧的父親,對方的狀態,讓我大吃一驚。
躺在牀上的人,形容枯槁,聽阿寧介紹,她父親還不到五十歲,可躺在牀的男人,瞧着猶如八十多歲,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
對方臉上如蛛網般的黑線,瞧着讓人心驚,李小蕾更是側過臉,不敢直視。
對方看見我們,讓阿寧將他扶起,斜靠在牀頭,伸手打了個招呼,手臂如枯柴。
“方便讓我把一下脈麼?”甄青衣突然開口說。
“若是醫術能解決,我也不會成這樣。”男人苦笑,沙啞着聲音說。
不過他還是伸出手,讓甄青衣替他把脈,我們一個個抿住呼吸,關切地等待甄青衣診斷結果。
畢竟阿寧父親現在樣子,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落到我們身上,大家中的,都是同一個詛咒。
(本章完)